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除夕,党魁胡锦涛去革命老区,总理温家宝去中原油田,以特别表示党中央对底层民众的关切。从电视报道中看,胡温春节亲民的节目还挺丰富,扭秧歌与民同乐,包饺子与民同吃,送红包与民同富。
这些节目表达的主题只有一个:官权的慷慨恩赐和草民的感激涕零。
中共官权的霸道,不仅在于垄断所有权力和主要资源,而且在于它垄断所有“善政善行”,所以,胡温亲民就是国家大事,就是伟光正,就要锣鼓喧天、掌声雷动、大肆渲染,而民间维权人士在春节期间去看望村民就是别有用心,就要百般阻止,就要被打被抓。
因帮助太石村村民维权,郭飞雄先生曾被番禺地方当局投进监狱,在郭先生本人的绝食抗争和国内外舆论的声援下,106天后郭先生被释放,但这并不意味着郭飞雄重新获得了自由。象其他上了官方黑名单的异见人士一样,不过是从有形的小监狱迈入无形的大监狱。从他走出监狱的第一天起,为了防止他再次以行动投入维权活动,他的行踪便在警方的监控之下。
但郭飞雄并没有退缩,而是再次前往太石村,向村民了解情况和提供援助。自然地,他也再次遭到当地派出所的长达12个小时的非法扣留。而当非法扣留无法制服郭飞雄之时,官权便再次动用阴暗的黑社会手段对他进行群殴。
据郭飞雄介绍,2006年2月4日零点30分左右,他被一群秘密警察从派出所大厅拖出,对他进行非常“专业性”的群殴--只造成致命内伤而看不到流血外伤的殴打。这群打手抢走了郭律师的相机和胶卷,把他按倒在地上,狠狠地踢打他的肾脏和腰部。“打完以后,他们就象电影上黑社会那样,重新把我的相机挂在我的脖子上,把眼镜带在我的脸上。把我扶好。就像黑社会的人表演一样。”
在互联网时代,随着草根维权事件的此起彼伏,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和法律界人士的介入越来越多。他们为草根维权提供法律咨询、诉讼代理、与地方政府谈判,尽量把底层民众引上依法维权之路;当体制内救济无望之时,他们突破官方封锁,向外界发布信息和呼吁国内外的舆论救济,使某些草根维权行动迅速变成备受瞩目的公共事件,在国内外产生越来越大的影响,也使中共官方意欲将草根维权消灭于萌芽状态的企图难以实现。所以,官权在镇压当地民众的同时,也必然要迫害维权人士,阻止和恫吓,封锁和压制,砸饭碗和关监狱,无所不用其极。近年来,为了使暴力镇压不给外界留下把柄,官权又常常动用黑社会力量来对付维权人士。
尽管,动用黑社会力量对付维权人士的卑鄙做法,大都是地方官权所为,但没有独裁制度的制度性支持,地方官权不可能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也就是说,正是中央官权的默许,地方官权的滥用权力才越来越无法无天,其滥施暴力也才越来越穷凶极恶。
仅在太石村事件中,就发生多起黑社会化恶势力对维权人士和记者的群殴事件。
2005 年9月26日,帮助太石村村民维权的中山大学艾晓明教授,唐荆陵、郭艳两位律师和一位凤凰周刊记者,在前往太石村时遭到一群不明身份者的围殴,车辆被砸坏,挡风玻璃破碎。四人报警后,番禺区派警车护送离开现场。行至半途,警车却调头而去,艾晓明等人旋即遭到数辆车的围追堵截,车内的歹徒挥舞棍棒和匕首。
10月7日,《南华早报》记者刘晓欣和法国广播电台记者Abel segretin到太石村采访,遭到把守在村里各个路口雇佣的“保安”殴打。另据当地村民讲:“打人的保安是太石村党支部书记请的,一天100元,任务就是把所有来太石村的外地人外国人打出村去!他们每天喝酒,到处打人抓人,黑色恐怖呵!”
10月8日,人大代表吕邦列陪同英国卫报记者本杰明到太石村采访,遭到身份不明的一群暴徒的围殴。暴徒们把吕邦列拖下车,把两个记者隔在一边,残酷殴打吕邦列,打得吕先生眼珠突出、舌头割裂,身上满是唾沫及尿液,直到昏死过去。卫报记者最后一次看到吕邦列时,吕先生打到路边的沟中,鲜血淋漓。
2006年2月1日,因代理太石村案而遭解聘的维权律师唐荆陵去探望郭飞雄,他在回家的途中遭到不明身份人士的跟踪和围殴。唐律师的后脑遭到拳头猛击,并被身份不明的四个人逼到巷角。后来,唐律师和艾晓明教授一起报警,人身威胁才得以解除。
半个世纪前,中国人经历过饿死几千万人、还要高唱“社会主义就是好”的癫狂时代;1989年以来,中国人仍然经历着持续的野蛮对待,从屠杀孩子的残忍到不准母亲们哭泣的冷血,从镇压法轮功的恐怖到汕尾东洲的血腥,还经历了数不清的官匪勾结镇压民间维权的野蛮。
但在民间权利意识觉醒的时代,无论官权如何镇压,也无法制服此起彼伏的民间反抗,仅就中共官方公布的数字而言,群体性反抗事件连年增长,2003年有5万多起,2004年增加到74000起,2005年再增加到87000起。所以,胡温不得不高喊“以人为本”与“和谐社会”等口号,官方媒体和御用精英也不断呼吁“仁慈专制”或“有限度的剥夺”,但对于独裁权力的贪婪和疯狂并没有起到抑止作用,恰恰相反,各级官权非但毫无多少收敛,反而愈发践踏法律、不要面子、甚至完全不计政治成本,动用从政府暴力到黑社会暴力的手段来对待民间的正当要求。
这种权力疯狂,不再是对毛泽东式的阶级斗争狂热,而是权贵们对特权利益的无限贪婪。贪婪使人变得不可理喻,走向贪婪的权力尤其疯狂,邪恶的制度又让权力疯狂畅通无阻,在中心城市的繁华和权贵们的一夜暴富的背后,是疯狂的权力性掠夺;政治恐怖不再是光天化日之下的屠杀,而是无所不在、无孔不入的秘密警察,是不准报警的权力抢劫,是报了警也无人受理的官官相护,是坚持报警就被戴上手铐或被黑社会追杀。
有独裁制度撑腰的各级官员,他们的极端贪婪和无法无天,已经使中国进入最为可怕的官匪一家状态--黑社会以贿赂收买官府,官权利用黑道力量摆平麻烦。
官权的黑社会化标志着末世的分裂和疯狂。
2006年2月4日于北京家中
── 原载 民主中国(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立场和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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