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亂象(公有領域 Pixabay)
【看中國2018年1月8日訊】接上文 大陸怪事(一)
天價宣傳片
一段僅五分鐘的宣傳片《中國鐵路》——奔馳的列車、字幕敘事,鏡頭堆砌一下,看不出什麼富有創意的導演設計,蒙太奇段落組合亦毫無趣味,起碼的敘事性都談不上,最多60萬就能拿下,甚至十幾萬也夠了。善良國人能猜到「標的」麼?——1850萬!導演張藝謀一人獨得250萬(稅後)。
當然,只有中國鐵道部才出得起如此天價。或者說,只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才敢如此明著貪。成本與實需落差如此之巨,鬼都看得出內有貓膩。
由於此片被國家審計署點名,引發嘩然輿論。鐵道部紀委啟動調查,這才將鐵路文聯女副秘書長陳宜涵(1963∼)挖出來。一個小小副廳,家裡搜出現金一千萬、房產證九張。陳宜涵原任鐵道部政治部宣傳處長、鐵道企業管理協會秘書長助理兼辦公室主任。
2009年10月啟動《中國鐵路》拍攝,作為2010年第七屆世界高鐵大會開幕式宣傳片。2010年3∼12月,鐵道部影視中心將1850萬陸續支付給合作的北京新時刻公司,陳宜涵得賄40萬。因搜出現金千萬、房證九張,調查人員感覺陳宜涵級別不高,不可能貪污這麼多錢,這才「順便」帶走其夫劉瑞揚——鐵路部運輸局車輛部副主任。鐵道部大半核心權力在運輸局,「不幸」在劉瑞揚辦公室又發現大量現金和購物卡。
「天價宣傳片」得益人之一為搭橋人——北京金瑞豐文化發展有限公司老闆王某,以各種名義得酬650多萬,他將其中40萬分給陳宜涵。陳獲刑8年。[1]
事前監督還是「事後諸葛」,集權與民主的重大效率區別,也是大陸必須民主的剛性要求。沙葉新先生就中國腐敗擴大化總結出「四化」——集團化、部門化、市場化、黑幫化。2010年11月15日的上海教師公寓大火案、2011年7月23日溫州動車案……每一大案後面,都拖掛著腐敗。
死於「好友」的行長
2014年9月30日深夜凌晨,江蘇金壇市名仕家園,兩名劫犯突然闖入前銀行支行長馬向偉家。兩犯持馬向偉的鑰匙進門,捆綁其妻黃靜,說馬向偉與他們中一人的老婆在酒店開房,捉姦在床,要黃靜拿出十萬塊「擺平」。黃靜知道丈夫從不在外沾花惹草,根本不好這一口,更不會和別的女人開房,但人家拿著刀,只好交出工資卡和密碼。接下來,一人看著她,另一人下樓取錢。不一會兒,取錢的回來了,說卡裡只有2500元,對黃靜又一頓暴打,然後在屋裡四處翻找,但沒翻出錢財,便撇下黃靜匆匆離開。黃靜掙脫束縛後報警。
原來這是馬向偉退職後結交的一位朋友干的。2013年底,單位改革,時年五十的馬向偉從支行行長的位置上退職,回家後半月便煩躁不安。妻子問他怎麼了,馬向偉嘆息:「唉,工作慣了,這冷板凳坐著不舒服。」不久,一家開橡塑製品公司老友邀他做財務管理,馬向偉正閑得發慌,自然答應了,但仍悶悶不樂。從前的「領導」,現在成了「打工的」,用他自己的話:
我當領導的時候,很多事都有人替我操心,我只有三件事親自辦——吃飯、如廁、睡覺。今非昔比啊……
一次飯局上,年近四旬的李均對「馬行長」執禮甚恭,讓馬向偉重溫「領導感覺」。李均因盜竊詐騙曾四次判刑,2013年11月剛剛出獄,向親友借了一筆錢,專以放高利貸為生。聽說馬向偉是退職行長,一直收入頗豐,便大獻慇勤,經常找馬行長喝酒,處處以「馬仔」自居。很快,馬行長便視李均為密友,派他去取錢,並告知銀行卡密碼。2014年9月,李均放出去的一筆11萬高利貸收不回來,本金借於親友,催得很緊。李均便邀獄友先灌「行長」,然後綁縛勒奪銀行卡「借錢」。不料,一上ATM機,原來的20萬不見了,卡裡只剩1.6萬。回頭再看「行長」,這才發現因口鼻處膠帶纏得太緊,已被捂死。心猶不甘的李均便用「行長」手機向其朋友問出他的宅址,再上「行長」家作案,想從其妻身上敲出一點錢。這位要「領導感覺」的前行長,就這麼稀裡糊塗丟了性命。[2]
此案上了央視《法治頻道》。記者採訪獄中案犯,李均詳述案情:前行長上綁前,甩出威脅:「出來前,我可是跟老婆說了和你喝酒。」李均冷笑:「我還真不怕這個!」招呼助手:「綁上!」
天價拖車
2016年4月,一輛大貨車在京港澳高速湖南潭耒段側翻,衡陽救援站開來拖車,索要天價拖車費3.6萬。事後,湖南省發改委成立調查組,相關負責人受處分。同年11月,潭耒高速段又發生天價拖車案,還是那家救援站,這次開價更高——4萬。因為,這項「買賣」被壟斷。高速公路(包括城市高架、隧道)遭遇事故,均由交管部門指定救援,拖車公司均以招標或委託方式承攬,行政性壟斷獨家生意,故敢肆意要價。《北京青年報》評議:
就事論事談論如何治理天價拖車費是沒有意義的,關鍵是要破除壟斷。[3]
吃子孫飯
2016年7月15日,中央環保督察組入滇,短短半月接到46件針對雲南先鋒化工公司的投訴。12月5日,央視報導這家化工企業背後竟有雲南省環保部門「撐腰」。是年4月20日,省環保廳對該公司開出第二張罰單,罰金25萬元,並責令停產整治。但先鋒化工公司負責人表示:我們企業很特殊,乃地方財政搖錢樹。6月初,昆明市領導參觀該企業,表示「要重點扶持一批財政績效大的企業」。有了主要領導的「明撐」,省環保廳只能跟著「暗撐」。可見,為一時財政犧牲環保(吃子孫飯),根子在政府。記者表示:
假如不從根本上解決政績考核辦法中存在的諸多弊端,那麼恐怕很難阻擋地方官員為實現政績而犧牲環境的步伐。[4]
結語
大陸亂象叢生,頭家(中共)不是不知弊源,不是不明後果,就是無法踩剎車,無法通過制度剛性制止各種影響惡劣的「陰暗面」,只能靠柔性的「加強教育」(如「保持先進性」、「八榮八恥」)以提高各級官吏的「階級覺悟」——自覺「狠鬥私字一閃念」。換言之,這種依賴個人道德品質的吏治手段,當然太落後了。較之歐美精巧高檔的分權制衡,還有什麼可比性?無論防腐於未然的關口前移,還是取信於民的政府形象,中共的「社會主義東風」拿什麼去對抗歐美的「資本主義西風」?
民主實在不是僅僅要奪中共的權柄,當然還是為了國家的政治現代化,推動政治制度上一台階,既有效肅貪制腐——保持社會公正,亦降低政權交接風險度,降低社會動盪的危險性。當然,民主還有很多很多優越性,真正的好東西。實在不明白中共怎麼好意思還在抵禦這一「普世價值」,至今還將人類這一最高人文結晶指為「資產階級民主」?難道無產階級就不要民主了嗎?再說了,無產階級有什麼了不起?就那麼神聖麼?世上有幾人願終生「無產」?願「永葆無產階級本色」?願熬守貧窮當榮耀?誰不思富奔富——加入資產階級?
【註釋】
[1]郭紅敏:〈貪官夫妻落馬的「天價宣傳版」〉,載《檢察風雲》(上海)2015年第10期,頁20∼22。
[2]葉子:〈退職行長跌入陰謀陷阱〉,載《檢察風雲》(上海)2015年第17期,頁50∼51。央視法治頻道「一線」欄目,2015-9-9,「致命承諾」。
[3]舒聖祥:〈高速救援壟斷應打破〉,原載《北京青年報》2016-12-6,《文摘報》(北京)2016-12-10摘轉,版8。
[4]朱達志:〈「我家企業特殊」的地方生態〉,原載《京華時報》2016-12-6,《文摘報》(北京)2016-12-10摘轉,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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