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汶川八級強震在錘打著毎一個心系大陸民眾的海外華人痛楚的心房,身在萬里之外,心想華夏人民。澳大利亞新南威爾士州立大學當代政治學愽士生、中國問題學者陳弘莘女士毅然不顧個人安危,置生死於度外,冒著生命危險,隻身前往中國汶川地震災區,進行了十多天的調查,她是唯一在地震發生期間前往大陸重災區實地考查的海外華人,其膽識可賀、勇氣可敬,她的調查連載《請別用鮮血當胭脂》發人深醒、耐人尋味,曾被海內外多個媒體刊登。在汶川地震一週年之際,對她專門進行了釆訪,讓你知道真實的地震。
問:地震後很多人是逃離災區,就是政府的救援人員和官員都行動遲緩甚至失職瀆職,但你作為一個海外華人,獨此一人冒著生命危險和抓捕的危險,勇闖災區實地調查,是什麼使你具有如此勇氣和膽量?你去後最大感受是什麼?
陳答:512汶川地震後,一直在跟蹤看中國的有關報導,開始時候是24小時電視滾動新聞,後來時間被逐漸拉長。去之前,除了聽說日本俄國等國家的專業救援隊在地震發生後的10多個小時候,就向中國政府要求參加救助被拒絕,而失去了在72小時內更多人被救活的可能性,並不知道其實這個地震事件一發生就隨之還發生了中共高層的權力震盪,以及暴露出了軍隊和地方長久以來的矛盾。說實話,當初並沒有太多的想去調查或者揭秘的念頭,只是覺得這麼大的事件發生了,巨大災難的受害者是自己的血脈國人,是我們長期以來關注的中國百姓,我想成為一個目擊者,一頁歷史的見證人,至少一個角度的述說者。
看似是我獨自一人上路,其實在澳洲的準備階段就得到了相當多人的支持。災區食物和水的短缺是可想而知的,一位朋友為我準備了幾十種含有豐富營養又便於攜帶和食用的壓縮食物條(bar),甚至備齊了萬一被餘震壓到了建築物底下,在地下還可以吃好幾天的量;幾位朋友送來了各種備用醫藥和救生包;更多的人們在幾天中將點點滴滴自己知道的和聽說的有關救生,逃生和地震知識一個一個不厭其煩的講解給我聽,生怕我遇到了意外而無所適從,還有幾位母親甚至拿來了大包小包的各式小巧克力,希望我"看見從廢墟中出來的孩子們就給幾塊"......
與此同時,中國方面的幾個民間救助組織都在協調和安排汽車,同行者等等工作。更何況當時得到的印象是:這次中國政府以相當開放的態度,在全面的向全球報導地震災情和救助進展,與以往對海外的封鎖不同的是,這次電視屏幕上看見了相當多海外媒體在廢墟上的鏡頭,似乎對境外媒體和外國人也沒有什麼禁忌。因此,雖然知道有生命危險卻沒有想到會被抓以及發生後來與當地公安的衝突。
就是這樣,心裏懷著一個簡單的念頭,箱子裡裝著朋友們重重的關懷和情意,思想中並沒有足夠的準備就上路了。
問:你去後最大感受是什麼?
陳答:到達災區後,接待我的人說:"每天行走於災區與災區之間,看著一座座斷橋,扭曲的山脈,裂了大縫的公路,才終於明白什麼是‘國破山河在'"。他說:"那種震撼,心裏的疼痛,無奈,真的無法用語言描述"。
而我自己最大的感受其實至今都仍舊覺得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到了災區現場才明白:原來電視鏡頭和記者們都集中在幾個點,報導他們可以說的內容,拍攝他們被允許拍的鏡頭,而我們所到之處,始終沒有看見一個媒體的存在,無論是中國還是海外的,所謂"全方位報導"原來又是一句加引號的文字而已。
一位母親看見人就反反覆覆哭喊著說:"我兒子就在那邊的地上,他臉轉到了背後,一條腿在肩上,孩子是疼死的呀,我的可憐的孩子呀--"。其實我們四周的地上根本沒有屍體,那個可憐的孩子不在了,他同樣可憐母親的靈魂其實也隨他而去了。
在災區的那些天,每當走在倒塌的學校或者建築物邊,我常常深感步履艱難,不是因為遍地泥磚障礙,而是因為不知道每一腳落下的地方是否有個生命的身體曾經痛苦不堪,曾經掙扎呼號,曾經窒息而死,生怕每踩上一步都加重他們的疼痛,更不時覺得彷彿他們的靈魂就在周圍飄,哭聲就在耳邊響。甚至在安置災民的帳篷區,在山腳下,在川藏公路上,都常常覺得他們就在周圍,就在天上。
(待續)
2009年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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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那這篇文章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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