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國2013年07月25日訊】「克強經濟學」成為近來輿論議論熱點,但讓始作俑者意料不到的是,真實的「克強經濟學」不僅包涵豐富經濟內涵,其背後更具有濃厚的政治邏輯。
「克強經濟學」三大內容
儘管坊間對於誰最早提出「克強經濟學」的說法不一,但將其做出提煉,併發明英文單詞的當是北大教授黃益平博士。這位前巴克萊資本亞洲首席經濟學家將「克強經濟學」稱之為Likonomics,總結出的三大內容包括無大規模刺激計畫、去槓桿化、結構性改革。
真實的「克強經濟學」的確包括這三大內容,但只有這三個內容遠遠不能描述一個中國政治家的經濟理念。黃教授對中國經濟的判斷客觀理性,他對「克強經濟學」的概述也無不妥之處,但黃教授的「克強經濟學」顯然更多帶有了研究者的理想願望,而忽略了政治現實對「克強經濟學」的條件約束。
李克強的真實想法是「統籌考慮穩增長、調結構、促改革」,宏觀調控的主要目的就是要避免經濟大起大落,使經濟運行保持在合理區間。也就是說,調結構和促改革要在穩增長的基礎上進行,當經濟觸及政府設定的上下限,政府還要用反週期措施進行宏觀調控。
中國經濟改革的上限與下限
李克強所言的「下限」就是穩增長、保就業,「上限」就是防範通貨膨脹。從中國經濟長期趨勢看,調結構和促改革不可避免,這一點無需討論,但政府現在頭疼的是,如何做到短期穩增長與中長期調結構的目標相協調。
無論政治制度有何差異,執政黨都要考慮經濟穩定的重要性,這在中國當下似乎更為重要。李克強的「上限和下限」,實際是政治考量,而非經濟測算。
上限防通脹,既是擔心極度寬鬆貨幣政策的後果引發社會動盪,也擔心通脹預期走高會再度刺激房價上漲,最終導致無法控制的泡沫破裂和隨之而來的社會衝擊。
而下限穩增長、保就業,也涉及兩個方面,其中保就業與防通脹一樣,著眼點都是防止社會出現動亂。而穩增長,則依然含有對GDP增速帶有感情色彩的成分。
要想論英雄,還得看GDP
儘管中央強調放棄唯GDP論英雄的思路,但話說回來,要想論英雄,還得看GDP。
中共十八大提出,要在2020年實現GDP總量翻一番目標。這是中共全會確定的政治目標,必須完成。按照經濟學的「七二法則」,要想在十年完成經濟總量翻番,那麼年均增長速度就要達到7.2%,因而確保十年內GDP平均增速達7.2%,就是一個硬槓槓,就是講政治。即便調結構和促改革,也要以保持一定經濟增速為條件。
不久前新華社對財政部長樓繼偉所言保證7%增速進行了修正,就是表明既要堅決完成今年經濟指標信心,也向市場闡釋中央政府確保經濟增速的決心。
不過坦率地講,樓繼偉提出的7%增速,更接近中央政府的真實想法。因為十年平均增速達到7.2%,即可實現翻番目標,而實際情況是,2011年和2012年GDP增速分別為9.3%和7.8%,前兩年提高了經濟總量基數,使得後八年經濟增速維持在7%左右,即可實現十年翻番任務。而中央政府仍然強調今年增長7.5%,顯然為後期可能出現更壞情況作好準備,也就是能往前趕就往前趕。
政治家與經濟學家不謀而合
宏觀調控設定「上下限」,使得「克強經濟學」依然保持了政治經濟學特色,就是以完成黨的經濟任務為前提,在此基礎上進行結構調整和制度改革。當然,政府的美好想法是通過改革釋放紅利,讓改革也能夠支持穩增長。
從這點看,政治家想法與經濟學家高度一致。中國經濟現實情況是,長期依靠貨幣推動經濟增長的政策惡果開始逐漸顯現,去槓桿是不得已而為之的辦法。中國經濟必須經歷去槓桿、去產能和去管制的過程。如果說,去槓桿要小心謹慎,擔心刺破泡沫無法收拾局面,去產能可能帶來銀行壞賬和結構性失業,那麼去管制則是政府大有可為之處。
毫無疑問,減少政府行政審批許可權,提高資源配置效率,降低企業交易成本,是刺激民間投資的有效方法。不過,如果不同時伴以國有企業改革,打破行業壟斷,單純的去管制也未必能夠達到增加供給的目的。
中國經濟目前處於複雜的調整階段,很多事情不以政府意志為轉移。穩定增長固然重要,但要充分考慮刺激經濟手段的選擇。一個現實政策配置是,緊貨幣,加上松財政。由於上半年財政增速大幅下降,指望大規模財政支出已不可能,況且中國特色的QE實際是財政寬鬆帶動的信貸寬鬆,因而,松財政一方面要盤活財政存款,以保證民生支出,另一方面要在減稅方面做文章。
宏觀調控上下限的提出,讓市場增添了信心,但對未來經濟可能進行的調整要保持警惕。央行貨幣政策目前會保持穩定,以待美聯儲退出QE時再適度放水,但保持流動性供給的目的是維持市場穩定,而決不同此前的貨幣刺激。
不管對「克強經濟學」如何理解,打雞血時代的確已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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