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華：中國的國防愚人書(圖)

中共軍演

愚人節前夕，中國政府發表《二○一○年中國的國防》白皮書，因為它的內容頗為符合「天時」，因此稱為「國防愚人書」倒是更加貼切。

國防愚人書的延遲出籠

中國從一九九八年開始，每兩年發表一次國防白皮書，發表時間多在當年年底或翌年年初，今年到愚人節才發表，並非要「名實相符」，因為每次的國防白皮書都有愚人的成分，只是今年特別突出而已。至於時間的推遲，是因為有不得已的苦衷，那就是國際局勢巨變，也可能習近平新掌軍委副主席而要有新意思。

這次的白皮書，一開始的第一句話，也就是「前言」中的第一句話就是：「二十一世紀的頭十年，國際社會在開放與合作中發展，在危機與變革中前行。」我們先談其中的「危機與變革」，而且不必十年那樣長。

中國是世界的一部分，自然也包括在「危機與變革」中。什麼是中國的危機？這兩年的「危機」？明顯是去年國際形勢的大變化，那就是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乃至中國周邊鄰國，都在軍事領域方面與中國槓上了。其中最突出的表現在去年七月在越南舉行的東協論壇上，美國國務卿希拉莉與中國外交部長楊潔篪直接槓上。原因倒不是美國有意挑釁，而是中國在「二十一世紀的頭十年」崛起後，就像當年列寧在「帝國主義論」中所說的，要求重新瓜分世界，因此動不動就擴大中國在周圍的「核心利益」，要求其他國家「尊重」。首先被嚇倒的是中國的周邊國家，包括與中國長期友好的新加坡，與曾經被中國「懲罰」過的越南，因此美國才代他們出頭。中國不但沒有反思，反而讓朝鮮進行武力挑釁，增加東亞的緊張局勢。在這個情況下，美國終於派出它的航空母艦，進入黃海地區，中國才被迫收斂它的囂張行徑，並且反思如何「愚人」，才能繼續成功擴大它的帝國主義行徑。

中國的第二個危機，就是今年一月在中東與北非爆發的茉莉花革命。這個事件對中國造成的危機有兩個方面：一方面，中國擔心國內也爆發茉莉花革命，尤其是網民從二月二十日開始每個星期天下午兩點正在大城市鬧市指定地點的集會散步，因為有人響應而令當局成了驚弓之鳥。另一方面則是茉莉花革命打擊中國在當地的殖民企業，甚至受到當地民眾的攻擊，使中國正在開始興起的殖民帝國大業遭到當頭一棒，利比亞的許多中資殖民企業被逼關門，員工全部被接回國內，損失難以估計。為此中國官方媒體不惜歪曲造謠，力撐狂人卡扎菲，胡錦濤還親自出馬為獨裁者說話，使利比亞民眾非常不滿，這為未來的中利關係帶來變數。

中國軍事擴張而非改革

雖然危機也可能是轉機，給中國提供改革的機會，然而中國對內是變本加厲的鎮壓，維穩費首度超過軍費，毫無改革之意。如果說給當局還提供了什麼「機會」的話，那就是中國軍方借到利比亞撤僑，據稱進行了一場有實質性的大規模軍事演練，讓中國的軍事實力，進入北非與地中海。有報導，中國一艘不明型號偵測船在地中海進行作業，據說主要是進行水文蒐集，西方國家則猜測，中國的目的其實是要蒐集北約聯軍攻打利比亞的電子訊號與數據，以便窺探北約的軍事行動機密，為日後共軍對抗北約積累基礎數據。也就是說，中國軍方的所謂「改革」，就是如何擴張軍事勢力。但是這也讓人想到一九九九年五月中國因為介入南斯拉夫境內的戰爭，駐貝爾格萊德大使館被北約「誤炸」的慘狀。

中國在利比亞食髓知味，在日本三月十一日發生大地震後，國防部長梁光烈親自致電日本，企圖借「救災」將共軍開進日本，日方非常警覺，態度冷淡；中國也企圖再次借「撤僑」來進行軍事演習，日方也是冷眼觀之，導致中國立即否認此說。這些「改革」無法推行，使中國軍方惱羞成怒，不但早在三月十五日的《解放軍報》報導共軍在東海進行演習，編隊遠程超低空突擊成功，導彈全部命中「敵艦」的消息以恐嚇日本；日本媒體還報導，中國國家海洋局的小型螺旋槳飛機四月一日在東海海域近距離接近日本海上自衛隊一艘護衛艦，日本政府當日透過外交途徑向中方提出抗議。這是中國海監局的飛機在一週內第二次飛近日本軍艦，也是一個月內中日兩國在東海的第七次機艦對峙事件。

中日有領土糾紛是大家知道的事情，但是如果利用日本大地震的危機時刻，不斷進行挑釁，香港人叫做「趁你病，?你命」，是為人所不齒也。難道這就是中國軍方所說的「改革」？

隱瞞事實哪來軍事互信

不要以為中國的五千年文化，只有共產黨最懂得權謀，最會愚人，結果是自曝其醜而已。

因此其後白皮書自稱「不論現在還是將來，不論發展到什麼程度，中國都永遠不稱霸，永遠不搞軍事擴張」，以及「推動建立平等、互利、有效的軍事互信機制」，鬼才會真正相信。

因為在白皮書裡，中國沒有談到一千多枚對準臺灣的導彈，難道這是兒童遊戲而不是準備吞併臺灣的軍事措施？不久後將下水的中國第一艘航空母艦，中國也沒有提及，難道是要把它改建成為運載中國遊客的郵輪？顯然不是。那麼隱瞞這些的動機是什麼？既然要隱瞞，又如何可以使其他「互信」？

從中國歷史來看，除了十九世紀中葉以來一百年，中國被列強所侵略以外，五千年的中國歷史，漢人從黃河流域擴張到如今的版圖，難道不是「侵略」與「擴張」來的嗎？何況中國共產黨從預備成立開始，就揚言「試看將來的環球，必是赤旗的世界」，中共至今未否定這個說法，哪怕將赤旗改為孔子，將擴張叫做撤僑或救災，目的都是一樣的。

而中國每年幾乎是兩位數的軍費增長（外界估計實際費用是數字的三倍），又如何解釋它是防禦性的軍費？何況中國軍方一直自吹自擂它如何擁有遠程用來對付美國的軍事技術。美國如果要把中國作為其殖民地，那就不必放棄對日本的佔領而讓日本成為和平憲法約束下的民主國家了。如果不是中國軍國主義及其豢養下的朝鮮軍國主義不斷糾纏歷史問題與軍事挑釁，日本的「軍國主義」又哪來復活的可能？

黨軍下哪來法治化建軍

當然，香港親中媒體還鼓吹這部白皮書如何「首列法治化建軍」。這或許是習近平去年出任軍委副主席後出現的「新生事物」，然而裡頭依然嗅不出一丁點兒黨軍要改為國防軍的味道。只要這個「黨軍」性質不變，就不必談什麼改革了，那是「黨治」，還有什麼「法治」？人大委員長吳邦國這次兩會中明確表示黨大於法，鼓吹一黨化，反對多元化，就在為拒絕改革「把關」，那還有什麼軍隊的改革？

這種「愚人」培養出來的「愚軍」，開始或者可以為統治者賣命，但是時間一長，必然受到當今資訊爆炸的衝擊，加上被腐化所侵蝕，可以安享各種特權，又何必打仗冒風險？其戰鬥力也就岌岌可危也，很難重演六四坦克開進北京城那「悲壯」的一幕，也怪不得維穩費要超過軍費而另覓他途了。

而從目前中共高層內鬥的劇烈，各路諸侯中以重慶為代表的薄熙來肆無忌憚的高調「唱紅打黑」，以及各地公開對抗房價的種種表現，恐怕才是國防白皮書以外，人們需要觀察的，中國軍方，尤其是「太子軍」在未來權鬥中扮演的重要角色。那比國防白皮書要精彩千百倍。

2011年4月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