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念道:「口含凍筆舌染墨」,玉哥對道:「手提殘燈指沾油」。(繪圖:志清/看中國)
話說玉哥自到京城後,住在父親早年的朋友家裡,這朋友是管理朝庭詔書的赦令官,姓陳。一家人對玉哥的照顧很是週到,玉哥心裏時常過意不去。
一日黃昏,玉哥出去透風,也想順路去集市買條大魚,算是給主人家的晚飯添個菜。進到集市後,忽見一顆大柳樹下,站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手中拎著好大一條江鯉。那女子看上去不像漁人,長得白白淨淨,穿著粉色短襟上衣,腰間繫一條藍色圍裙。
玉哥上前問道:「請問大姐,這魚可賣得?」
那女子打量一下玉哥,並不回答賣也不賣,而是反問玉哥道:「這位大哥,是來京城考試的嗎?」
玉哥答道:「正是。」
女子道:「我有一個對子,只有上句沒有下句,你若能對得下句,這魚白送與你,若對不得,一兩銀子一條魚。」
玉哥聽後心下奇怪,便道:「請出上聯。」
那女子從腰間翻出一張紙,念道:「口含凍筆舌染墨。」
這上聯果然是好句,寫的是書生在寒冬之夜讀書至夜半,由於屋內無火取暖,筆尖都凍住了,不得已將筆頭含在口中呵氣化開,不小心墨汁染上了舌尖。玉哥稍一思索,應聲對道:「手提殘燈指沾油。」
這對句也是對得極妙。不僅工整,而且也是說書生深夜讀書,油燈裏的油將要燃盡。為了使燈多燃一會兒,便用手指去提那燈芯,手指尖便也沾上了燈油。只有親歷過這種生活的人才能對出這樣的句子。此句一出口,惹得旁邊一位擺攤算卦的先生連聲叫好。這女子當然也喜不自勝。從算卦先生處借得筆墨,讓玉哥將這對句也寫到了紙上。然後要將手中的魚交給玉哥。玉哥慌忙從懷中掏錢,那女子道:「已經說好既對上不要錢,如何又要給錢?」
玉哥道:「區區小對,何以當得如此大魚。」
女子道:「大哥有所不知,我家夫君也是讀書之人,只因那日來了一個舉子,見拙夫正在村口樹下讀書,便出此對要拙夫來對。拙夫三日三夜未曾合眼,從第四日開始,便只是坐在那裡發呆,給飯就吃,給水就喝。嘴裏只念這句上聯,並不說半句其他之話。嚇煞奴家。鄰居有打魚老漢見奴可憐,便每日給我一條魚。教我此法,以賣魚為名求得下聯。倘求不得,賣下魚錢聊做柴米之資。今日高士對得下句,奴家謝之不盡,焉敢要錢。」
玉哥道:「若不要錢,今日柴米如何可得?」
女子道:「得此聯足矣,家中還有剩米。」
這邊正推來讓去,那邊算卦先生插言道:「我看你倆不必謙讓,這高士必是濟危扶困之人,這魚實不值一兩銀子,大姐胡亂收他幾分,否則高士斷不肯白要。」
女子聽如此說,只得收了玉哥三分銀子,千恩萬謝而去。(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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