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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流小說連載:《我所經歷的新中國》 (10)(圖)

第一部《天翻地覆》

 2015-08-29 09:29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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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天翻地覆

五、有趣的意外邂逅

「春風得意馬蹄疾」,此生也有得意時。我的「得意」與「榮耀」並未花費什麼力氣,既無「十年寒窗」之苦,也無「勤學苦練」之勞,僅僅是時代驟然變遷一下得到了連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東西。地位改變必然帶來思想改變,我再不像以前那樣埋頭做人,變得態度傲慢張狂,特別在那些有錢人面前,開口閉口總是我們共產黨怎樣怎樣,我們毛主席怎樣怎樣,處處擺出一付革命的架子。一天我去一戶地主家催討租金,路經聯升巷一座黑漆公館門前,看見了那位昔日來去坐私包車的姑娘。她已無昔日風光與傲氣,可憐巴巴地守著一個舊貨地攤。地攤是用門板搭的,兩端放在條凳上,上面賣的全是些值錢的物品,諸如古色古香的瓷器陶器,貂皮帽,羔羊袍,玉器手飾等。這是意料中的事,靠收地租的有錢人家,現不但無地租可收,還得退還佃戶押金,日常衣食住行,油鹽柴米只能靠賣原家裡値錢的東西過日子。五十年代初擺這種地攤度日的有的是,革命嘛,一個階級推翻另一個階級。可我有點同情她,行走的腳步不自主地停下來,在地攤前久久不忍離去。我不是瀏覽物品,是什麼說不出。也許我眼光太熱,竟然使她惶恐不安,連織毛衣的手也微微顫抖,幾次錯了針。

天長日久,日久天長,我每天都要在她地攤前站個時辰,爾後默默地愜意離開,走不遠又回頭看,好像遺落了什麼值錢的物品。也許是我看得太痴太傻的緣故吧,一天適值地攤無人圍觀,她陡然仰起豐潤潔白的脖子,嗔怒地盯我一眼,以極不滿意的口吻問:「你買什麼嘛,天天都來看,又不是西洋鏡。」這不軟不硬的話,弄得我進退維谷,啞口無言,是呵,該買點什麼?這地攤上的東西有哪樣適合我買?為了掩飾破綻,我故作鎮靜地笑了笑:「來看當然就要買。」

她秀俊的臉龐上蕩起一絲笑容,紅得發濕的嘴唇向上一翹,白白的齒縫間冒出一句:「好吧,那就請你問買哪一樣,是琥珀手鐲,還是翠玉耳環?」

好厲害的嘴,嘲弄揶揄,我有點受不了,少年的心被激怒,必須反擊。我溜了一遍,最後把眼珠停留在地攤一隅的那串銀灰色的項鏈上——這項鏈是她常系之物,下面還吊有個小巧玲瓏的紅玉石雞心,不知什麼原因,此時摘下放在那裡。

「就買那!」我指著那項鏈說。她驚得一怔,織毛衣的竹針險些掉在地上,黑眼珠盯著我一動也不動,好像在說:「你這是故意耍花招,有意刁難我。」但她卻不動聲色,把黑黑的長眉毛一揚,用手抓上項鏈,猛地送到我面前:「賣!」

「買?」我囁嚅了,該怎麼辦呢?不過人的感情一經激怒,就不輕易冷卻,此時的我好似一個進入賽場的角鬥士,能中途退場麼?買就買!「多少錢?」

「這……」現在輪到她猶豫了,是呵,一個姑娘怎能把自己的心愛之物賣給第三者,這不等於出賣自己嗎?假戲快結束吧,讓我從困境中解脫出來,誰知她不「休戰」,長發一甩,繼續進攻:「5元!」

形勢逼迫我不能再考慮,儘管當時五塊銀元是個不小的數目,我也必須如此:「買!」當,當,當,我從懷裡取出五塊銀元,一枚一枚扔到地攤上。她此時表情複雜,進退不得,我不敢怠慢,抓起項鏈飛也似地走了。

自此,我來去繞道,生怕碰上再惹出麻煩,可心裏老想去她地攤前站一站,哪怕是一分鐘也好!她的地攤,神秘的地攤,有股攝人魂魄的力量總是拉扯著我。大約一週後,我遠遠地從此巷經過,驀然,她叫住了我:「餵——。」無名無姓的稱呼,使我停下腳步。「我的項鏈呢?」她走近說,聲音很低很低,表情羞澀而不自然。

「我不是買了嗎?」我有點懵懂,看著她不停踏地的腳尖。「不賣了,還來,這是你的錢。」她腰肢一扭,顯出姑娘特有的嬌態。

我瞧著她手裡那五枚發光的銀元,似笑非笑地:「買賣買賣,有賣才有買,哪有成交的東西叫退?退也可以,得用十元來取。」

她瞪我一眼,把一頭蓬鬆的散發往後甩了甩,咧開小口一笑:「你比威尼斯商人還貪婪,才七天就打了個利滾利。」說到這裡,她明亮的眸子一轉,聲音甜得像糖:「我不是叫你退項鏈,是叫你退雞心裏的東西……」

雞心裏有東西?我根本不知道,因為我拿回家還從來沒看過,一直珍藏在箱子裡,現在見她那失悔愛戀樣兒,心裏有股說不出的樂勁,忍不住問:「什麼東西?」

「你呀,小官僚。」她臉龐緋紅,越發不好意思了:「拿回家也不打開雞心看一看,那裡面有我的照片。」我一聽,頓覺自己勝利了,故意放聲大笑:「我,就是買的它。」

她生氣了,憨嗔地把小嘴一翹道:「你真壞,快還我。」我忙收斂起笑容,認真地道:「沒在身邊,我回家取去。」欲轉身,她又說話了:「不要去取了,你就留著吧,但有個條件,不能給第二個人看。」我應著,心裏蕩起一股甜絲絲的漣漪,好像得到什麼。

很快我們開始了交往,她叫王寶宜,父親是地主兼銀行家,母親是個名門閨秀的師範學生。記得一個春暮,我們相約去公園,公園在城中心,四周環著一條小河,在楠木林的不遠處,有座假山,假山有座涼亭,遙對涼亭的是座高巍巍的辛亥保路紀念碑,除此,還有許多花草。初解放,政府來不及管理,地上遍是落葉,顯得蕭瑟、淒涼。我們沿著小路,緩緩向前走,彼此沒有說話,呼吸的氣流直衝對方臉龐。我很高興,行動說話都特注意,似乎一下成熟了許多。她心跳得厲害,胸脯一起一伏,沿途攀折樹葉,一點一點撕扯著。到了小徑的深處,一排楊樹遮斷行人的視線,這裡好靜,不知名的鳥兒在枝頭上唱歌。夕陽的余輝給大地罩上一層橙黃色的光環,我驚奇地發現,她太美麗了:一身合體的陰丹士林旗袍,外罩米黃色開士米外套,白套襪,小元口皮鞋,舉止落落大方,說話文文靜靜。她的眼睛不但光澤明亮,而且飽含喜悅的光芒。

她一邊走,一邊細細地說:「我不是窮人,有點天生的熱愛共產黨。你不知道,我最恨有錢人欺負窮人,當官的壓迫老百姓。一次,我爸爸解雇了一個正在生病的職員,那職員找上門求情,爸爸不同意,推說銀行業務不好。我在一旁勸說爸爸,業務再不好也能容下一個人。爸爸只好同意,事後爸爸向我說:天下窮人同情不完,我們做生意將本求利,不是好善樂施的慈善家。還說中國人吃飯是個大問題,孔夫子和孫中山都解決不了。」

我插言道:「共產黨就能解決吃飯問題,打土豪分田地,就為著解決窮人吃飯。」她不假思索地回道:「這是暴力,我有點怕暴力。暴力要流血啊!和平一點不行麼?」我認為她的話有些走題,便把新學到的一些革命理論原盤托出說:「革命就是暴力,一個階級推翻一個階級的暴力,不流血怎麼叫革命!」她纖細瘦弱的身軀,為之一顫,臉上露出一絲憂傷的苦笑。

五、「運動」人民的「運動」「減租退押」工作告一段落,城市農村忙著建立各種機構,共產黨撒出大批人馬,把散沙式的中國構建成為一個密不透風的鋼筋鉄屋。城裡按行業組成各種工會,街道按住戶編成居委會;農村按自然村組成村農會、鄉農會。社會的中空地帶又有青代會、婦代會和各種學習斑、訓練斑以及名目繁雜的群眾團體。一句話,偌大的神州再沒有個人自由活動的空間,一切全網路在政治結構的圈圈裡,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縱是走動一步也得向你所在的「組織」請假,步行十里必須有「組織」開出的路條(即蓋有紅戳的身份證明)。

哪兒不是眼晴?哪兒不是暗哨?村村有關卡,處處查證明,沒說「特務」、「反革命」,就是狐狸、野兔也無法藏身。一天王同志向我說:「小黃同志,革命形勢發展得太快,到處都需要幹部,第三期‘革大’馬上就要開學,你能不能介紹幾個你最瞭解的工人同志去參加學習。」我認為這是組織對我的相信,感到十分高興立即應承下來。王同志又說:「去的人一定要歷史清楚,擁護革命,擁護共產黨,決不能讓壞人混進去。」我經過慎重思考將南門大橋邊萬壽合茶葉店的龔得明和凍青樹街尹長發茶葉店的王洪壽推薦「革大」。這兩人在鬥爭陸羽春鄒老闆時表現得特別勇敢極積,在我離開茶葉業工會後仍經常向我反映情況,好像是我的門徒一樣,去到「革大」後每週休息都要專程來看望我。我覺得自已不但有了同伴,還為壯大革命隊伍出了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心態,喜歡培植自已勢力,團夥幫派就是這樣形成的。

1950年9月,區工委派我到紗帽街一帶組建居民委員會,作法是首先摸清情況,發現極積分子,居民委員會委員一定是擁護共產黨擁護革命的。這一個地段我作小孩時就混得爛熟,其中有個極積分子竟是當年成德小學高四斑大我三歲的女生鄔邦順。她不認識我,我可知道她。她家是開設織綾廠的有銭人,父親算是開明人士。他家住在一個大院子裡,房子寬大凡開會總是在這裡。她父親很支持我們的工作,一見開會就忙著擺桌椅板凳燒茶送水,鄔便擔任義務招待員。有次在她家閒聊,她父親笑容可掬地說:「我是信上帝的,喜歡共產黨,他一來地方上的惡人收拾了,現在做生意再不受氣囉!過去常常遇上買了東西不給錢的人,今天誰敢?」

那時政治運動打擊的對象主要是國民黨和地方上的惡勢力,城市裡只有管制分子,沒有地、富、反、壞一說。何謂「管制分子」就是指在國民政府時代,參加過「中統」、「調統」、「軍統」組織的「特工」人員。這些人裡面好些都是小老百姓,臨解放時國民黨招兵買馬,一些做生意的小商小販為了不受欺悔,花上幾個小銭就可以買個「公事人」的護身符,還有持槍證,誰知一下子竟成了臭名昭著的「特務」。解放後人民政府公布了「懲治反革命條例」,號召有歷史污點的人應主動向公安機關「坦白自首」爭取寬大處理,這些人紛紛去自首登記,因罪惡不大或根本沒有罪惡,不屬於逮捕對象,只需定期去派出所匯報思想,接受「特口幹事」(專門管理特種戶口的戶藉)的訓飭,這些人通稱為「管制分子」。由於不以政治立場劃線,人和人的相處十分團結,廣大的工商者還是保護對象。根據政策在居民委員人選上,我認為她父親是最好的對象

有次我去鄔邦順家找她父親商量工作,談話中透露出我和她原有的同學關係,她驚喜得叫了出來:「黃同志,你是成德的!你怎麼一下成了共產黨幹部?你不是黨員也一定是團員,對嗎?」我既不肯定是也不否定,因為那時黨團還未公開,屬於保密範圍,共產黨組織紀律特別嚴格,凡不准說的事縱是面對妻子、父母也不能說,如說了一經查出,便是違反組織紀律,會受到很嚴歷的處分。她見我不明確表態便把話題轉到一邊說:「同學,哦,黃同志,我好想像稱一樣參加革命喲,當個共產黨幹部,成天跑跑顛顛啊。」我成竹在胸笑笑道:「歡迊!歡迎!但首先要接受組織對你的考驗,對革命對黨要有認識,當前就是要協助政府建立居民委員會。」接著,我把王孝純同志對我講的那翻大道理,依樣畫葫蘆地告了她。她也聽得來如痴如醉飄飄然起來,不停地自言自語說:「共產主義社會真好,我一定革命一輩子!」不幾天「抗美援朝」戰爭爆發了。

「反美」、「抗美」立即成為建立居民委員會的中心工作。用「抗美」來推動居委會的建立,用「援朝」來「揭發美帝國主義侵華罪惡」。我們沒日沒亱的成天開會,發動群眾深入揭「美帝侵華的罪惡材料」。哪怕是捕風捉影到的一星半點,就立即召開群眾大會進行控。比如一個老太婆說平安橋街天主教堂育嬰堂修女如何虐待孤兒,打罵孤兒,我們如獲至寶根本不去調查核實,立即動員老太婆去會上揭發,我便代表政府給予充分肯定和表揚。揭發控訴會越來越深刻,越來越熱烈,越來越邪門,一個婦女立即站起來說:「美帝國主義在平安橋開辦的育嬰堂不是做好事,是在殘酷地剝削壓迫中國人。

我親眼看見他們不給孩子吃飽,很小就叫他們做苦活,生了病不給治,一個個瘦得像骷髏,死了沒棺材裝,在北門磨盤山上挖幾個大坑,幾十個、幾十個的埋在一起,有的還未死便撒石灰、塞棉花,鳴鳴鳴,好慘啊!」他話剛完又一個在街頭賣青菜白菜的小販說:「天主堂內有個聖母軍組織,它們專門刺探中國的各種情報,還把中國人騙進去取血、摳眼晴,送回美國去作人體試驗,還破肚子砍腦袋……」會場頓時群情激奮,一遍怒吼的口號聲:「打倒美帝國主義!」、「揭穿美帝囯主義的罪惡!」、「抗美援朝保家衛囯!」接著又有人站起來揭露說:「美囯大兵一個個都是衣冠禽獸,打著幫助中囯抗日的旗號,實際是侵略中囯,壓迫中囯,剝削中囯,更可惡是強姦中囯婦女。一次在福興街我親眼看見幾個美囯鬼子強姦一個中囯婦女,那個被姦的中囯婦女全身都是血……」

這些控訴者一個個繪聲繪色,聲淚俱下,說得有鼻子有眼晴,令人相信無疑。第二天共產黨的喉舌《川西日報》大版大版地,把全市各街道揭發出來的事情不分真假如數刊登出來,相互渲染,來回傳播,很快使人民反美情緒達到高潮,而抗美援朝的歌曲「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保和平,衛祖囯,就是保家鄉!中囯好兒女,斉心團結緊,抗美援朝打敗美帝野心狼!」遍及街街巷巷,家家戶戶,曾支持過中囯抗日的美囯政府,成了過街老鼠鼠人人喊打。

謊言改變了歷史,造謠污染了良心。一天亱裡我回區工委,她順道同我走了一段路程,在沒人的地方她突然問我:「黃同志,我覺得會上揭發出的那些事情有點不實在,美囯人不會有那樣壞吧?幫我們抗日可是真的啊!你還記得不?在抗日勝利後的第二年,我們高年級學生沒花一分錢,一人領了一套羅斯福呢的卡嘰布童子軍衣服……」我想了想說:「這又是美帝國主義一樁侵略的罪惡,送衣服是,是……」我拍著腦門搜索枯腸,竭力找出一個適合的詞兒,搜索半天終於找了出來「是,拉櫳收買腐蝕我們中國兒童,比殺人放火還毒,你明天趕緊站出來揭發,這是你投身革命最好的表現。」鄔邦順顯得有些為難,我不停地給她打氣道:「你只看到表面,沒有看到美帝國主義實質。現在正是你獻身革命的時候,一定要站出來控訴。」第二天開會她沒有來,我去問她父親,她父親客客氣氣躲躲閃閃說:「她外婆病了,回鄉下去了。」我心裏很不滿,認為在革命的關鍵時刻臨陣脫逃,自然把她父親那個候選居民委員的資格也取消了

在我們不斷煽動、啓發、誘導下,一些人不再是善良的人,一個個全成了製造虛假事實的「作家」。我們才不管這些,要的是群眾反美情緒。這個情緒達到沸點的時候,我們立即趁熱打鐵,發動大家捐獻和動員參軍,使得「抗美援朝」的高潮一個接一個。那生動的捐獻場面真使人熱淚盈眶,捐獻出來的金子銀子,珍珠瑪堖,就像倒豆子樣的嘩嘩嘩地往捐獻木箱裡倒。我發現一當人的感情被欺騙左右,什麼愚蠢的事情都會做得出來。我們供給制幹部沒有什麼捐獻的,主動將每月津貼的一半(舊幣6500元)作為長期對「抗美援朝」的捐助。在居委會成立後又逐家逐戶發動群眾訂立「愛國公約」,內容主要是「防姦(細)防特(務),向政府檢舉揭發各種隱藏的「反革命分子」和「增產節約計畫」。

斗轉星移,歲月滄桑。五十多年後隨著社會的變遷,時代的發展,資訊的暢通,歷史的解密,才知那場朝鮮戰爭是金日成一手挑起,史大林、毛澤東竭力支持的結果。不是「抗美援朝,保家衛國」,而是要消滅南韓建立共產黨國家。因此不是正義戰爭,是侵略戰爭。這場戰爭雖然勉強與美國打了個「平手」,卻冤死了中國幾百萬人,還欠下一大筆對蘇聯的軍火債務。不僅使中共徹底與美國決裂倒向蘇聯,在國際上處於絕對孤立的地位,給國家民族帶來巨大的災難,也喪失瞭解決臺灣問題的最佳時機。真像他自己說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詳情可翻閱張戎的《鮮為人知的毛澤東》。

「往亊微痕」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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