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小平有一張陰陽臉,失勢時服軟,得勢時強硬。(網路圖片)
上:寄人籬下時的鄧小平感激汪東興
鄧小平寫給汪東興的信:
東興同志,好久沒寫信了。由於主席的關懷和你的幫助,我的兩個最小的孩子毛毛和飛飛上大學的事已經解決了,毛毛進南昌醫科大學,飛飛進南昌理工科大學,學無線電專業,學校選拔通知二十天前就收到了……兩個孩子得到這樣的照顧,我們只能對主席和黨表示由衷的感激!我們的情形一切照舊,不過我的繼母三天後就要去天津幫助我的妹妹生產和帶小孩,她七十幾歲了,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幾年來,在我們家裡很勞累,所以我們勸她去天津住一時期。她走後,兩個孩子上學了,家裡就剩下我和卓琳,照護一個殘廢大兒子,因此,我暫不能去工廠勞動,必得在家做事(卓琳身體也不好)。我們想請一個人做做飯,特別幫助照顧殘疾人,已向領導提出。據說找人不易,工資較高(三十元以上),且看找的結果如何。沒有別的,就怕我和卓琳萬一有一個人生病就難辦了。我的大兒子鄧樸方接過來近一年了。一年來的觀察,他的腰身以下雖然完全沒有知覺(大、小便也不自由),但機能似乎並未完全消失。據說,在醫院診斷時也對此存疑,並曾有施行大手術、打開看看的擬議,後因送到救濟院而未果。
我們總希望還能有一次醫治的機會,如果有可能再送回醫院治療,或施行手術。對此,我實在不好意思向黨提出請求。
至於我自己,我仍然靜候主席的指示,使我能再做幾年工作。在生活上,我希望能在北方了此餘年,這裡的夏天,對我們都太不習慣了……
「保證永不翻案」
我入黨40多年來,由於資產階級世界觀沒有得到改造,結果墮落成為黨內最大的走資派。革命群眾揭發的大量事實,使我能夠重新拿著鏡子來認識我自己的真正面貌。我完全辜負了黨和毛主席長期以來對我的信任和期望。我以沉痛的心情回顧我的過去。我願在我的餘年中,悔過自新,重新做人,努力用毛澤東思想改造我的資產階級世界觀。對我這樣的人,怎樣處理都不過分。我保證永不翻案,絕不願作一個死不悔改的走資派。(1967年6月20日至7月5日鄧小平《我的自述》)關於我自己,我的錯誤和罪過,在一九六八年六七月間寫的「我的自述」中,就我自己認識到的,作了檢討。到現在,我仍然承認我所檢討的全部內容,並且再次肯定我對中央的保證,永不翻案。(1972年8月3日鄧小平《給毛澤東的信》)。對於「文化大革命」這一全局性、長時間的「左」傾嚴重錯誤,毛澤東同志負有主要責任。(《中共中央關於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第22條)鄧小平正是一再認錯和深刻檢討才多次被打到又被啟用。同時毛主席也說「永不翻案靠不住啊!」毛主席又言中了!鄧小平在文革期間關於文化大革命的論述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是我們偉大的領袖毛主席親自提出、親自領導的。這是一個興無滅資,保證我國永不變色、避免修正主義、資本主義復辟危險的偉大革命運動。這是世界無產階級革命的偉大壯舉。偉大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萬歲!(1966年10月23日鄧小平《在中央工作會議上的檢討》)對於我本人來說,文化大革命也挽救了我,使我不致陷入更加罪惡的深淵。(1967年6月20日至7月5日鄧小平《我的自述》)特別重大的是我國長期沒有高舉毛澤東思想的偉大紅旗。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揭露我和批判我,是完全應該的,它對於我本人也是一個挽救。我完全擁護主席的話: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是完全必要的、非常及時的。(1972年8月3日鄧小平《給毛澤東的信》)實際上,現在這次決議對「文化大革命」的錯誤性質的分析,超過了過去所謂路線錯誤的概念。(鄧小平《對起草的意見》《鄧小平文選》第二卷,第308頁)
下:鄧小平破口大罵 汪東興黯然辭職
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後汪東興的心徹底涼了。在政治局召開生活會的時候,汪東興指著剛剛發下來的《關於劉少奇的複查報告》,發表他的看法:「我不同意這麼匆匆忙忙地就給劉少奇同志平反。可以不再批判,不再講他過去有甚麼問題,來個冷處理。現在這個材料把一切都推到江青等人身上,事情未必都如此。當初我就在中央項目組,有些揭發的核實明明就是我們一些很好的領導同志批准的嘛。事情都推到江青這些人身上去,容易產生種種的誤會,反而對我們現在的政策不利。將來出了問題誰來負責呢?」
「我!」
隨著一聲大喝,鄧小平站了起來:「汪東興幾乎每一次開會都要出來唱唱反調,已經充當了我們中心工作轉移和平反冤假錯案的絆腳石了。對任何問題都要說三道四,好像你汪東興什麼事情都知道似的。你正因為當時就在項目組,所以你必須對當時一些問題要負一定的責任。這個責任不一定非是‘四人幫’定的他們才應負責,就是在他們錯誤影響下所做的壞事也應該由他們來負。這個道理在我們黨的歷史上從來就是這樣的。當初你們批判所謂劉鄧路線時,不也是把別人幹的事情算到我們頭上去了嗎?這有甚麼奇怪的?還要你汪東興如此著急地說明!」
鄧小平剛說完,胡耀邦就開了腔:「大量的事實證明汪東興這兩年來基本上還是停留在過去的‘左’的路線上踏步不前,經過了許多人的幫助甚至批評,仍然沒有足夠的認識。我覺得,他繼續停留在副主席的位置上已經遠遠地不適應了。我建議在合適的時候是否調整一下他的職務。再說,這些日子來,揭發和反映汪東興問題的材料和報告源源不斷地到了中組部和中紀委。考慮到汪東興在革命的關鍵時刻有過功勞,我希望他還是應該慎重地考慮一下自己的前途。最好自己採取一定的主動措施。
這話汪東興馬上意識到了——與其讓別人把自己趕出去,不如自己主動一些。於是,他等別人紛紛把話講完以後,自己又開了口:「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在即將辭職的時候,我還有幾句話想對大家講一講,保留一下我自己的意見嘛……」話一出口,滿座頓時安靜下來,眼睛全部轉向了汪東興。
「不錯,我作為多年跟隨毛澤東的警衛官員和後來一直擔任中央辦公廳的主要職務,我接受毛澤東的教育和思想很深,這也大概就是我遲遲不能接受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路線以及現在你們一直主張的要為少奇徹底平反等意見的主要原因。我的觀點和思想與你們的許多意見格格不入,彼此很難統一。在這種情況下,為了黨的事業和黨的團結,我決定還是自己辭職比較好,這樣對你們更好地執行你們的路線,也就排除了很大的障礙或阻力了。這未嘗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汪東興的意見一說出來,只見鄧小平看了華國鋒一眼,扭過去又和葉劍英、陳雲咬了咬耳朵,顯然是在交換什麼意見。半晌,他才正了正身子說:「好吧,汪東興剛剛提出他的辭職意見,我們還需要研究。不過,我個人認為他的這個意見是好的。我們黨內允許一個黨員或官員保留自己的意見,這也是堅持真理的一種方式。有些問題我也不能保證我們就是完全的真理,就不需要接受檢驗了。但是,我們黨從來就有這麼一個規矩,那就是少數服從多數,少數人的意見被否決以後,必須擁護多數人的意見,除了可以保留自己的意見外,不允許在行動上有任何反對的表示。但是,如果你自己認為干不下了,可以像汪東興這樣地提出辭職。這同樣是黨章黨規所允許的。不過,這個問題需要在全會上決定。如果沒有甚麼特殊的情況,我建議把汪東興的這個意見拿到會議上去。」
這時,吳德、陳錫聯、紀登奎也提出了類似的意見……
汪東興回到家裡,老伴看見他的臉色不對,急忙問道:「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搖搖頭:「我很好,我已經辭職不幹了,從今往後就是一個老百姓。」「真的?」老伴說,「這也好,省得擔驚受怕了。」汪東興點點頭:「是呀,別人不想讓咱干,咱也就不能再幹下去了。這沒有什麼不好的,我已經干了快一輩子了,也該休息休息了。」
從這天起,他就閉門謝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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