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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清:中國,你的明天在哪裡?!(十八)

第十八章 亂象紛呈碾碎一切

作者:黃河清  2008-10-18 21:56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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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很講究星象、占卜。帝王們對於星象、地貌的變化如隕石、地震之類的自然現象很敏感。於是,應運而生了一批專門的巫師、術士,專職地解釋、禳解星象和地變;連帶及朝廷上下和社會民間對此都熱切地關注起來。由此造作出:吉年,則鳳凰翔、麒麟現;凶歲,則牡雞鳴、妖異出;隕石落,主將帥或人主亡;地震起,兆國家政局動盪......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這一切,兩千餘年的封建文化把它擺在了一個還算恰當的位置:不盡信。也就是不是全不信。五十七年的文化則一言以蔽之:迷信!這"迷信"的宣傳教育有它科學思想普及的一面,也有愚民的一面。毛澤東自己,則是大體相信的,尤其是關係到他本人身家性命的時候。

關心則亂!尊貴如毛、狂妄如毛、智慧如毛、明察如毛、成熟老到如毛,也脫不出人性的規範與羈絆!

1976年吉林降隕石、唐山大地震,對毛澤東打擊很大,他問身邊人孟錦雲隕石的事,他固執地不搬住處,都說明瞭他對此很在意、很相信。唐山地震在1976年7月28日凌晨3 時42分,不到2個月,毛澤東就在1976年9月9日零時10分嗚呼哀哉了。

今年離毛澤東之死恰好30年。我特地提到毛澤東之死與天象、地變有關,是對當今之世的亂象紛呈心懷戒懼。

這些亂象,不只是本書上述的一切,還有更為深層的亂象!

退休或在職的將軍閑極無聊,竟集體涉足水利工程,介入之深、人數之眾,聞所未聞。請看有關報導。

118名將軍支持的朔天大運河方案驚動中央高層

開利綜合報導。至今仍在中央一些部委與研究機構中廣泛傳閱的《西藏之水救中國》,其實早在2005年12月就已引起很多人關注,這本書由二炮政治部原創作室主任李伶歷時17年跟蹤採寫而成。

此書所描述的"大西線工程§",投資達2000多億元,由民間水利學研究者郭開提出,並多次引起激烈爭論和質疑。

"儘管我們知道中央一直在關注這件事,但他們對這本書的反應速度還是超出我的意料。"朔天運河籌委會成員於招英回憶。

曾在中央辦公廳秘書局任職的於招英,在2005年12月找到秘書局的一位老友推薦此書。但秘書局朋友的回答讓她吃驚:"早知道了,我們還專門從書店買了,給中央領導一人一本。"

原來,此書在此前一個月剛出版,首印的一萬冊基本被中央各部委買走,僅水利部就一次性買了一百本。

韓守文則回顧了送書給中央領導的過程與領導的反饋。現年70餘歲的韓守文曾在解放前做過鄧小平及數位將軍的機要秘書,他在十餘年前也加入了朔天運河籌委會。今年1月21日,他通過機要渠道把此書送給有關領導。1月26日,領導身邊工作人員回覆他,書已送到領導手中。"2月4日,還在春節期間,國務院領導就批示水利部、發改委與南水北調辦,研究書中介紹的‘大西線'設想。""韓守文回憶。

這本書在部隊高層中的流傳也極為廣泛,這和朔天運河籌委會許多成員的從軍背景直接相關。10餘年前就支持"大西線工程"的原北京軍區政委劉振華上將,年逾 80,用一個星期將書看完。"書寫得太好了,我就給一些領導同志送過"。白髮蒼蒼的劉振華介紹了這一送書過程。劉振華回憶,一位部隊領導告訴劉振華:"這個意見(指大西線設想)有不同看法。"劉振華問:"不同看法的利弊是不是應該比較一下?"領導回答:"還需要以後再看。"

中央政策研究室問策郭開

不過早在出版這本書前,73歲的民間水利學家郭開已親身感受到高層對"大西線"方案的關注。出書前的3個月,2005年8月2日,他和於招英被中央政策研究室請去討論"大西線"問題。郭開滿頭銀髮,眉毛鬍子都是白的。他給記者的名片上有諸多頭銜:朔天運河大西線創始發起人、總設計師;著作家、教授、經濟師;中華朔天運河籌委會副主任兼秘書長;北京朔天諮詢開發公司董事長。據他介紹自己曾隨四野打過仗,在文革期間被關入牛棚,在牛棚的垃圾堆裡發現了著名地質學家翁文灝的英文版《中國地理》,書中提出了西藏水系的"三大拐彎"理論。這讓解放前在清華旁聽水利專業課程的郭開產生了一個奇特的想法:是否可以引雅魯藏布江水,串怒江、瀾滄江、金沙江、雅礱江、大渡河,過阿壩分水嶺入黃河,從而解決整個西北與華北缺水的問題?平反後,他開始請教從中科院到水利部的各路專家,為考察水系自費走遍大半個中國,他不斷地修正初始想法。"還把許多人拉了進來。"10多年前,於招英就是這樣被郭開拉過來,她從中央機關辭職後加入了朔天運河籌委會。

8月2 日那天,他倆和中共中央政策研究室一位負責人相對而坐,另有研究室的3位司局長,6個人就"大西線"談了3個多小時。郭開等人認為:"大西線"將是可以徹底解決我國水資源危機和沙漠治理的最大國土整治項目,是關係全國經濟發展、社會改造的一件大事。大西線也是解決我國耕地、糧食及新農村建設問題的出路之一,並且和國家戰略安全問題直接相關。他認為大西線上馬的時機和條件已經日益成熟。23萬鐵道兵正枕戈以待,青藏鐵路完工後可馬上轉向延伸線,將青藏鐵路修至大西線起點朔瑪灘為大西線鋪平道路。8月19日,中央政策研究室負責人告訴郭開,他已向中央領導匯報了8月2日的談話內容,中央領導認為需要慎重論證。

這次談話後,中央政策研究室有關負責人與郭開有了經常性的聯繫,郭開粗略一算,從去年8月到今年6月,他們就 "大西線"問題已商討11次。中央政策研究室的有關工作人員稱,郭開對這件事非常熱心:"從郭開方面講,(他) 這麼執著,動機是好的。從國家方面講,會涉及多少年後的一個大布局,而且還有許多反對意見。反對意見涉及到投資問題、對環境的影響、供水量的問題。供水量達不到怎麼辦?投入大,產出小,不能成正比怎麼辦?許多問題還需要考慮。"這位官員提醒,要多聽取反對方的意見。

一百餘名老將軍支持

郭開、於招英之所以在8月2日被請進中南海,和原空軍副司令、少將王定烈為他們向中央領導呈送大西線報告直接相關。王定烈少將現在是朔天運河籌備委員會主任,他從1992年參加這一籌委會後,至今年五月已向有關部門先後遞送了16份報告,要求上"大西線工程"。將軍的努力促成了郭開被中央政策研究室問策。而這位起推動作用的少將和向中央高層薦書的劉振華一樣,是老將軍老幹部群體的代表,"大西線工程"先後得到了 118名將軍的支持,其中有16名上將,17名中將,包括赫赫有名的楊成武將軍、楊得志將軍、肖克將軍等,另外包括一些老幹部。(原載:博訊 2006年7月30日)

漢朝一位丞相見路上有死人,不理不睬,見一條牛怕熱喘氣快死了,卻下車再三詢問。人問故。曰:人死有司管,牛怕熱死關係年成,乃我丞相職責云云。

分工負責,各司其職,古有明訓。現代社會,更是如此。只有中國,當代的中國,才會出現這類"牡雞司晨"的亂象。

軍隊經商,軍隊走私,軍人貪腐,這些表面的潰爛看得見摸得著,治理起來並不太難。軍人干政,如此出以公心,為民謀利,冠冕堂皇,才是深層次的難以捉摸的亂象。

無獨有偶,除了這118位將軍要當水利專家外,空軍副政委劉亞洲將軍也著文大談農民問題。文章一出,海內外一片叫好聲。確實,文章寫的提要鉤玄、深入淺出,既入木三分,又大眾能解。比較國務院的農業問題專家,其見地毫不遜色甚或過之。我卻隱憂隨至:將軍未解甲,何事戀農家?醉死沙場應大笑,運籌如何不拔刀?

毛澤東當年有"農業學大寨!工業學大慶!全國學解放軍!""解放軍是一個大學校"的最高指示。1968年,毛澤東派遣"工宣隊"、"軍宣隊"進駐大中學校、文化部門領導文化革命。那是因為毛澤東當時權勢熏天、胸有成竹,有意攪亂搗蛋文化界、教育界,消遣調戲侮辱文化人知識人和不聽話的學生娃子。天下在他股掌之中。他不怕亂。一旦林彪叛逆,他立即收縮自如,強弩之末亦能穿魯縞。十大軍區司令調動,也就他的一句話,一支歌。相傳毛澤東在十大軍區司令調換的會議上,指揮握有重兵、各鎮一方的十大司令及其驕兵悍將同聲高唱"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宋太祖趙匡胤"杯酒釋兵權",還得在金鑾殿上大擺宴席,與將帥們套近乎,交心交底,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才勉強行得。毛澤東卻只用起個音,動彈了幾下胳膊,就把天大的事給辦得妥妥噹噹了。毛澤東氣魄、膽識、才幹確乎當得起 "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八個字。

毛澤東能這樣做,那是全局在握、全局在我,要圓就圓,要扁即扁。現在呢,人事全非,時遷勢異。軍人干政,不是被動的接指示、受派遣,做表面功夫,而是主動、積極、深入到實際事務、國家根本;更是一種其勢使然。最可怕的正是這種其勢使然!

貪官們只顧花天酒地尋歡作樂,只顧貪墨斂財,只顧安排後路、老婆兒女,只顧身家性命,顧不上政事、大事,應付、因循都是不錯的了。在這樣的亂局亂世中優秀者以憂國憂民為己任,欲脫穎而出,這是其勢必然,人性使然。越俎代庖的現象也就自然而然。這在正常的政局下是好事,但在亂局亂世中則必然添亂,好事會變成壞事。

劉亞洲是太子黨,曾是李先念的女婿。他參軍後,從戰士逐級晉升為中將、空軍副政委。他也是作家,寫過小說。但他與只有一張嘴一支筆的純知識人不同,他還有槍。劉亞洲說:"在軍人中我讀書,在讀書的人中我是軍人。"如此意味深長的話。2005年4月,劉亞洲與3位將軍、6位校官夥伴在網際網路上發表"欲人尊我,必先自尊,日本人為何對我猖狂?"的文章。這是以反日為契機的政治改革宣言。其特異處在出自現役軍人集體之口。這篇文章在海內外引起軒然大波。在眾多的叫好和批評聲中,這段話最引人注目:

美國軍隊比中國軍隊強大的地方就在於,美國軍隊絕不會讓一個既不會開飛機也從沒跳過傘,全部的軍事生涯都是在政治部門搖筆桿子的人當上空軍統帥,無論他小說寫得多麼好,背景多麼顯赫。劉政委的升遷之路正是中國軍隊真正的憂患。單是劉亞洲,亂象已三至。此其一。

歷史上武人干政導致天下大亂的例子比比皆是。優秀的劉亞洲應該在其位謀其政,或繼續寫小說,成為大作家,或當好軍隊文職幹部,將才華致力為改革軍隊內部的一應事務。如此以帶職現役高級軍官的身份躍躍欲試於政壇,反常的舉措必然導致反常的結果!此亂象其二也。

劉亞洲連篇累牘發表大作,越俎代庖、議政論政,振聾發聵,竟能繼續不斷。這種現象的本身就是十二分悖情逆理的。放在毛澤東時代、即或在鄧小平時代,是決不會被允許也絕無可能的。三重的亂象已無可奈何地來臨了。有什麼辦法糾正嗎?什麼辦法也沒有!或許無須什麼糾正,亂象亂世的歷史就是如此的。

與此相映成趣的是也大名鼎鼎的潘岳。潘岳,現任國家環保總局副局長。潘岳曾對政事作調查研究、上萬言書,引起震動,因不合上意,被置閑,被調離去管環境保護。一位記者如是介紹潘岳:

1991 年,面對劇變後的蘇東局勢,當時由一批年輕的中國官員和學者共同起草了一份戰略性文件,名為《蘇聯劇變之後中國的現實應對與戰略選擇》。這份研究報告主張中國共產黨完成"從革命黨向執政黨的轉變",同時批判了"浪漫主義改革觀"所帶來的種種惡果,強調"循序漸進的現實主義和理性主張"的經濟改革觀和"中國是中國人的惟一家園"的民族主義世界觀,學術成果直接上報中央,並在海外引起了巨大的反響。其背後主要策劃者,正是潘岳,而那份文件,也是他1991年9 月主持的一場研討會的結果。

2001 年12月,《深圳特區報》、《華夏時報》等幾家報章同時發表了一篇題為《馬克思主義宗教觀必須與時俱進》的文章。文章指出,馬克思的原意對宗教的鴉片功能並無褒貶之意,只是列寧在解釋時創造性地加上了"麻醉"兩字,即改為人們所熟知的"宗教是麻醉人民的鴉片",令宗教被視為毒品。中共在取得政權之後,"一直以鴉片論作為我們認識宗教的圭臬,以致國家的宗教政策一度產生偏差,並為此付出代價。"其作者,正是潘岳。

2002 年上半年,一份題為《對從革命黨向執政黨轉變的思考》的"政改報告"悄悄在中央高層傳閱。由於這篇理論報告作為內部文件直接供中央最高領導作為決策參考,因而有人稱之為中國共產黨近些年來最有影響力的"政改奏折"。其作者,正是時任國務院經濟體制改革辦公室副主任的潘岳。......這篇文章為潘岳贏取了"中共政改標籤"、"當代康梁" 的稱號。

(摘自:博訊)

潘岳志在政界,無論這位記者如何溢美,潘岳已經有所作為且在政界繼續大有作為的可能性是很大地存在著的。但是,潘岳被從政界排除,調任環保部門。這種深層次的亂象與將軍對水利指手劃腳、去管農民問題恰好相對照。

環境保護、生態平衡已是國計民生的頭等大事,國家環境保護局不管發現多大多嚴重的環境、生態問題,總是只能識其然而不能治其所以然,總也鬥不過地方官,總在層層、重重的地方保護主義的鐵障前敗下陣來。這種亂象又有幾人識得其嚴重性和不可逆轉性。少數明白人也因為身處其中而總冀其"前途是光明的"。這是人性使然。歷史則只管依著自己的鐵則而行,任誰都阻擋不了巨輪的一滾向前。

地方諸侯自身的愚蠢無知所造成的亂象更是不可勝計。

人民日報8月12日曾華鋒報導 :

蘭州市屬於缺水型城市,人均年可利用水資源量僅為742立方米,低於國際規定的人均1000立方米的嚴重缺水城市標準。有資料顯示,由於地下水位下降,造成井群開採能力降低,10年前蘭州地下取水每天能達到20萬噸,而今天蘭州每天從地下只能取出5萬噸水。隨著一些大中型企業的崛起和外來人口的增加,蘭州市水資源已供不應求。但記者採訪發現,這座缺水型城市還存在諸多浪費水資源的現象。

蘭州市城市節約用水辦公室有關負責人介紹,蘭州市目前有8033戶用水大戶。由於體制原因,被列入計畫管理的只有1114戶,覆蓋率僅為13%,距離國家對北方城市要求的95%的計畫覆蓋率相差很遠。

來自蘭州市自來水集團的統計數據顯示,全市每月特種行業用水量約4萬噸,一年近50萬噸,相當於西湖的水量。這些"特種行業"指的是高檔桑拿、洗浴、美容美發、純淨水生產、游泳館、洗車等行業。這些行業用水量大,目前政府採取高水價來調控,成效仍然有待提高。

農田裡水汪汪一片,照得出人影,令人疑入江南水鄉。記者在蘭州市、張掖市甚至嚴重沙漠化的酒泉市看到,為了滿足春播種苗極少量的水分需要,農民們普遍採用冬前"大水漫灌"(俗稱"安冬水",為冬小麥安全越冬灌溉),一次用水量常常高達150立方米/畝左右,而研究表明,次年用於作物發芽的水分只有20%- 30%,大部分的水分在冬季自然蒸發耗費了。

甘肅省農牧廳副廳長尚勛武介紹說,全省農業用水約佔全部用水量的87%,大部分農民還缺乏科學節水意識,灌溉水的有效利用係數在0.5以下,有的甚至只有0.3水資源嚴重浪費。

(摘自《人民日報》 2006-08-12 第5版 )

如此自殺的行徑竟能大暢其道!地方官什麼時候能從醉生夢死裡清醒過來呢?十年之差,地下水從20萬噸減為5萬噸,還不能引起警惕,採取措施。那麼無論如何嚴峻的水資源形勢,未到渴死的程度,大約是不可能讓他們明白自己已經自殺了許多回了。其實,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即使明白了,又能如何?大廈之將頃,任誰也回天無力!也許蘭州還有明天、明年,但10年之後呢?20年、50年、100年之後呢?樓蘭古國毀滅景象的重演是勢所必然的!

這種種亂象已不是表面現象,已不是文化革命期間的打砸搶、斗批改,它不僅深入了社會和國家的命脈,而且乃勢所必然,運會如此!其力量如一個巨大的齒輪,不可逆轉地向前滾動著,碾碎一切!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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