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兩句,令人莞爾。(繪圖:志清/看中國)
《夜宿山寺》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這首詩的題目、作者、詩句、寫作時間、寫作地點,全都有不同說法。
詩題有四個,除了《夜宿山寺》,還有《題峰頂寺》、《夜宿烏牙寺》、《少登樓》三個。
詩的作者,除了李白,還有王禹偁(954-1001)、楊大年(974-1020)兩位北宋詩人。
詩中句子,後兩句一樣,前兩句還有「夜宿峰頂寺,舉手捫星辰」和「夜宿烏牙寺,舉手捫星辰」兩種版本。
詩的寫作時間,一說是李白少年時代在家鄉江油時,一說是李白中年在蘄州黃梅縣時。
詩的寫作地點,除了峰頂寺、烏牙寺,還有綿州的越王樓等。
據王琦《李太白全集注》引趙令畤《侯鯖錄》、胡仔《苕溪漁隱叢話》所引《西清詩話》、《邵氏聞見後錄》等記載:曾阜為蘄州黃梅縣令,縣中有座峰頂寺,在距離縣城百多裡的亂山群峰間,人跡罕至。曾阜在寺內發現梁間小榜即李白所題詩,字跡也豪放可愛。詩云:夜宿峰頂寺,云云。
王琦稱說,有人說是王禹偁《少登樓詩》: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周紫芝《竹坡詩話》云:世傳楊文公(大年)方離繈褓,猶未能言,家人攜以登樓,忽自語如成人。因戲問之:「今日上樓,能作詩乎?」即應聲曰: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聲語,怕驚天上人。
王象之編撰《輿地紀勝》引王得臣《麈史》云:「蘄之黃梅有烏石山僧舍小詩,曰李太白也……『夜宿烏牙寺,舉手捫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在眾說紛紜的情況下,稱它是李白所作,並無不可。因為,詩歌風格相近。極言其高,是李白登高詩的常用手法。例如《登錦城散花樓》:「今來一登望,如上九天遊。」
詩的版本,單論水準,「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比「夜宿峰頂寺,舉手捫星辰」和「夜宿烏牙寺,舉手捫星辰」明顯要好些。
詩的前兩句正面描寫樓宇之高,後兩句實際上也是形容樓宇之高。但它是通過一個生動的細節,表現樓宇之高:高得說話聲音稍微大一些,就能驚動天上人--大概是李白想像中的仙人吧。這原本是極度的誇張,但是詩人竟然出之以貌似體恤之語,令人印象深刻。
不論是否李白所作,這的確是一首不錯的詩,尤其適合青少年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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