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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一聲嘆:神州大地已沒有了武俠(圖)

作者:包小姐  2017-11-19 08:11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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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客
中國自古就有俠客情懷(Pixabay)

【看中國2017年11月19日訊】前陣子馬雲和王菲合唱的那首《風清揚》裡頭,高曉松找來他的愛將尹約填的詞。這個尹約是高老師在美國收的徒弟,據說是個「畢業於美國名校」的80後才女,才貌雙全。

按高曉松自己的說法,這首歌的詞改了七八版,而好幾句歌詞都是最後時刻才改出來的。

其實有些地方能看出來是趕工手筆,比如「天地生太極」。天地怎麼能生太極呢?《周易正義》裡說的,太極正是天地未開、混沌未分陰陽前的狀態。我們這個「風清揚」不耍劍法,獨愛太極,對這點應該是清楚的。

高曉松和尹約還在歌詞裡套了一句「滄海一聲笑」,這是致敬黃沾了。

沾叔是寫武俠歌曲的鬼才。那首《滄海一聲笑》,是受邀給《笑傲江湖》作的主題曲。那部電影是徐克和一代武俠宗師胡金銓一起拍的。

《笑傲江湖》中有一個橋段,江湖兩大高手會在漁船奏曲,以表明金盤洗手之意,徐克找人為此段配樂,但無論如何都不能滿意,他找來好友黃沾幫忙。

50歲的黃沾一開始連寫了6稿,徐克都不滿意。實在沒有靈感了,黃沾便去翻閱古書,看到一句話叫做「大樂必易」,茅塞頓開。他想最簡單不過宮商角征羽五音,他將五音反過來成「羽征角商宮」試著彈奏,頓覺古風豪情如滔滔不絕之江水。靈感泉湧之際,歌詞也一揮而就。

寫完他把這版扔給徐克,告知徐,如果還不行,就另請高明吧,沒想到徐克聽了這版大喜過望,為之取名為《滄海一聲笑》。

隨著電影大受歡迎,「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只記今朝……。」成為了國人心中對於武俠精神最深的印記。

中國人自古有俠客情懷,但從60年代開始,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我們對俠客精神的嚮往,只能在這些香港作品裡尋味。創作這些作品的人幾乎都不是香港人:黃沾生於廣州,金庸生於浙江,倪匡生於上海。再之前的武俠片大導張徹出生於杭州。

這批人身負中國人幾千年沉澱下來的俠客情懷,逃向香港,創出讓幾代中國人唸唸不忘的電影音樂文字。

現在快三十年過去了。中國人的俠客情懷,由一個「美國名校海歸」寫了出來,又從一個搞網際網路的成功學教父嘴巴裡唱了出來——而且普遍覺得這首歌在同時代裡算不錯的了,樂評人耳帝和鄒小櫻都對《風清揚》給出了不低的評價。

只能說真是俠客已逝,江湖已遠。

01

拍《笑傲江湖》的時候其實胡金銓已經是半退休的狀態,所以影評人說《笑傲江湖》是「新武俠電影」的開山之作,徐克從胡金銓手中接棒。

金庸其實早就想讓胡金銓拍《笑傲江湖》了。他倆年輕時是朋友,金庸找到聊拍電影的事情,當時憑藉《大醉俠》大紅大紫的胡大師還不樂意,「你的小說拍不了電影,事件太多,劇情會很混亂」。

事情多可以刪減嘛,終歸一本小說,能有多複雜呢?胡金銓這麼懟金庸,多少有點文人相輕的意思。

後來徐克實在想拍,找到胡金銓,那就拍了。但拍到一半,胡金銓跟徐克也鬧翻了,戲拍到一半胡導就走了。只不過最後成片,徐克還是只敢把自己掛名「執行導演」,導演一欄填了胡金銓的名字。

爭吵的原因,是正統文化出身的胡金銓,想拍出古樸浪漫的俠客風格;而從美國學成歸來的徐克總忍不住想加一些獵奇新鮮的元素。爭執不下,最後許鞍華出來打圓場也不管用。

兩代武俠大導的理念摩擦,這事兒其實誰都怪不得。

商量拍《笑傲江湖》的時候,徐克剛剛監(拍)制(完)了《倩女幽魂》。胡金銓看了覺得好,心裏暗暗盤算,香港武俠片後繼有人了。

但徐克是在美國得克薩斯州念的大學,讀廣播電視/電影專業,在美國一待就是8年。雖然他當時研究的課題就是「胡金銓的武俠世界」,但學習的體系畢竟是西方那一套。

而胡金銓是個老北平人。1932年生於北平,祖籍河北,家族屬漢八旗的藍旗,是翰林,他祖父胡景桂曾出任清朝監察院御史。胡家和還珠樓主是世交,後來胡金銓開始私下拜會這個「現代武俠小說之父」,才越發痴迷於武俠。

像胡金銓這一代的武俠大師,骨子裡都是學堂文化,受的是末代私塾教育,通曉古典文學不在話下。

後來人們常說香港武俠片一脈兩支,胡金銓為一支;另一支則以張徹為代表。

張徹1924年出生於杭州,在上海長大,其父是浙系軍閥,1940年他畢業於重慶國立中央大學,後入國民政府從政,擔任文化官員,與蔣經國交好,赴臺灣拍電影。

他在臺灣的第一部的電影並不成功,於是他開始從事文學創作,直到1957年赴港,他才重操舊業,重新開始拍電影。

那時候,香港電影多以女性為主角,男性在電影中多是打醬油。張徹上來就提出「陽剛電影」的口號,為邵氏影業所賞識,加入邵氏。

67年,他執導了經典武俠電影《獨臂刀》,為邵氏創下首部票房破百萬的記錄,之後青雲之上,開闢出「暴力美學」武俠一派。在後來吳宇森的《英雄本色》系列中可以明顯看到這一影子

所以爾冬升後來說,「在香港,對武俠片的影響,我想不會有人比張徹更大了」。吳宇森曾經做過張徹的助手,他說「張徹的電影中有俠」。

「俠」從何處來?

陳平原說千古文人俠客夢,一語中的。

幾位武俠片宗師,都是古典文學素養過人的文人出身。和胡金銓、張徹同輩的,是楚原、李翰祥兩位大導。其中李翰祥1926年出生於奉天(遼寧)省,後來到北京讀國立北平藝術專科學校;擅長改編古龍小說的楚原也是傳統文人出身,其父是粵劇演員、導演。

從40、50年代開始,大批內地文人集體逃難到香港。說是逃難,其實更像是一種「精神逃亡」。馬家輝說的,五十年代的香港廟街江湖,來了不少「外江佬」,南下避難,順帶把各式傳統規矩帶了來。

外江老是什麼?就是「北佬」。

香港有「四大才子」,金庸、倪匡、黃沾、蔡瀾。

其中金庸自然是武俠大家;而倪匡作為編劇,從《獨臂刀》開始與導演張徹組成邵氏最佳拍檔,黃沾後來也簽約為邵氏集團的無線電視(TVB)獨家撰寫歌詞。四大才子有三個都創作過很多武俠題材的作品。

金庸的身世不必多言,他出身於浙江名門望族、書香門第——海寧查氏,後來做記者,輾轉往香港辦報。黃沾出生於廣州順德,小時候家裡也頗有家業,過的是「養番狗、住洋樓」的日子,後隨父親到香港避難,先後就讀於滿是「澳葡人」的英文書院——喇沙書院、香港中文大學,大學期間師從一代國學大師饒宗頤;倪匡出生於上海,初中畢業後入華東人民革命大學受訓,後在社會紛亂中逃亡香港。

你看,香港四大武俠導演加四大才子,沒有一個是香港人。都是內地背景,而且傳統文學造詣頗深。

這批香港文人,才是最有家國情懷、最醉心傳統文化的一批文化人。

香港人喜歡拍武俠、看武俠,本質上其實是一種鄉愁。於是我們常常能在香港的文藝作品裡,看到連大陸作品都沒有體現的傳統文化元素。梁文道說,從60年代到90年代,香港的主流文化就是一種以中國文化為核心的都市俗文化。

文化難民流落到香港,一方麵塑造了香港的文化;另一方面,也延續了中國文化的命脈。那時候的內地,沒空理會文化這件事。

1973年,黃沾自編自導了一部電影叫做《天堂》,講述他見過的內戰、避難、流亡,後來中國政府與香港政府就香港問題展開會談,作為粵語流行音樂之父的黃沾受邀創作了一首國語歌,就是後來張明敏在中央電視臺春晚上唱的那首《我的中國心》。

「洋裝雖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國心。」

02

關於北宋詞人柳永作品的流傳程度,有人形容為「凡有井水處,即能歌柳詞」;在香港,則是凡有人處,皆能唱「黃歌」。

不是小黃歌的意思,「黃」指的是黃沾。

上世紀80年代邵氏影業開始沒落,邵氏集團將重點放在電視業,投資成立TVB,那時候TVB電視劇集有兩大寶,改編自武俠小說的經典武俠劇,家族恩怨劇。黃沾在1978年與無線簽約後,依托這批大受歡迎的武俠影視劇,創作出一系列金曲。

但傳入內地是後來的事。

70年代,恢復工作的鄧小平從江西返回北京,他託人從境外買了一套金庸小說。1981年,已是《明報》社長的金庸接到北京的邀請,他提出希望見鄧小平一面,見面時,鄧小平握著他的手說「你的小說我讀過,我們已經是老朋友了。」

金庸被接見後,武俠小說開始在中國大陸解禁,武俠小說改編成的電影、電視劇也隨著盜版VCD以及錄影卡帶流入民間。

由「北佬」們塑造的香港文化開始反哺內地。

1984年,TVB《射鵰英雄傳》正式在全國開播,萬人空巷。第二年,內地引進周潤發版《上海灘》,黃沾和顧嘉輝組成的「輝黃」組合一曲「浪奔,浪流,萬里濤濤江水永不休」傳唱大江南北。

黃沾說過,他寫這首歌的時候,根本都不知道長江入海口到底有沒有浪,純憑著想像寫的。所幸葉麗儀看後,覺得「浪奔,浪流」配上曲子開頭「bangbang bangbang」的節奏,非常很有上海灘的感覺。

這是距離產生美。那個年代香港的文藝工作者寫中國或者拍中國,全靠想像。他們筆下的神州大地,是被記憶修繕過的。

包括徐克。

徐克在越南長大,爸媽是中國移民,成年後移民到香港,接著又到美國去讀書。他覺得中國人骨子裡有這種遷徙漂泊的傳統,「我們彷彿被移民的詛咒俘虜,移過來移過去」,所以後來專門拍了一部《上海之夜》探討中國人的移民心理。

徐克武俠觀的建立是從前人電影裡學到的。1987年,徐克監(導)制(演)的《倩女幽魂》翻拍自第一代武俠片宗師李翰祥1960年所拍《倩女幽魂》。1992年,徐克再次翻拍前輩經典,這次是胡金銓的《龍門客棧》。

從張徹胡金銓到徐克,香港武俠換了個時代。因為不是「文化正統」出身,又受西方電影教育,徐克前期的電影中總帶有一種異域風情,畫風「邪魅」,不過倒是因為如此,徐克得以對武俠片進行創新。

但武俠的內核總是不會變的,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外人以為徐克受胡金銓影響最大,其實不是,徐克自己覺得受張徹影響更大,《黃飛鴻》之前,他的電影和張徹都很像,講述江湖恩怨、個人情仇。

從《黃飛鴻》起,徐克開始變了。有人說,看到《黃飛鴻》影片一開始以覺醒、奮發為底色的基調,日出東方的壯麗背景,就想起梁啟超《少年中國說》中紅日初升其道大光的意境,有「少年中國」之意。

但是當他真的北上拍武俠片,卻完全拍不出來以前那種「俠氣」了。

徐克從02年開始花了3年時間,幾乎什麼都沒干,就磨一部《七劍》,這是他第一部合拍片,陸毅、孫紅雷都有份主演。片子裡不見徐老怪式的飛天走低,蕩氣迴腸,取而代之的是沈重壓抑的現實映射。

但徐克又沒有機會放開了表達——片子成片時接近4個小時,在發行方的反對下,攔腰到150分鐘和120分鐘兩個版本。這個片長沒法把人物沒立好,情節也顯得混亂,最終投資一個多億,只收回8000多萬。

這已經不像他在香港拍《黃飛鴻》的時候了,當年嘉禾對他完全的信任,在那個片長普遍為90分鐘的時代讓徐克上一部135分鐘的武俠片。在海外,如果上映電影在時長上做了妥協,通常都會出一個導演剪輯版的DVD,但中國盜版太過氾濫,無法預期收益,衡量之下徐克和施南生放棄了推出完整版。

張徹胡金銓們從大陸流亡到香港,他們對於中國武俠是一種想像;徐克這樣在南洋長大、美國接受教育的華人,對於武俠是另一種想像。但兩者有一個共同的基礎,就是漂泊在外的華人對這片幅員遼闊的土地無盡的幻想。

但回歸之後,陸港矛盾頻發,電影市場浮躁加劇,這些香港文人的幻想某程度上被擊碎了。你讓北上之後的徐克再去拍《笑傲江湖》續集,講述蕩氣迴腸的中式英雄主義故事,他一定是拍不出的。21世紀的中國夢是掙錢買房,不是行俠仗義。

於是徐克好多年都不碰武俠了,跑去拍《女人不壞》和《深海尋人》。5年後的《狄仁傑之通天帝國》大賣,是因為他找到了一個方法拍「偽武俠片」:以武俠為殼,把奇、險、急、怪、懸疑通通扔進去,唯獨放棄了俠客內核。

有記者曾經問他為什麼中間那麼多年不拍武俠了,他說拍完七劍,「覺得太艱難太沈重了,中國電影市場需要輕鬆好玩的東西」。

03

世紀初,李安拍了《臥虎藏龍》,張藝謀接著拍了《英雄》、《十面埋伏》,這算是港式武俠最後的迴光返照。

這些電影和香港新武俠一脈相承,探討形而上的務虛,在形式上就表現在武打場面全是在竹林中、花叢中、空中飛來飛去。

張徹胡金銓那時候,因為技術的限制,沒辦法飛檐走壁,所以不得已的,武俠表現很務實;後來技術允許了,武俠片對於務虛的追求也登峰造極。《臥虎藏龍》就是這個「極」,以至於它之後,大家不知道還可以怎樣拍武俠了。

物極必反,2015年,徐浩峰導演的《師父》橫空出世,將武俠從半空中重新拉回現實。

徐皓峰的武俠被稱作是硬派武俠,著重武術技藝,硬橋硬馬、短兵相接、刀刀見肉。與在天上飛來飛去的務虛派截然不同,他講究務實。

之所以務實,是因為徐皓峰心中的武林,不再像胡金銓徐克那些「流亡者」們一樣,是來源於對於大中華的想像,而是來自於他二姥爺的口述武林史。

說白了,比起張徹胡金銓徐克,徐皓峰更理解中國。

他出過一本書,叫做《逝去的武林》,王家衛看了這本書,請他做《一代宗師》的編劇。

《一代宗師》裡,宮羽田說過一句話,「我的師哥李存義創建了中華武術會」,這個李存義就是徐皓峰二姥爺的師爺。徐皓峰的二姥爺叫做李仲軒,武林名號「二先生」,《逝去的武林》是李仲軒的口述,而他是「中華武學最後一個高峰的最後一位見證者」。

徐皓峰二姥爺、二先生李仲軒34歲便退出武壇,晚年在西單商場看門度日,那時候西單來來往往的人群不會知道他們可能曾經撞見一個不起眼的老頭,撞見中華武學最後一個高峰的最後一位見證者。

從小跟著真正的練家子混,徐皓峰對武林沒有幻想,

「它(武林)是被生造出來的,很多時候是參考土匪世界臆想出來的一種半神仙、半土匪的人際關係和活動方式,它跟民國真實的武林差距比較大。而武行是有確指的,指的是開武館、做保鏢、做私人武術教師的這批人,這叫武行。」

當時為了拍《一代宗師》,王家衛用3年時間尋訪民間高手,但到頭來他發現如今武術都已被轉變為競技運動,收歸體制內了。

收歸體制不全是壞事。1929年11月,中央國術館舉辦最後一屆「國術遊藝大會」,之後中國武術界幾十年再沒有真招見真章過。全國註冊在案的拳種有一百多種,但是打起來大家都一個樣,全是胡亂一頓拳打腳踢,看起來都可笑。

這些「花架子」要是不收歸體制內,放諸市場,恐怕餓死得更快。前一段時間,太極大師雷雷不是十秒鐘就被徐曉冬打趴在地?

千古文人俠客「夢」一場。

路陽後來拍《繡春刀》,也明確說不想按照香港武俠片那套拍,他反覆看了好多遍好萊塢動作片《諜影重重》,然後確立了《繡春刀》的畫面節奏和動作風格。

徐皓峰電影中的民國人物都有真實原型,所以他的電影不僅形式務實,而且故事寫實。《師父》裡頭,講的不再是古代江湖快意恩仇的故事,廖凡扮演的陳識和他的徒弟最初的動機不過是相互利用,這是民國生存法則,一切以利益為先。

你說好不好玩:流亡港臺、海外的華人常常寫出如夢似幻的中國故事;而在這片神州大地上土生土長出來的文藝,反倒大多都是現實主義的,現實到近乎殘酷。

武俠本質上是給成年人看的童話。一把挫強扶弱的劍、一股浩蕩凌然之氣;快意恩仇、兒女情長。這是很多年很多年前中國人的舊式中國夢。人們把被集體壓抑的個人主義投映在這樣的作品裡,於是著者愛寫,觀者愛看。

但時至今日,我們所處的這個地方看似越來越開放,大家日子越過越好;主要矛盾也從「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同落後社會生產力之間的矛盾」,轉變成了「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人們卻再也不做俠客夢了。

我們吐槽高曉松做的《風清揚》沒有黃沾的俠客風骨。不過高曉松也從來不敢自稱俠客,他說自己最想做的是「門客」,輾轉高堂、盡力不盡義。被有錢人圈養的門客自然是寫不出俠客情腸的,但要是沒有馬雲這麼吼兩嗓子,壓根都沒人記得俠客情懷了。

徐皓峰曾說「武俠的魅力之一,是裡頭有中國人的樣子」。

那沒有了武俠,中國人是什麼樣子?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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