画家张择端的这幅《清明上河图》长卷,展现了真实民俗风物的记忆。(图片来源:公有领域)
画家张择端笔下的《清明上河图》展现了九百年前世界上最大的都市——北宋汴京的清明时节景况。当时的汴京,八荒争凑万国咸通,人口有七十万。至于“清明”,则是指清明日、清明节,而清明节是当时寒食节的一环,对皇室、贵戚和庶民间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一个日子。除此之外,也有说语带双关,指政治清明、清明盛世的说法。至于“上河”也有多种解释:御河、汴京的汴河称“上河”,上汴河街市赶集称上河,另外一般河流的上游或逆水行舟也称上河。
透过张择端的妙笔,这幅《清明上河图》长卷,连接了古今九百年清明时节的记忆,展现了真实民俗风物的记忆——形形色色清明时节的人生百态。观赏画十皇都城门内外的熙熙攘攘,人们的摩肩擦踵,似乎展现倾城而出上河去的盛况。不过,想必赏画人在看遍此画卷之后,难免心生怀疑:难道北宋时人在清明节不上坟拜扫吗?因为在描绘清明时节的整幅画中,居然看不到半座坟。
非也!在唐代是在寒食节上坟,到了北宋时代,民间从寒食到清明日都有人上坟拜扫。北宋民俗志《东京梦华录》即有如此之记述:“寒食第三节,即清明日矣。凡新坟皆用此日拜扫,都城人出郊……自此三日,皆出城上坟,但一百五日最盛。”(所谓一百五日是指冬至后的第一百零五日,即寒食节;清明节落在一百零六日或一百零七日。)
既是如此,那么画家又是怎样表现清明节上坟拜扫的民俗节景呢?
让我们聚焦到画作的右方汴河边,第一条村路上。人们将会发现:原来画家一开卷,就画了驮着木炭袋的驴子队,这点出了清明节的时序,交待了时空背景。古代寒食节禁火,其后的第一天或第二天就入清明节气,这是春天取新火传新火的日子。驴子所驮的木炭,正是春天的火炭,是使用来点燃新火的,和天地一起启动了清明节的时序。
沿着汴河经过柳树林,到了第二条村路上,将可发现那里出现了一小队人马。只见两仆人抬着一花轿,“轿子以杨柳杂花装簇顶上”,在后方有骑马的男主人,前后有四五个仆人担物、扛物同行。原来,这一台以杨柳杂花装饰轿顶的轿子,正是清明节上坟扫墓拜扫的民俗代言。
我们从《东京梦华录》可以得到印证:“……清明日矣。凡新坟皆用此日拜扫。都城人出郊。……轿子即以杨柳杂花装簇顶上,四垂遮映。”
《清明上河图》展现了九百年前世上最大都市——北宋汴京的清明时节景况。(图片来源:公有领域)
虽然在《清明上河图》中看不到一坟一墓,却呈现了杨柳杂花装簇轿顶这种真实写照,反映了宋代清明扫墓的民俗活力。北宋都城汴京的汴河沿岸都栽植着苍劲的柳树,柳树可以固堤又是易栽易活的植物,展现着顽强的生命活力,尤其是春天的“清明柳”,宋朝就有俗谚说“清明不戴柳,红颜成皓首”。因此,可以说《清明上河图》表现的清明上坟拜扫的民俗,正是以新生代言死亡,寓含代代更生之意。
附近汴河边道上还有一家名为“王家纸马”的纸马铺,店铺门口两边站立着大纸马和纸楼阁为标志,这是卖清明节出城上坟的纸钱和祭拜物品的店铺。《东京梦华录》记载“纸马铺皆于当街用纸衮叠成楼阁之状”。这显示当时的商标广告术,反映了社会的商业经济、手工业繁荣的样貌。
《清明上河图》一开卷,就以驴子驮木炭点出清明时空,接着插着柳条杂花的轿子拜扫归城,还有纸马铺的大门面,都是画家胸有成竹的经营安排,呈现了清明节民俗,同时与《东京梦华录》的民俗记载一一相对应。
我们从《清明上河图》画中,似乎还能窥见张择端隐含的另外心意,让画的主题有更多的延伸表现。
张择端完成《清明上河图》之后,就把画作献给了宋徽宗,而在宋徽宗时期,社会升平繁华,且夜不宵禁,国际通商货物琳琅满目,人民享用富足,但灭国大军的阴影实则已经迫临城下。
或许画家作此画的目的,不仅为了艺术表现,更是以艺术投主所好,实则隐含劝谏皇上“清明”的巧心,为了强调国家“更生”的精神,所以不画一坟一墓。张择端或恐北宋繁华之仙梦将远逝,故而以心血之作《清明上河图》对徽宗发出诚挚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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