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连载】世间涛涛名利客 傻气家父别样人(二)(图)
我的父亲和母亲(二)


二 世间滔滔名利客 傻气家父别样人

我的父亲张兴武从我记事起,就很少有闲暇的时间。我很小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中学的物理老师,就算学校放假在家,也总是有一大堆各村老乡待修的电器在等着他。我们那只有三十平米住着六口人的小屋经常有许多坐等电器的老乡,而父亲总是对他们的要求有求必应。那时缺衣少食的农民根本就没有什么娱乐,收音机对他们来说就重要非常,加上他们又没钱到街上去请人修理,所以,只要是认识父亲,他们家的电器,甚至是灯泡便都由父亲承包了。

父亲在床下有一个巨大的百家宝铁箱,里面有他淘来的、买来的、换来的各种无线电元件。那时父亲校址在济南花园庄, 那儿有很多农民认识他,那一带的什么电器活便也由父亲承包了,所以父亲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忙。但他从来不缺乏作为父亲的慈爱,从我记事起,晚饭后或者假日,只要父亲有空,就会带着全家外出散步或游玩,在那阳光灿烂或夕阳余辉中我们谈天说地,探索着种种做人的道理。这使我们的生活充满诗情画意,回忆起那些日子真象一曲优美的牧歌。所以母亲总是半嘲讽的说,我们是精神贵族。

由于工资低,人口多,生活还是很艰辛的,我们姐弟的衣服甚至鞋帽都是母亲手缝的。虽然不是买的,但也并不寒酸,因为我母亲的活都是很有些创意的,我们的衣履有时真是堪称艺术品。但食品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变戏法了,每月供应的六斤鸡蛋我们也不能买全,母亲总是把票送给她认为比我们更需要的人。

好不容易盼到了父亲长工资的日子,可是本来应该欢天喜地的那一天,父亲回家时的表情却是有些惴惴的。我还记得那次父母之间的争论。"这次长工资有你吧?"母亲满怀期待地问父亲。"我是提了,但是我让给了别人。"我听到父亲有些歉疚的说。"你怎么可以这样?!"母亲急起来,"你不知道你还有一个老母亲和三个孩子还要吃饭吗?"当时母亲为了我和两个双胞胎弟弟还有快八十的祖母过得好一点,工作之余一直干着糊纸盒子的活,其辛苦是可想而知的,有时候为了按时交货, 我们也都要上阵帮忙。但是父亲告诉她,系里有个叫王国栋的人,就因为是地主出身,这次没有长上工资去,他快退休了,这怕是他唯一的机会了,所以自己把这个机会让给了他。母亲虽然有些凄然,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更何况父亲在这方面一向都是非常坚持的,任何人都不会影响到他。

在那些艰难的日子,中下层的中国人都是吃不饱的,父亲每次上班带饭都带得比较多。他总是同班里家境不好的孩子同吃,这样他就可以拨给他们一些,所以不管他带了多少饭,中午也是从来吃不饱的,母亲说他那时吃晚饭就和一天没吃饭一样。我的父亲不管是什么时候 ,心中总是装着别人。

我的父亲看起来真是不够精明,在物欲横流的中国人中,可真是有点傻,但他永远是人人敬爱的好老师、好教授。他的一生总是在为别人奔忙,想不到晚年竟会遭受这样的迫害,这样的事情,在当今的时代中,可能也只有在中国才会发生,想到这些,我觉得真是共党不灭,天理难存!

三 画意诗情吾家母 相夫教子心自清

我的母亲是个很追求人生品位的人,她谈到她上小学时,有一天,老师要求写一篇我的理想的作文,还不满十岁的母亲就给自己拟题曰:"我的理想是作一个真正的人"。"作一个真正的人"从此成了母亲的人生追求。

母亲通古典,出口成章,但是却略显孤僻,总是不太合群。她对我们姐弟的要求有些刻板,老惹得我们怨声载道,有时还羡慕同学家事事关爱的"慈母", 但母亲却也是我们的良师益友, 我们可以"没大没小"地谈古论今。母亲要求我们平日总是5点起床,不论严寒酷暑都要出去跑操,年轻贪睡的我们姐弟三人自然每天都是叫苦连天。母亲要我们努力学习文化知识,胜不骄,败不馁。无论是得到好成绩喜形于色,还是受了苦痛垂头丧气都是要受到母亲的严厉批评的。相反如果失利了还能笑容可掬或者在成绩面前心态平静,母亲看到就会满意得大加赞赏。这些教诲后来就成了我们姐弟一笔不小的精神财富,使我们都能在各种生活的风浪中处之泰然。有一次小弟的一个同事问母亲,"您的小儿子是怎么回事啊,看起来简直像个智慧老者,真是功夫不浅呢!"母亲从不媚俗,更不巴结权贵。尽管她的同事朋友不断地得到升迁,我的母亲一直安于当一个普通工人,而且总是一副知足的样子。每当我们有了些许的成绩,母亲就会说,我今生对国家民族没有什么贡献,你们今后可要多努力呀,替我还一些欠疚。

母亲不太喜欢道德低下的人,更不喜欢铜臭。一次有个"大人物"因托父亲办事送来了厚礼。母亲为了退礼同人家争得面红耳赤,最后还是把东西退给人家了。那个人走后,母亲立即把门窗都打开,吹了很长时间的风,说是驱逐铜臭。我们说她是洁癖,可她并不介意,只是哈哈大笑。但是母亲对贫苦的人却态度大异,据我知道母亲在讨饭的人面前就没有办法熟视无睹,她对中下层人的同情是深重的。记得一次新年的除夕,母亲竟然从外面把一个穷苦的老人领到家中,让他取暖,给他吃的,还送给他一条被子。那是一个流浪的老人,身上有一股味道,而洁癖的母亲却一点也不嫌。过后还含泪对我说:"这么大年纪了,还一无所有,说不定我们还占了人家的便宜呢!我要有能力,真想办一个免费老人院,让他们安居。"

母亲平日有些疾恶如仇,记得她喜欢的一首诗是这样的:"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她看到什么不平的事总是要管一管的,为此经常把战火惹到自己身上,可她却乐此不疲,在这方面真是有了无数的教训,人家说她有侠气,她也不例外一笑置之,这个特性使她在过去运动中甚至成了小右派。

共产党对法轮功的大迫害开始时,母亲是辅导员,她们全组的人都到北京上访。那时为了有生活费,父亲就在北京做家教,每天收入100元,他就把钱交给母亲来开销大家的生活。从那以后,母亲就开始承受一次又一次中共的无端迫害,她的心却从来都是坚修不动的。母亲现在一个人呆在家里,独自面对着邪恶的虎视眈眈,当然我知道天快亮了,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了,我想母亲也会象其它那些大法弟子一样,是不会辜负师父的苦心救度的。

(待续)
本文留言

作者张霜颖相关文章


近期读者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