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國2013年06月17日訊】我的女兒在她大約四五歲的時候,有一天對她爸爸很認真地說:「爸爸,你要等我啊,等我長大了,我要和你結婚。」當時我大笑,問之:「那媽媽怎麼辦呢?」她說:「你要來參加我們的婚禮,我和爸爸結婚,你在一邊看著。」換老公大笑。
有一種父親對自己的女兒,像文人對自己的稿子,什麼缺點自己明白,又不願被發現、被指出。
有一種父親對自己的女兒,像收藏家對自己的藏品,明明已經易主,還整日惦記,生怕被別人委屈了。
還有一種父親對自己的女兒,像發明家對自己的專利,不希望與別人共享。
我的一個朋友,說她父親總是不停地向她老公確認,女兒是不是脾氣不好,家務也做不好。好像生怕自己的產品得不到認可似的,不停地回訪,讓人填寫意見簿。如果女婿表示包涵,父親就鬆了口氣,嘴上還是謙虛的;要是女婿說「她就是脾氣不好」,父親就要發火了。女兒在他眼裡,就是一篇稿子。優點缺點自己心知肚明,期待別人欣賞,但是只看重優點,缺點可以忽略不計。如果別人不幸看出來,且當眾指出,那可就惱羞成怒。
我的另一個朋友,說她父親總是看她不順眼。看她做飯不順眼,這煙薰火燎的;看她打掃衛生不順眼,這灰塵扑面的;看她熨衣服不順眼,簡直是危險工種。好像自己的優質產品就該束之高閣,怎麼能這樣「自己富著養,別人窮著用」?如果女婿適時表示對女兒的關心與體貼,父親還聊以自慰;如果女婿養尊處優,父親則要給臉色看了。
我還認識一個父親,女兒還待字閨中,他已經樹立了對女婿的敵對觀。當然,不是敵視特定的某個人,而是「女婿」這個稱謂。他稱呼未來的女婿「那個男人」,他不讓未來女婿叫他「爸爸」,說即使是女兒婚後,「那個男人」也不准在他家留宿,不准進他書房,甚至看他一本書。女兒在他眼裡,就是一項專利,別人碰不得,如果你打算共享,那只能碰一鼻子灰。
每一位父親在女兒戀愛、結婚這個節點上,都與另一個男人有著充滿張力的故事。
第一幕:女兒婚後,父親第一次登門。
女兒叫父親吃飯的時候,是拉著老公的手去的。父親偷偷看了女兒一眼,就是這一眼,也被女兒看到了。父親趕緊隱藏,試圖矯正。女兒覺得,父親真是窘迫得可愛。看著女兒和另一個男人親昵,父親起初有些吃驚,接受不了。但是很快,他知道,這是遲早該接受的事,無論自己是否喜歡這個男人,這都是女兒的選擇。自己應做的,只能是把女兒移交給這個男人,而且他內心清楚,這種移交不只是形式上的移交,女性對男性的依賴也從那一刻移交出去了。
第二幕:女婿造岳父家,岳父勸酒。
女兒知道老公平日不太愛菸酒,看他每次見父親都拚命硬撐,就替老公擋酒:「他不擅長這個。」父親當即不悅:「那他擅長哪個?」
女兒定住半晌,說:「擅長他擅長的本事。」
父親和女兒,以往親昵無比,從此有了隔閡。父親大概沒在想到,女兒剛嫁,已經與那個男人成為一體,而父親,這個疼她幾十年的男人,從此退居二線。
第三幕……
第一個有女兒的家庭,或多或少都要經歷這樣的剝離之痛。因為每一個女兒都要撥開父親的手,邁向另一個男人;因為每個女兒,都永遠是父親的掌中寶、心頭肉。
敲打完了這些字,心中隱隱做痛。我的父親在我婚後不久即突然離世了。他對於我,像是三者皆有之。終於明白當年為什麼他會對所有的男孩子橫挑鼻子豎挑眼,終於懂得他為什麼寧願讓我的婚期一拖再拖。是的,這些年來與老公相互扶持,婚姻也算美滿,可是每當彷徨,仍然覺得心裏有一個角落是空的;若是與老公吵了架賭了氣,那種無可依賴的感覺就更加明顯。其實這兩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愛真的不能等同,父親對於女兒的愛是無可替代的,因為她給女兒的愛是純粹的、只有這種愛不需要任何回報、不需要任何分擔。丈夫之於妻子,類似手與枴杖,是相互支撐,風雨共濟;而父親之於女兒,是寒風呼嘯時擋風的牆,是暴雨傾盆時遮雨的傘。他躬下身子勞作,卻為他的女兒撐起一片晴天,讓他的女兒站立著、奔跑著歡笑;哪怕是一粒汗水,他也捨不得滴落在女兒的身上,怕驚醒了女兒的美夢。然而他不知道,他的汗水,卻化作女兒心中的一滴淚。
看完那這篇文章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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