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是修炼人,他的很多作品都体现出了其思想特别。(图片来源:国立故宫博物院)
北宋文学家苏轼(1037-1101),字子瞻,号东坡居士,亦称之苏东坡。苏轼一生仕途坎坷,学识渊博,天资极高,诗文书画皆精,其与欧阳修并称欧苏,为“唐宋八大家”之一,与黄庭坚并称苏黄,与辛弃疾并称苏辛。苏轼的词开豪放一派,对后世有巨大影响,而由于他是修炼人,所以很多作品都体现出他从修炼的角度,表达对生命的感悟、对人间百态的看法,同时让世人看见了他的修炼层次,其中这篇《满庭芳·蜗角虚名》就很有代表性。
《满庭芳·蜗角虚名》是这么写的:“蜗角虚名,蝇头微利,算来着甚干忙。事皆前定,谁弱又谁强。且趁闲身未老,尽放我(一作:须放我)、些子疏狂。百年里,浑教是醉,三万六千场。
思量。能几许,忧愁风雨,一半相妨,又何须抵死,说短论长。幸对清风皓月,苔茵展、云幕高张。江南好,千钟美酒,一曲满庭芳。”
人们常常说文如其人,意思是文章的风格同作者的性格特点相似,有趣的是这也是苏轼所说的:“其为人深不愿人知之,其文如其为人。”(《答张文潜书》)。
“蜗角虚名,蝇头微利,算来着甚干忙。事皆前定,谁弱又谁强。”这两句从文字上理解也不难,但很容易陷入常人的层次,因为常人有时也会觉得争名夺利太累,产生看淡甚至放弃的想法,而苏轼则是站在修炼的角度看的,或者说很大程度是站在功能的角度看的。
他看到了常人名利得失的种种前因后果,以及胜负强弱的相互转换,看到了常人是在按已经写好的剧本在演。因为用功能看,是超越了我们这个时空的,所以看的很清楚,他已经看到了,或者说悟到了哪些是自己短短的一生中注定有的,哪些是没有的,自己最终的归宿是什么,这才能够做到“且趁闲身未老,尽放我、些子疏狂。百年里,浑教是醉,三万六千场。”
这是修炼到一定层次和境界之后坦然的放下,因为这篇文章的写作年代为苏轼谪贬黄州之后,所以常人一般理解为是苏轼对政治派系内部倾轧的厌倦和批判。这里的“醉”很容易理解为借酒消愁,愤世嫉俗,实际不是这样,他的修炼其实也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他人生中的几次沉浮,其实就是在魔炼他的心性,因为他的根基不错,所以悟性很好,能够很快的明白过来,也就是说悟到了不错的层次。
“思量。能几许,忧愁风雨,一半相妨,又何须抵死,说短论长。”这几句是作者的人生自叙,看似隐含着身受惨祸、壮志难酬的沉痛哀叹,实质是作者坦然的面对,是修炼到高层次后回过头看往事时的彻悟,人间不过是旅店,小住几日就走了,那么对旅店中的得失和种种是是非非又有什么可执着的,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幸对清风皓月,苔茵展、云幕高张。江南好,千钟美酒,一曲满庭芳。”清风皓月、绿茵、云幕千古都是存在的,对任何人都是一样,但一个满身名利的人是不可能懂得去欣赏的,这里看似是写欣赏自然的风景,实质是在写放下名利后和宇宙在一定层次上的同化,是生命的超越与解脱,在那样的生命境界里,能够看到和感受到的东西是无比美好和永恒的,对人间名利的得失又怎么会在意呢?
心性多高,用文学的手法表现出来的生命境界和层次也就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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