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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永敏:廖祖笙出狱后愤然陈词

 2011-10-23 09:37 桌面版 正體 打赏 2

2011.10.22日上午8点,刚接回廖祖笙的陈国英打来电话,讲述了廖祖笙出狱的情况。

电话中说:早上六点接到通知,说廖祖笙已经出狱,让她马上去接。她骑着摩托五分钟后赶到泰宁县看守所,这时廖祖笙已经在监所门外等候,一见面,她就发现廖祖笙极为消瘦,而且精神恍惚。她问丈夫感觉怎么样,廖祖笙说昨夜一夜没睡,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回到家里,廖祖笙仍然一反常态没有和她交流的欲望,她只好叫丈夫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她说,等廖祖笙精神缓过来后会给我打电话的。

廖祖笙是16号被捕的。16日下午四点,廖祖笙夫妻正在福建泰宁县市民广场超市路口摆摊卖房,忽然来了大小四辆车,十几个穿制服和便衣的国保气势汹汹的把两人先抓到城关派出所,然后转到刑侦大队,以廖祖笙说的“政法委书记胡维茂上任以来这么坏,再逼我要杀掉他”这一句话,还有碰到信访办主任姜某某时也叫他转告“胡维茂不停止对我的断网断通讯我就要和他拼命”为由,判廖祖笙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第42条第一项的规定,处以行政拘留五天的重罚。

上午11点,精神恢复过来的廖祖笙打来电话,非常详尽的谈了他的这次坐牢经历,以及六年前儿子冤死的过程和自从那以来的惨痛遭遇。

廖祖笙说,这是他第一次坐牢,通过这次坐牢他深深体会到了异议人士身陷囹圄后所受到的非人折磨和精神痛苦。在牢里,他受到的对待比杀人犯还不如,就在隔壁,因杀死情人毁尸灭迹坐牢的某人白天有家人陪同,夜里有同监人照顾,可以放风、散步、晒太阳,他却一直关在里面,第一天在所长视察时提出要求出去在走廊里的监控器下走了十来分钟,所长一走就被赶进来,第二天又是所长在时提要求,又是所长一走就被警察怒气冲冲的赶了进来,还不让带凳子,屋里本来有一个塑料凳子,一个小靠椅,一个藤椅,全被拿走,第三天妻子来探监才出去了一次,第四天没出门,第五天两个国保来提审出门一次。而且按规定不许单关,当局却从第三天开始把同监人都调走了,所以后来他一直都独自在一个号子里吃喝拉撒睡,与其他被关押者隔绝。那些人在里面却可以互相交往,长时间自由活动。他的饭食都是单独送来的,上面有一层奇怪的蓝色,根本不敢吃,每天只能在里面挑上一两勺,基本处于停食状态,他们送来的水也不敢喝,只好喝自来水管里的凉水。摄像头也与众不同,在原有的管道之外另接了一条线,估计是提供给某个大人物对他进行实时观察监控。

他说,他是16号下午4点抓的,在公安局就关了8小时。按法律规定,凌晨就可以出来,却超期羁押到今天上午。

奇怪的还有,一方面对他进行隔离监控,另一方面每天有人在牢门口隔着监视孔找他说话,找他的人有看守,也有坐牢的人,说的内容则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就是叫他不要写文章了。

与此同时,昨天下午两个国保来提审时则反复问接受境外媒体采访的问题,也就是不让他接受采访。他说:“这是我的权利和自由。”他们则威胁说:“你要掂量一下,再这样做我们就不会客气了。”

廖祖笙指出,这当然是党天下的双重标准,他们杀死我儿子,抢劫我的财产,闯入我的私宅对我行凶都不违法,我作为一个作家,表达不同观点,接受外人采访,却是犯罪,罪与非罪的标准究竟在哪里?这是非常明显的报复,抓住一句话做借口,就可以让我坐牢。

作为一个作家,我现在深知反对派人士的艰难,他们抓住我的一句话就把我往死里整,何况……只是因为我写文章,他们就这样对付我。反复盘问我《何以最好的改良是解散中共》一文的来龙去脉,并且指责我为异议人士说话是串联,我只是因为人家太冤,不能不为他们说句公道话。我的文章一出他们就头疼,其实要对付我这样的文化人只需要讲道理就可以了,我说得不对可以反驳批判,却动用国家机器,五年多来,默许纵容公安来对付苦难的文人,能说明共党的强大?相反说明它“没品”,处于原始阶段,滥用暴力解决问题,没有学会倾听不同的声音,手段极其下流。归纳起来,这么搞没有必要,没有意义。他们居然比我更看重文字,我感觉文字很无力,他们却字字追究,如此耍流氓只会事得其反。

他们这么对付我的起因,居然是因为我的儿子被杀!

我因为批评教育部长周济使当地受到了很大的压力。事情的起因是,我在广东佛山的南海市工作了多年,儿子在当地读书,按规定可以免收借读费,当地却要我交三万块钱,我没有交,当时就批了周济,五个月后事情就发生了。我的儿子非常优秀,是班上的学习委员,数学课代表,学校本来都很喜欢他,但是这个事情发生以后,学校可能遇到了来自上层的很大压力,开始无事生非找我儿子的麻烦,放假前两天老师无故打了他,还要叫他去面壁,我警告说再这样我会起诉,那个老师非常害怕,带同学来作伪证,说没有打,等老师走后,学生回来告诉我确实有打!

在广东,我经常几个月不下楼,就担心小孩上学出事,放了假才放心,没想到假期里被叫去十分钟就被打死了!应该指出的是,在广东异议作家孩子被打的事经常发生,胡迪(音)的孩子也被打了!就这样,暑假里我儿子廖梦君被学校找去,不到十分钟就死了!

我赶去一看,遗体从头到脚都是伤口,有刀口,有棍伤,脖子上还有勒伤,面部伤痕明显,两只胳膊都被打断,尤其是一身刀伤非常致命!

当局居然说我儿子的伤情是“国家机密”,不让律师见到,司法机关一律回避,只搞了一个“协调小组”来出面解决,连私了都谈不上。

老家的亲属来后,替我分析说,看来是你得罪了政府,他们要给你看点颜色,指使人把你的儿子骗到学校去打一顿,这人未必是周济本人,但是来头一定很大,谁知打手们一见年少气盛的梦君还手,就一个个毫无人性的往死里打,反正打死了有后台兜着,不必考虑法律责任。事情发生后,只要追究法律责任,后台就会被揪出,所以当局就动用政府力量不惜代价的把这个刑事案件作为国家机密压了下去。

儿子被杀死后,消息一直被当局封杀,找公检法一点用没有,他们根本不管,推到政府面前。政府只和我们谈钱,而且态度一再发生奇怪变化。先是宣称元凶不是本校的,学校没有责任。当时我出于“大局”考虑,在他们的死缠烂打之下,就没有再多说,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拿到他们给的协议书时,我就发现上面改成了学校应该承担全部责任。当时的情况是,被他们反复纠缠着用经济方法解决问题后,已经身心俱疲的我们按亲友的意思提出了五百万的要求,一听可以谈钱,他们就高兴了,只反复说太多,叫我们降一点,降到三百万我们同意了,他们又换人谈判,来人再次降到两百万,又换人降到一百万,最后降成70万,政府出五十万,学校出二十万。

他们甚至反过来污蔑我儿子偷书,偷u盘,我是作家,我的书多得很,他们作为证据的几本书我家都有,我很早就用电脑,我家有三台,U盘多得很,何况我的孩子品学兼优,怎么会去偷那些对他来说没有用的东西?这种说法当然是企图把无理变成有理。

我儿子被打死这事,如果不是你共产党干的,调查清楚依法处理对你共产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何况国内国外都知道,他们却就是要用下三滥的手法让我闭嘴消失,这不反过来说明真相就是那么回事吗?

在这些日子里,我有很多联想,妻子送去的是一床军被,躺在军被里听着武警集合,晨练,打枪,感到我这辈子年轻时为中共卖命真不值得,当兵时,仅仅十几天就被调进机关,不受纪律约束独自生活,为了工作我经常熬夜到两三点,当兵三年回来熬出了一身病,调养多年才好一点。我在部队立过三等功,为国家为中共那么卖劲,在我儿子被官员杀害,我本人和妻子饱受官员迫害时,这个党在哪里?

在外乡受了这么多打击迫害,我说回家乡吧!

本来在家乡我非常受人尊重。由于我三十岁以前就出了五本书,从前每次回家都像衣锦荣归,县委书记对我都很客气,大小官员以和我交友为荣。没想到,这次回来一切都变了,受到的迫害越来越严重,而且比在外面更严重,没办法,我只好卖房逃走,谁知卖房也会受到这么残酷的对待,最后居然为此把我和妻子都抓来了!不过是换了政法委书记后受了这么多打击才说了一句气话,他就让人把我抓来坐牢,其实我一介书生能干什么?我性格温和善良,走路怕踩死蚂蚁,对他的抱怨只是抱怨而已。虽说弄成这样,我还是希望能见到他,已经提出。我不过是说了要和他一个政法委书记拼命,朱成虎说和美国打仗要把西安以东的人死光,也没事,凭什么让我坐牢?言者无罪嘛!这么对待我一个文化人,太没道理了。

遭遇到这件事以后,我的生活已经没有别的意义。

我为何而活?

第一, 于私而言,我要让我孩子的亡魂能得到安慰,我要让他的冤屈得到伸张,凶手必须受到惩罚。

第二, 于公而言,我要让中国拥有正义,拥有民主法治,使中国不会再发生这种用国家权力掩盖凶杀案的荒唐事情。

正因此,我能淡定的熬过这五六天。

得知了廖祖笙的这些情况,山东老孔感叹道:“6年前廖梦君糊里糊涂死去,今年悦悦鲜血淋漓的死去,我看佛山应该改为‘党恩山’,廖祖笙应该叫儿子和悦悦一起在见毛主席时在天堂里向毛主席汇报党恩!”

廖祖笙住福建省三明市泰宁县金乾水乡1号楼101室 座机:0598786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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