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信訪局(網路圖片)
【看中國2015年12月09日訊】七年來,於建嶸耿耿於懷的一件舊事,卻在第二個國家憲法日有了戲劇性實證。
2008年12月27日,這位社科院研究員應邀參加國家信訪局和中央黨校聯合召開的論壇,並作了「信訪責任追究制——績效和悖論」的演講。話音剛落,國家信訪局研究室主任張嚴提出嚴厲批評,而主持人也未給於答辯機會。
張嚴的批評涉及多個方面,第一條是質問於建嶸,「關於基層政府被逼到上級信訪部門來行賄進行銷號,有什麼證據?」
為此,於建嶸公布了一位縣政法委書記「在信訪穩定工作會議上的講話」:責任單位負責上訪發生當時的銷號,要盡最到的努力減少進入登記量。信訪局負責每月通報前的溝通,壓縮每月通報量。「銷號只是經濟上的付出,不銷號就是政治前途上的損失。」
這顯然不足以回應張嚴的質疑和批評,直至張的上司、國家信訪局原副局長許傑現身說法。
2015年12月4日上午,國家憲法日這一天,許傑因受賄罪領刑13年,並處沒收個人財產13萬元。這個在公眾視線消失近兩年的京官,被法院認定受賄610餘萬,「為相關單位和個人在修改信訪數據、處理信訪事項等提供幫助」。
許傑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1955年出生,履歷單調,除了短暫的地方挂職,仕途幾乎全部效力於信訪體系。1989年,34歲的許傑成為國家信訪局前身——中辦國辦信訪局辦公主任,50歲的許傑升任國家信訪局副局長,七年後落馬之時在5位副局長中排名第一。
法院查明,許傑仕途的最後七年,在修改信訪數據、處理信訪事項等方面為他人提供幫助並受賄550餘萬元,佔到全部賄賂的九成以上。
中紀委此前的通報稱,許傑索取、收受巨額賄賂;對國家信訪局來訪接待司發生的系列案件負有主要領導責任;與他人通姦。
所謂領導責任的案件,其中之一是國家信訪局來訪接待司孫盈科案,對應許傑的那七年,孫盈科利用擔任接待二處、三處、五處副處長或處長期間,先後接受多個地方信訪部門的請託,通過登記後選擇「口頭勸訪」處理方式,「改變問題歸屬地」「集體訪改個人訪」等手段,減少當地信訪數量,先後受賄522.5萬元。
檢方出具的證據中,就有106名證人提供了證言,承認他們曾經請求孫盈科提供幫助,並塞錢。
除此,孫盈科還夥同在國家信訪局挂職鍛練的李斌,為邯鄲銷號100多次,李斌三年間收受邯鄲各級信訪部門好處226.8萬元,孫分得30萬元。
許傑系列案引起了國家信訪局地震,另一名副局長徐業安繼他落馬之後,在辦公室吊頸自殺身亡,終年59歲。這位湖北武漢人,最後一次公開露面是3月17日。
與計畫生育國策相似,信訪制度作為鼎器運行的組件系統,因與法治相悖,廣受詬病,廢黜之聲不絕。
對民眾而言,既有體制提供了三種救濟渠道,一是司法,二是信訪,三是新聞。當新聞與司法的獨立性喪失,信訪很大程序上削弱並替代了司法的職能,而這個本就是寄生的行政權僅是沒有希望的死循環。
「搞定就是穩定,擺平就是水平,沒事就是本事。」這個在官場流傳甚廣的段子,其實已經展示信訪銷號的內在邏輯。
現有行政體系中,存在著自上而下的增壓機制,銷號之所以能成為買賣,並形成一定規模的市場,自然是既有需求也有供給,而基層官員成了銷號市場最大的買方。這和網路刪帖市場沒有本質區別。
為了「沒事」,所以要「搞定」信訪官員,「擺平」上訪民眾。搞定了,擺平了,看似「穩定」了——儘管那只是「賬面穩定」,只存在於信訪登記冊上,而不穩定因素從未因銷號而消失,一直在積聚力量。
於建嶸曾提交一份信訪調查,他認為:「目前信訪制度存在著重大的制度性缺陷,並產生了十分嚴重的政治後果,因此必須進行徹底而系統的改革。」
這份報告主張,從行政、法律、政治三個層面考慮,對信訪制度進行穩妥而有步驟的改革。其中尤其提出,「在強化和程序化信訪制度作為公民政治參與渠道的同時,要把公民權利救濟方面功能從信訪制度分離出去,以確定司法救濟的權威性。」
其實,話不必繞得太遠,就像對待計生一樣,廢黜信訪,重振司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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