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成天王是“让位”的还是“退位”的？(图)

日本天王明仁将在四月退位，成为近代第一位生前退位的日王，但天王本人将自己做的这个决定称为“让位”。（图片来源：Pool / Getty Images）

2016年7月13日，日本的国营电视台－－日本放送协会（NHK）（和每日新闻援引负责王室事务的宫内厅消息－－平成天王明仁已向宫内厅表示自己打算提早让位给德仁。天王认为应该让有能力履行天王职务的人来担任，暗示自己年事已高，身心上都已经无法胜任天王的职位。消息传开之后，宫内厅发言人随即向记者否定上述的报导，更表示天王将按宪法规定，继续履行天王的职责。可是，到了同年8月8日，平成天王在长约十分钟的公开讲话中，再次表达了让位的意愿，并且公开请求日本国民谅解。事已至此，政府当局显然不能再否定此一事实。

经过与王室内部磋商，首相安倍晋三内阁于翌年2017年6月1日向国会提交了《关于天王退位等王室典范特例法》，由五条与附例十一条组成，并在同月中旬获得国会两院通过，再向外公布。特例法正式写明“天王退位”，但包括天王本人发言在内，都将这次决定称为“让位”。一些右派传媒也遵循意志，在之后的相关报导里一律使用“让位”。两者究竟有什么分别？

“退位”是指－－在没有天王的主体意识下，使他从王座下来。

“让位”是指－－在天王的主体意识下，自行从王座下来，并交予指定继承人。

日本史学者胡炜权指出，按天王上述的行动，“让位”的说法当然最为妥当，为什么日本政府还是要在特例法上写“退位”呢？这是因为在现行宪法和《新王室典范》规定下，天王没有“辞职”、“退休”的权利。但平成天王突然提出，而且罕有地做出强烈要求，安倍内阁最终妥协，急忙设立上述的特例法去追认。但是，为免再次被天王杀一个措手不及，在特例法里强调了特例，即“自此一次，下不为例”的意思。也就是说，法例上是特意用退位来强调法律先于天王的意志，避免牴触“宪法最大、天王受宪法限制”的精神，引起宪法解释混乱的尴尬情况。

（本文节录自：胡炜权《解开天皇秘密的70个问题第一部+第二部套书》，时报出版，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