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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稻葵和余永定討論人民幣貶值:該聽誰的?(圖)

 2016-11-19 09:30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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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中國2016年11月19日訊】11月17日,2016《財經》年會在北京舉行,兩位擔任過「央行貨幣委員會委員」的經濟學家,在匯率問題上出現了顯著分歧。


李稻葵(左)和余永定在2016《財經》年會上就人民幣匯率問題激辯(看中國合成圖)

根據國內「財經網」的實錄,中國社科院學部委員、曾在2004年到2006年擔任過「央行貨幣政策委員會委員」的余永定先生,提出「讓匯率由市場來決定」的建議,他的主要觀點如下:

1、完全贊成人民銀行行長周小川先生的觀點,就是中國經濟的基本面不支持長期人民幣貶值,人民幣應該是一個強勢貨幣。但目前,人民幣確確實實面臨著貶值壓力,從總體上來說,來源於貿易。中國過去出口順差非常大,現在出口順差就有所減少。最重要的是資本外流,包括資本外套。

2、央行的政策是什麼呢?我自己猜想,是適度干預外匯市場,讓人民幣有序的、逐步的貶值,最後達到均衡匯率水平。與此同時,加強資本管制。

3、如果不讓人民幣根據市場的供求關係來決定,就必須對市場進行干預,雖然干預的程度有時候多一些,有時候少一些。這種干預的結果,首先要消耗大量的外匯儲備,在過去兩年中,我們消耗了超過8000億美元的外匯儲備,當然這裡頭有估值作用等等,但這個數量是非常巨大的。大家可能對8000億的概念不是特別清楚,我想強調一點,IMF的總資源一共是6600億美元;在整個東南亞金融危機期間,世界各國政府所消耗的外匯是3500億美元,我們是8000億美元。很多分析家認為,這是藏富於民,我不否認,但有相當大的程度上這不是藏富於民,是損失了錢。

4、匯率貶值有這麼可怕嗎?我覺得沒有這麼可怕。我不否認,如果央行停止干預,可能在短期會出現所謂的超調,但我認為這個問題不大,我們是有能力來克服這種衝擊的,只要我們做好準備。

5、總而言之,我希望能夠及早下決心,讓匯率由市場來決定,盡快實現匯率的市場化。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擺脫許多枷鎖,專心致志的把我們的宏觀調控搞好,把我們經濟結構的調整搞好。

而清華大學中國與世界經濟研究中心主任,曾在2010年到2012年擔任過「央行貨幣政策委員會委員」的李稻葵則明確反對「按照市場的方式管理匯率」,他形容這相當於「自殺」。根據「財經網」實錄的李稻葵先生的主要觀點如下:

1、從理論上講,我們傳統的模型都是用一個國家的經常賬戶的順差,資本賬戶的順差,以及物價水平,等等因素,來解釋匯率的波動,但這個模型對中國可能不太適用,為什麼呢?因為中國有巨大的,遠遠領先全球其他經濟體的流動性,21萬億美元的流動性,它是一個潛在的巨大的放大器,一個不穩定因素。當大家預期美元會貶值,每一塊錢人民幣都想往外跑,買房子或者買股票,到國外去。預期人民幣貶值的時候,一旦這個預期形成了,資金就會往外走。如果匯率市場放開,匯率往下走,又反過來自我循環,形成一個正反饋。所以,這是中國經濟與世界上任何經濟體的模型不同的地方,因此,對預期的管理尤其尤其重要。

2、我個人的建議或預測,我認為明年人民幣對美元的匯率不會貶過5%,最多3%甚至更少一點,為什麼?這恰恰是中美之間無風險的財富管理的產品的利差,美國基本上是零,中國的銀行大概無風險的理財產品4%左右,3%—5%,甚至比3%更小一點,這是管理預期的一個基準的空間。現在是6.8%,可能是7.1%。作為政策建議,我認為這個必須要堅持。同時我也相信,中國的政策制定者不會那麼天真,認為在21萬億美元的流動性背景下,完全可以按市場的方式管理你的匯率,那恐怕是自殺式行為。

余永定先生生於1948年,李稻葵先生生於1963年,可謂兩代學人。余永定出國留學6年,在牛津大學獲得經濟學博士學位;李稻葵是哈佛大學經濟學博士,還在美國、香港等地大學裡擔任過多年教職,在海外時間比余永定還長。

兩個人都曾經擔任過央行貨幣政策委員會委員,深度參與過中國貨幣政策、匯率政策的制定,知道很多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但兩個人對未來人民幣匯率管理的方式,卻持有不同的看法。

余永定建議市場化,李稻葵認為這樣做是「自殺」,到底誰對?

說實話,在目前的階段,筆者贊成李稻葵;從長遠看,筆者贊成余永定。或者,這正是兩個人產生分歧的地方,或許就是因為他們強調的是不同時間點。

截至今年10月,中國全國人民幣存款餘額是149.74萬億,即便按照最新貶值之後的匯率(1:6.9)計算,中國的流動性也超過21.7萬億美元。這麼巨大的流動性,當然是貨幣超發的結果,再往下追蹤則是兩大原因:經濟低效和過分依賴間接融資(銀行貸款)。

筆者此前曾說過:如果人民幣馬上實現自由兌換,即便是一步到位式貶值到8,或者9,也會有大量資金蜂擁而出,國內資產價格泡沫將瞬間破裂,其結果是對外開放以來的成果大半會被洗劫。

對於這種資金外溢的強大動能,余永定先生可能估計不足,李稻葵先生則語焉不詳。說到這裡,順便「語焉不詳」地補充一下:只要有機會,一些錢是一定要走的,哪怕打五折,也要走。所以,人民幣貶值的均衡點在哪裡,真的很難說,過度貶值是完全有可能的。

2017年是中國的「換屆之年」,人民幣匯率估計會採取李稻葵的建議,通過計算機會成本的差異,來控制貶值幅度。但在2017年1月20日美國換屆完成之前,人民幣可能會加速貶值到理想的位置再說。

中美兩國「換屆」的時間差,決定了最近是「快貶」,明年是「慢貶」。

長遠看,人民幣匯率需要邁向市場化,並最終實現自由兌換,但這顯然是個漫長的過程。而且,這肯定要在IPO註冊制改革之後才能實現。

IPO註冊制改革才是未來中國經濟的關鍵點。換句話說,不把企業上市的權利交還給企業和市場,中國經濟的很多死結都打不開,包括高房價、高債務率、匯率高估、投資主體切換、發展模式轉變等一系列難題。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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