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金融行業十分危險,地方借貸危機已涉及核心區域。
福建、廣東、河南等多地擔保公司出現「崩盤危機」,15日有報導稱,中國民營擔保公司巨頭中擔投資信用擔保有限公司因市場盛傳其董事陳奕標「跑路」及資金緊張,屢遭債主上門,幾乎無法正常運作。一場「信任危機」正在北京的擔保、銀行及中小企業當中爆發。
中擔擔保在北京的民營擔保圈是佼佼者,在北京與十幾家商業銀行有業務往來,就在1月還在正常運轉,為300多家中小企業提供貸款的擔保服務,累積擔保額已達90餘億元人民幣。中擔擔保的困境顯示民間借貸,以及擔保與銀行之間的合作關係搖搖欲墜。
地方政府貸款展期。國內銀行獲准對地方政府貸款進行滾轉,將到期日延後4年。14日有報導稱,目前銀監會研究有條件允許地方政府融資平臺貸款延期償還,但期限並不確定。展期的原因很簡單,還不出錢。
據統計,未來3年內將有35%的貸款集中到期,地方政府融資平臺將面臨償債高峰。其中2012年、2013年到期的額度分別約為1.8萬億元和1.2萬億元,合計佔2010年底債務餘額28%左右。高盛高華證券和野村證券推測,2011年融資平臺貸款量仍會增加,今明兩年到期債務如果按照40%的比例計算的話,可能將達到4.6萬億元。現在還錢,工程爛尾,銀行爛賬,對誰都不好;現在展期,等工程收尾,可能收回成本,公共項目或者盈利性項目陸續見效,是最理智的做法。但這樣做的風險顯而易見,一方面,三四年後地方政府投融資平臺未必償還得了欠款;另一方面,縱容借貸者的道德風險,讓他們有恃無恐。
從民間借貸到官方融資,風險岌岌可危。按下鄂爾多斯的瓢,浮起溫州的杓。因此,得有改革的大決心、大智慧,此次金融風險將是「醫得眼前瘡,剜卻心頭肉」。
中國式的治污方式是沖刷或者搬遷。比如引黃浦江水注入蘇州河,比如把首鋼搬離北京城區,蘇州河暫時不臭了,北京的天暫時藍了一些。但我們引申一步,如果黃浦江水臭不可聞了呢?如果沙塵暴之源逼近北京了呢?這並不是危言聳聽,渤海就變成了魚蝦難生之海,東海的養殖成活率越來越低,水產養殖戶紛紛到越南、柬埔寨等地承包海面從事養殖。明智者都清楚,真正的治污是嚴格執行環保,鼓勵植樹造林,該懲罰懲罰,該補貼補貼,以堵塞污染之源。
目前治理金融風險如同引水搬廠,通過股票與債券補充銀行資本金,不顧地方銀行與地方中小企業之間的一味讓銀行做大上市,這是典型的金融「引水工程」。為什麼銀行利潤如此之高還坑爹?這就是原因。
按此路徑發展下去,未來繼續發次級債,允許發地方債、市政債等,把銀行的壞賬置換出去。但明知有風險,卻把風險引向市場,並且用負利率脅迫投資者購買,這不叫交易,這叫強行讓他人買單的強盜行為。
筆者並不認為中國金融業會崩潰,憑藉巨額的存款、憑藉幾大資金市場可以應付未來數年的危機,但頭痛醫頭式的拯救方式未來可能讓壞賬不可逆轉,坐視道德風險變大、信用喪失、壞賬積累,最終產生全局性的崩潰,整個東海變成死海。
如果把壞賬比作污水,去除壞賬的方式就是治污。
治污的第一步是清理,整理出污水的源頭。體制內金融管理的清理相對容易,14日有報導稱,銀監會近期向各家銀行下發《地方政府融資平臺貸款臺賬統計調查表》審查附表。與常規季度統計不同,附表新增徵信數據、評估數據及監控數據三個項目,對2011年地方融資平臺貸款的情況進行新一輪摸底,要求銀行3月份內上報最新統計內容。哪些項目是有盈利前景的,哪些項目是有充足質押的,哪些項目貸款有去無回,必須轉到地方其他公司的,監管部門與銀行心裏有底。可見,當初貸款時對很多項目是盲人摸象,筆者甚至屢次聽到上門推銷貸款的盛況。
對情況嚴重危機重重的地方政府、銀行、監管部門各方聯合辦公,首先凍結,既不允許銀行收回貸款,也不允許高利貸者上門逼債。溫州地區目前在重溫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舊戲碼。
清理之後哪些項目有固定回報,回報期限長短,據此發行不同期限的市政債籌措資金;政府出市盈利性項目,以市場化的運作方式讓民間資金進入,政府有關部門行監管之責;而對於長期回報都無法預期的項目,用稅收、慈善的辦法來解決。這才是真正的正本清源,在此基礎上,信託等方法也就有了皈依。
清末財政相當不堪,借貸時債權人指定的還款擔保品是可靠的關稅、鹽稅,如果公共財政體系無法建立,那麼,銀行等機構只能擠出,讓熱衷於當投資者的地方政府靠地方稅收大搞建設,就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至於地方中小企業,借鑒德國的銀行模式,當可解決大半的問題,以後有時間再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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