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口上的紅色帝國》後記
——謹以此文獻給偉大的「鍵盤革命」和網際網路
【看中國2014年06月14日訊】——一切當下都是歷史的延伸,未來的命運就在於今天的選擇。中國人困惑和焦慮地活在當下,卻對帝國的未來充滿了恐懼和不安,而人們對「天下之變」需要的所有答案,就隱藏在曾被忽略的歷史軌跡之中。
或許,如果沒有一位睿智者的建言,也就沒有這個時事評論文集《火山口》系列的出現。他是「鍵盤革命」概念的原創者,而且是一位思想深邃的智者,與他交流你會由衷地感嘆:「與君一席談,勝讀十年書!」這位政治觀察家對中國時局有清醒地判斷和精闢地分析。他對網路時代的深刻洞察啟發了我的思考,同時他對「紅色帝國」未來命運前瞻性的預見,也對我的寫作提供了十分重要的幫助。因此,本文不能不提到這樣一種機緣,它並無任何人為的安排和預兆,完全是一次偶然的思想碰撞所迸發出來的火花,這些思想並沒有消失,它的火花在《火山口》系列中不斷地閃現出來。對此,筆者有著源自內心的深深敬意!
正如「鍵盤革命」概念所啟示的那樣,如果沒有網際網路技術日新月異的發展,筆者根本無法在一個「流亡」的處境中,來寫作一部嚴肅的時事觀察分析作品。一個寫作者,想要在宏觀上把握「紅色帝國」的命運,並在微觀上解讀其「存亡興衰」的規律,沒有大量的原始信息收集和對中國時局的敏銳觀察,是根本無法下筆的。對我這樣一個「流亡者」來說,專家的指導和豐富的資料來源是不可企及的,而網際網路卻提供了有關資訊和信息的滿足與寫作的自由。在《火山口》系列完成之後,我心裏想到的是,如果它會成為一本書的話,在這本書的扉頁上,我會印上這樣一行字:——謹以此書獻給偉大的「鍵盤革命」和網際網路。
對於一個不常從事文字工作的人來說,寫作或許是世界上最令人頭痛的事情,而發表後將更加令人遺憾。一旦文字凝固在了網路空間,就會暴露出它的不完美和種種缺陷,《火山口》系列就是這樣。這部寫於幾個月之前的文集在今天看來,確實有許多不盡如人意之處。僅短短几個月時間,這個世界又發生了諸多變化,而且更加驚心動魄,令人唏噓不已。好在《火山口》系列所展開的只是已發生的歷史。但作為作者,時局的動盪起伏,和自身觀察角度的變化,也使這部已成文的作品留下了許多遺憾。
對筆者而言,雖然關於《火山口》的構思在心中醞釀已久,但寫作本身則完全是一個辛苦地過程,它不僅與我任何急需要做的事情無關,而且耽擱了很多身邊的要務,甚至佔用了太多的時間和犧牲了寶貴的健康。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火山口》系列的寫作,是對一般人所理解的創作動機的反動。它不光沒有任何功利的思考摻雜其中,更不是筆者一時的情緒衝動,一種在時局變化中的心血來潮,它確實源自於朋友們的建言,這些建言觸動了筆者多年來對中國問題的一些思考。當然,真正決心開始寫作,與筆者生存狀態大幅度變化後的內心調整是分不開的。
多年來,言說曾經是我習以為常的社會活動方式,久而久之,自己也習慣了以這種角色參與公眾活動。但現實是嚴酷和冷峻的,當筆者處在人生轉折時期的困頓之中時,一切都發生了改變。就在這個時候,筆者的一位好友——《北京之春》的總編陳維健先生,認真地向我提出了一個建言:「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到了你開始用筆來表達政治思考的時候了。而且,在當今的網路時代,文字將更方便的傳播,有利於讓更多的人瞭解一種觀點或接受一種主張。」陳維健先生的建議是中肯的,也是打動我內心的。因為在我的觀念中,除了內心有感而發之外,從來就沒有為其它的目的而寫作的願望。我一直偏執地認為——無論是基於政治或商業需要的文字,都算不上是真正的寫作,那充其量只是一種職業化的文案工作。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如果沒有網際網路的發展,我或許就不會開始寫作。寫作是一種需要跨越時空、地域、歷史、文化、政治觀念限制的精神創作,雖然網路空間是虛擬的,但卻提供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真實」所在。正是這樣一種真實的吸引,從網路開始,我的閱讀才打破了「流亡」的藩籬;受自己內心湧動地思想牽引,我才開始了寫作。對於我來說,所有的文字都是寫給自己的,因為它是一個流動地思想記載。當然,如果有人喜歡我的文章,我會覺得欣慰,也會深深地感恩,因為人生難得一知己,我會把它視做是一種鼓勵和鞭策。對我來說,寫作完全是一種本能,既不是目的,也不是手段,只有在精神層面才能解讀它的動力和原因。
寫作《火山口》系列,對我來說是一次大膽的嘗試。我試圖通過這樣一種嘗試,完成從一個政治參與者到一個觀察評論者的轉型。這其實是對自身的一個挑戰,現在看來,這個挑戰取得了一定的成效,《火山口》系列在網際網路陸續刊出後,得到了來自各方面讀者的歡迎。這是一種正面的肯定,但即使如此,我仍然認為,《火山口》系列只是完成了一個信息整合的過程,而不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的創作。它雖然涉及到了帝國龐雜的各個領域,包括那些被掩蓋在帝國光環之下的信息碎片,而我只是把這些碎片化的信息一點點整理沾合起來,再經過重新梳理與拼接,這樣才形成了一幅帝國興衰生動怪異的完整畫面。
我如同一個在歷史塵埃中的探路者,從專制帝國的軌跡中發掘出它的足跡,並將這一堆足跡印刻出來的亂石,根據它們的不同形態加以歸位和填補空缺,最後還原成一段可以辨認的歷史山路。這是一項面臨強烈挑戰的工作,它需要一個人全身心的投入,這種源自強烈歷史責任感的寫作,是與體現這個時代民主化特徵的網際網路精神一脈相承的。它沒有傳統自上而下的權威烙印,它如同網際網路中的每一個節點,隨時可以在網路空間中扮演一個至關重要的角色。可以說《火山口》系列的寫作,真正反映了我對網際網路時代——這個煥發人類思想革命時代的理解。
《火山口》系列的寫作,也反映出我對文字創作特殊的審美要求——我認為一篇好的文章,不光需要給讀者帶來觀念上的啟示,更需要用既典雅又通俗的文字,將一個道理,一種思想詮釋到位而且得體。一種文字,能被絕大多數讀者接受甚至是喜歡才算得上成功。當然,這只是我的理想追求,因為在某種意義上我是一個完美主義者,所以對自己寫下的文字才會如此挑剔。雖然,在更深的層面我是對著自己的內心而寫,但我仍然會關注它在讀者中的反映,以及會將各種反饋中的閃光點融入我的寫作中去。因此,《火山口》系列的寫作以及發表後與讀者的交流互動,都給我帶來了一種全新意義上的體驗。
自從這個系列開始在網際網路發表後,我一邊寫一邊發,直到寫完原計畫的10個章節後才停筆,但我內心裏知道它並沒有完成。也許,隨著時局的變化,《火山口》系列會再次出現,它就像是一個時代的縮影,隨著地火奔騰而湧動,隨著風潮變化而起伏。也許,到了帝國興衰存亡的最終落幕,才是這部作品的真正完成時。而網際網路則是將此聯繫在一起的紐帶。因為,我所需要的資訊和信息來自網際網路,那麼我以自己的寫作回饋網際網路也就順理成章了。《火山口》系列發表之後,我得到了很多朋友和讀者的鼓勵和讚譽,其中最令我欣慰的評語來自高健,他說:「我瞭解潘晴,這是一個內心世界非常豐富的人,但他不是一個追名逐利的人,將來也不太可能會出名,但我喜歡他的文章大氣,視野開闊而且有品味。」另一位老友余世新,則直截了當的給了我最高的評語:「老潘文如其人!」
這些朋友的支持和鼓勵,對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它不光使我感受到了一種精神層面的認同,一種寫作動力的支撐,它還使我領略了情感共鳴帶來的心理愉悅。在《火山口》寫作過程中有很多我需要感謝的人,除了許多並不相識的讀者之外,我真心的感謝我的一些朋友,如遠在中國的獨立作家野火先生,以及遠在加拿大的盛雪女士和李一平先生,當然更包括了澳洲我周圍的一些朋友,他們都給了我精神上的支持和鼓勵。其中,一位藏人朋友——尊者達賴喇嘛駐澳紐代表處的華人聯絡官達珍女士,在她與我的通信中寫下了這樣的一段話:
「潘晴啦:您好!詳細閱讀了您《火山口》系列的新作「---千古悲情,來自雪域烈焰的靈魂拷問!深受感動,作為一名漢人能夠把藏人內心中的渴望表達的如此詳細/真實,尤其是您文中那幾段……我很很幸運認識和接觸您這位漢人朋友!並代表所有遭受苦難和正在陷入痛苦的藏人們向您表達謝意!謝謝您長期以來為我們發出真實的聲音!我們需要您們的支持!保重!扎西德勒!達珍」。
墨爾本的獨立作家和畫家老樂,是筆者非常尊重的一位思想家和藝術家,他在讀了《火山口》系列之後的反饋中,點出了筆者真正的內心思考,他留下了這樣的評語:——「潘兄把這個主題納入「帝國」系列,有大愛慈悲之心。乍看,民運人士是關心政治,其實,終極關懷是國家蒼生的命運」。另一位老先生——中國著名作家劉賓雁《第二種忠誠》中的主人翁,流亡瑞典的陳世忠先生,他的關注和讚譽則令我分外感動,他說:「我一直喜歡潘晴所寫的文章,文筆優美,分析透徹,而且文中含有豐富的歷史文化知識,值得推薦和傳播!」
這些評語使我非常感慨!在一個「權錢萬能」風靡的時代,帝國虛假的歷史觀仍然在大行其道。因此,歷史描述在人們的眼中不是「偉光正」的說教,就是卑鄙無恥的統治宣傳。但真正的歷史並不是這樣,歷史應是真實反映人類生活的記載,而不僅僅是中南海權力鬥爭的陰謀史,和帝國殺戮征服的統治史。歷史的核心是人類的文明追求與苦難記錄。與紅色帝國那些顯赫的大人物相比,網際網路才是回歸大眾歷史的真正主角。今天,改變世界和塑造我們的是網際網路,而不是某個擅長陰謀的黨國權貴和與帝國共謀分贓的御用文人。從歷史的角度來看,席捲世界的民主浪潮並不是什麼大人物的偶然恩賜,而是人類自由天性和技術文明進步的必然結果。
一個以真實歷史素材來寫作的人,越是深入歷史本身,就會越深刻地認識到,歷史是一隻輪子,而撥動它轉動的是「上帝之手」——在更真實的層面它是由億萬人的生存意志所左右的。那些所謂統治帝國的大人物,那些自詡為「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那些動不動就要「三個代表」的N代核心,那些將一個好端端的中國變成「河蟹社會」的統治者,那些試圖永保「紅色江山」的太子黨們,其實也不過是攀爬在輪子上或者滾落在輪子下的螞蟻和螳螂。這些螞蟻和螳螂常常以為是自己在推動輪子轉動。在很多趨炎附勢的人眼中,也常常誤把螞蟻或螳螂當成了歷史,而忘了輪子本身的存在,這其實是對歷史最大的誤讀。
在短短30多年的時間裏,中國完成了西方世界用了2-3百年時間達到的工業化水平,但也同樣只用了30多年的時間,就透支了千百年來的生態環境資源和扔掉了幾千年沿襲的文化傳統。大多數中國人雖然在物質上富裕了十倍、百倍,但精神上卻依然赤貧,在這樣一個知識更新和資訊免費化的網際網路時代。這是對現代化的最大嘲諷。人們常常忘了,人活著的意義不只是追求物慾的滿足,一個民族精神的墮落是無法用金錢來彌補的。在今天的物資豐富的社會中,人們仍然應該保持一份對精神的追求,保持一份對未來命運的警醒。筆者提供《火山口》這類通俗但又不失其深刻的文章給讀者,是希望人們在面對這個複雜的世界時,有一個清晰的視角和歷史參照。
而歷史是由一個個具體的過程所組成的,瞭解這些過程將有助於判斷它的發展方向,《火山口上的紅色帝國》是在這個方面的嘗試。雖然這部作品有著許多不盡人意之處,但它是筆者真正從事寫作生涯的一個開端,我會從這裡起步,不斷探索和前行,雖然仍要付出艱辛的努力,但我相信最後一定會寫出一部真正的作品來。等到那時,寫作的本身才是一件真正值得我為之榮幸的事情。讓我有了一絲欣慰的是,《火山口》系列在網際網路陸續發表之後,被相當多的網站和博客轉載,也有許多評論,不論褒貶,讀者關注的本身就是對我最好的鼓勵。
在網際網路高度發達信息爆炸的時代,在一個人們已經無暇沉靜閱讀的網路快餐時代,在一個名人效應商業化的時代,像我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作者,只能依靠實實在在的內容來贏得讀者。因此,我花費了大量的時間與精力,來完成資料的收集和整理,為此閱讀了大量的文獻。犧牲了必要的休息時間,承受了很大的生活壓力,其中之艱辛外人是無法想像的。在筆者目前的生存狀況下,完成這樣的寫作是艱難的,更為令人痛苦的是,一場大病伴隨著《火山口》系列的完成,支持我的精神力量是完成寫作的關鍵,它最大限度的支撐著我面對了這個挑戰。
我始終認為,寫一本書改變不了社會,但卻可以改變一個真正讀懂了這本書的人。一部好的作品也只有在被閱讀,而不是被收藏的時候才有價值。在我的內心裏,我希望有一些喜歡閱讀,勤于思考的年輕人能夠看到我的文章,因為中國的未來屬於他們。如同一把燃燒的利劍只能屬於真正的勇士,而一部好的作品只能被精神共鳴者所欣賞。因此,我希望《火山口》系列能夠真正成為一本書,更希望它能被更多來自國內的讀者所看到。對於筆者來說,這是一件仍需認真來完成的事,或許只有這樣,才對得起這個民族久已荒漠的道德良知和歷史文化傳承。
最後,需要感謝我的家人,沒有他們的理解和寬容,也就沒有《火山口》系列。
2014/6/10
於澳洲悉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