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巴黎倍甜 所以眾生皆苦?(圖)
巴黎貝甜麵包店(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看中國2022年9月7日訊】上海市場監督局最近給一家叫做巴黎貝甜的麵包店開出罰單,陳列的違法事實是它在今年四月賣了三天西點套餐,購買者是巴黎貝甜培訓中心周邊的小區居民,屬於在未經批准地點從事食品生產,違反食安法,一共售貨5.8萬元,課以十倍罰款58萬元。
出於眾所周知的原因,巴黎貝甜沒有回應這起罰款。從市監局提供的資料信息,麵包店認罰,承諾改正,態度很順從。然而是次罰款事件公開後,上海市監局受到猛烈批判,民眾不認同它的違法認定,不接受它的罰款,並用購買行動支持巴黎貝甜。
上海市監局面對洶湧輿論,放出話來,辯解說罰款已近是按最低標準,目前尚在行政復議期,巴黎貝甜可以提出復議云云。即使有輿論撐腰,巴黎貝甜恐怕也不敢與之一爭。但在輿論層面,已有眾聲沸騰,要求市監局無條件撤銷罰款,歸還58萬元給良心商家。
要理解懲罰巴黎貝甜引起的眾怒,一是要回到一條線索中,那就是近期披露了多個畸重的行政處罰案例,張季鸞老鄉的榆林小販賣幾斤芹菜被罰6.6萬元,大慶土豆商販1.2元進價土豆賣2元被罰30萬元,巴黎貝甜的罰單被合併同類項,指向井噴的斂財式執法。
在定性這類罰款性質時,民眾蒐集了眾多材料,來鞏固自己的邏輯推斷:地方在失去土地財政的應援後,財源斷崖式下降,而支出的存量部分絲毫不減,臨時增量部分深不見底。財政恐慌之下,行政執法隊四處出擊,開啟了所謂「打秋風」執法模式。
在人們心照不宣的看法中,榆林、大慶、上海這類差異巨大的城市正因為同樣的困境而走向某種一致的解決之道。體制內在為自身的榮辱而努力,這種努力的鋒芒無遠弗屆,不可避免地加諸民眾。在罰款人的「品嚐」下,巴黎「倍」甜,而眾生皆苦。
理解巴黎貝甜事件的另外一支線索,是它激活的一個關於法律的討論,追究它的法治成色。有法律工作者慷慨直言,上海市監局以食品安全法作為58萬元的處罰依據,卻違背了上位法的行政處罰法原則,巴黎貝甜沒有違法故意,情節輕微及時改正,應該免於處罰。
在巴黎貝甜被處罰一事上向市監局喊話,對大眾普法,前者沒有正面回應,後者則不以為然。因為在許多人看來,將這起罰款事件理解為法律問題,儘管帶有藏拙的苦心在內,卻也無異於對牛彈琴——他們拒絕糾纏法律辨析,他們相信這件事不是法律問題。
正是在這樣的認知及其被頑固堅持的情況下,巴黎貝甜被處罰一事的重要性有所升華,從上海的個案被抬舉為評判疫政時代法治真相的典型事例。巴黎貝甜在疫情最嚴重時期的人道幫扶,無意中令它成為揭開新冠秩序某些關鍵面向的「特使」。
在這種新冠秩序中,疫政以令人驚訝的速度與力度擁抱權力;法制工作者與疫政執行者合二為一,其中原本的弱者受到強者的吸引,而強者早已進化為更強悍者。這些人所壯大的隊伍,與權力日夜結合,反覆挫敗人們用法治平衡自由度的信心。
如果他們是市監局,有人就得是巴黎貝甜,就得是芹菜或土豆的小販;如果有人掌握遊戲規則,有人就得準備當輸家;如果有人是萬物的治癒者,有人就得破碎並萬念俱灰;如果有人代表榮耀,有人就得是那羞恥者;如果他們憑藉法律,就無法與之爭。
這就是某些人心有苦衷,對巴黎貝甜的「法律之爭」不屑一顧的原因。一個簡單的道理,如果一方只能在一個劇情中循環不已,在重建的過去中被迫接近歷史的舊角色,而對方卻能在多個層次中積極構建全面防禦,你能想像接下來的事情嗎?
成都靜默,疊加停電、天旱諸多極沈重的不利,今日再有地震來襲。眾人惶然,城市一隅升起一個巨大拷問:被居家隔離人,若在震時闖出門去,屬於違法行為嗎?巴黎貝甜事件引發凌厲追問,成都憑地震承接,聞者心田有萬馬奔騰,畢竟法治/法制之辨顛倒眾生。
最後還有一個無法展開的東西,人們尋找附近的巴黎貝甜,用消費表達支持的立場,與「野蠻消費」鴻星爾克一事有何異同?如果這兩種消費行動同時存在我們的生活中,哪一個更能代表現實的本質?如果讀者有意,歡迎留言告知,以饗另外的讀者。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