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東尼專欄】明君的風範與威儀——《步輦圖》鑑賞(組圖)

《步輦圖》傳為唐朝畫家閻立本的代表作品之一，描繪貞觀十四年（640年），吐蕃讚普（吐蕃的最高領袖）松讚干布派使者祿東讚到長安向大唐求親迎娶文成公主入藏，朝見唐太宗時的場景。現存於北京故宮博物院的《步輦圖》為設色絹本，高38.5公分，寬129公分，被公認為是最接近原作的宋朝摹本。

《步輦圖》中唐太宗的形象是全圖焦點, 中為祿東讚，後為通譯者,左側三人前為典禮官。畫中的唐太宗面目俊朗，目光深邃，神情莊重，閻立本通過生動細緻的刻畫充分展現出盛唐一代明君的風範與威儀。該圖不設背景，結構上自右向左，由緊密而漸趨疏朗、重點突出，節奏鮮明。為了更好地突現出太宗的至尊風度，畫家巧妙地運用對比手法進行襯托表現。一是以宮女們的嬌小、稚嫩，以她們執扇或抬輦、或側或正、或趨或行的體態來反襯唐太宗的壯碩、深沉與凝定;二是以祿東讚的誠摯謙恭、持重有禮來正襯唐太宗的端肅平和、藹然可親之態。

從繪畫藝術角度看，作者的表現技巧已相當純熟。衣紋器物的勾勒墨線，暢而不滑，頓而不滯，圓轉流暢中時帶堅韌；主要人物的神情舉止栩栩如生，寫照之間更能曲傳神韻；畫中局部配以暈染，如人物所著靴筒的折皺等處，顯得極具立體感；全卷設色濃重淳淨，大面積紅綠色塊交錯安排，富於韻律感和鮮明的視覺效果。幅上有宋初書法家章友直小篆書有關故事，還錄有唐李道志、李德裕「重裝背」時題記兩行。

唐 阎立本《步辇图》宋摹本 （图片来源: 公用领域 故宮博物院）

松讚干布是西藏歷史上著名的讚普，他統一了西藏，建立吐蕃王朝。文成公主入藏是大唐與吐蕃統治者之間第一次建立起正式的聯繫。在此之後，吐蕃與唐成為盟國，和平共處，松讚干布在世時沒有發生戰爭。

公元634年，松讚干布派遣使者到長安向太宗李世民提出和親要求，最終沒有成功。公元638年，他又派使者攜帶大量奇珍異寶入唐求婚。為了向唐朝施壓，他親自率領20萬大軍進攻唐朝的松州（今四川松藩），但是很快就被唐軍打得潰不成軍！他的這次求親自然也就沒有成功。

公元640年，松讚干布第三次派出使者向唐朝求親。這次，他吸取了前兩次失敗的教訓，派了吐蕃的大相（即宰相）祿東讚到長安先向太宗李世民謝罪，再提出通婚的請求。

唐 阎立本《步辇图》宋摹本 （局部）（图片来源: 公用领域 故宮博物院）

在藏族民間故事中有這麼一個記載。當祿東讚來到長安之時，天竺、大食、仲格薩爾、霍爾王也同時派出了使者向唐朝求親。因為當時唐朝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之一，國際聲譽非常好。面對五個兄弟民族的使者，唐太宗李世民非常犯難。最後唐太宗太宗想出一個公平競爭的辦法，決定讓求婚的使臣們包括祿東讚在內比賽智慧，哪個最聰明，就把公主許配到他們那裡去。

唐皇設的第一道題是將續緞穿過鑿有九道彎曲孔道的珍珠。其他使臣搶先接去試穿，絞盡腦汁，用盡招數，可是怎麼也穿不過去。這時，祿東讚則從爬行的螞蟻身上得到啟示。他將一根絲線的一頭繫在螞蟻腰上，另一頭縫在續緞上，並在九曲孔眼端抹了一點蜂蜜，把螞蟻放到曲孔另一端。螞蟻聞到蜜香，帶若絲線，順著彎曲的小孔爬去。祿東讚見螞蟻爬出來，十分高興，趕緊抓住絲線，慢慢拉扯，把絲帶也拉過來，成功地穿在了明珠上。

第二道題是命令使臣辨認出100匹母馬和100匹馬駒各自的母子關係。各國的婚使不是按毛色區分，就是照老幼搭配，或者是以高矮相比來區分，結果都以失敗告終。而祿東讚把母馬和馬駒分別關起來，一天裡只給馬駒投料，不給水喝。第二天，將100匹小馬駒放到母馬群去，口渴難忍的小馬駒都紛紛扑向母親吃奶，它們的母子關係就被輕易地分辨了出來。

第三道題是讓婚使分辨出100根粗細一樣的木頭的根和梢。其他使臣一籌莫展，祿東讚則將木頭全部推進水裡，根部略重全部沉下，樹梢輕而浮在水面，哪是根、哪是尾一眼便能認得一清二楚。

 婚試結束後，唐太宗非常高興，他似乎從聰明的祿東讚身上看到了整個吐蕃的興盛之像，於是欣然答應了吐蕃的請婚，決定將宗室女文成公主許配給吐蕃讚普松讚干布。松讚干布與唐和親的願望經過種種磨難，終於在大臣祿東讚的不懈努力下順利實現。從此，唐蕃之間開始了和平為主的友邦之交。

唐貞觀十五年（641年），江夏郡王、禮部尚書李道宗護送文成公主入吐蕃，以釋迦牟尼像、珍寶、經書、經典360卷等作為嫁妝。松讚干布在些邏（今拉薩）西北海拔3700公尺的紅山上興建布達拉宮，以迎公主。並親自帶領迎親隊伍從些邏出發，到青海迎接。松讚干布謁見了李道宗，並行子婿之禮。他高興地說：「我能娶大唐公主為妻，實在是我的榮幸。我要為公主建造一座城，讓子孫萬代都記住公主，永遠和大唐通好。」松讚干布仿照唐朝的建築風格，大興土木，修建了城郭和宮殿。這就是我們今天看到的大昭寺。唐太宗封他為「駙馬都尉、西海郡王」。唐高宗繼位以後，又封之為賨王。

布達拉宮文成公主塑像 （图片来源: 公用领域 維基百科）

松讚干布非常尊重大唐文化，他仿照唐朝的制度，對政治、軍事、經濟、文化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促進了西藏社會的發展。他還創製藏歷，又遣貴族子弟至長安學習詩書，以提高吐蕃人的文化水平。文成公主入藏，將中原地區先進的文化和生產技術帶進了西藏，全面促進了吐蕃政治、經濟和文化的發展，為加強漢藏兩族的聯繫和團結做出了重要的貢獻，受到了人民的敬仰。為了稱頌松讚干布和文成公主的歷史功績，人們為他們塑造了塑像，至今還保存在布達拉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