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金低俗的「非誠勿擾」

2010-06-17 14:39

地方衛視相親節目相繼出現「拜金女」和「炫富男」。江蘇臺「非誠勿擾」出了個馬諾，寧肯在寶馬上哭，也不願在自行車上笑。浙江臺「為愛向前衝」出了個樓姚，當她看到自稱月入百萬、開蘭博基尼的「豹哥」，立刻接受對方提出的試婚、考驗性能力的條件。

有人說這種相親節目是假的，但如此赤裸的、挑戰傳統價值的真人秀，還是令人驚訝。不迴避對金錢的渴求，似乎是社會自由度提升的表現。問題是，如果錢可以剝掉某些人最後的衣衫，與皮肉生意何異？

在金錢面前，道德對一些人不值一文。對拜金者說道德情操，他們反而會說你裝清高，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拜金主義的極度膨脹，與某些赤裸的現實息息相關。

一位友人住在北京有名的奢侈品店新光天地附近，世界名牌的昂貴使其一直不願去「受刺激」。前些天經另一友人鼓動，朋友終於前往，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還是不禁對幾萬元一個的小包、幾千元一雙的塑料鞋乍舌。更令人不悅的是，大品牌的服務員都是勢利眼－－對一擲萬金的主兒，笑容那叫一個燦爛；對走馬觀花的平民，一副輕蔑不屑的表情。

不逛奢侈品店，不知道自己是窮人。雖然毗鄰而居，但是貧與富的差異是那麼的冰火兩重天。當你試圖告誡自己那些昂貴的東西只是少數人的玩物時，又看到不時有顧客連眼皮都不眨地解囊購買。在你滿頭大汗擠地鐵時，也會發現車廂內真真假假的LV手袋不斷在你眼前晃。這個世界是怎麼了？你試圖清心寡慾，以內在美為美。但偏偏是，如果你沒有鈔票，就買不起房子，不得不租房蝸居，甚至只能逃離「北廣上」……

的確，分配機制有太多不公。但是，如果選擇偏門與捷徑，也要承擔超常的風險。如果婚姻不存在基本的情感，而是徹底淪為金錢與美色的交易，不過是皮肉生意的變種。有錢人玩膩了，可以另覓新歡。所謂試婚，更可能是玩了白玩。

不過，玩與被玩也是可以轉換的－－觀眾以看著玩的心態，觀看相親秀，卻上了人家的套，反被別人玩。多個相親節目中的女人的艷照出現在網路上，引發眾人獵奇窺探。艷照主角不但沒有沒臉見人，反而被炒成娛樂紅人，出場費堪比二流明星。袒胸露乳照與赤裸言辭的背後，策劃炒作的身影早已浮現。觀眾的獵奇被無恥者利用，也應了電視劇《潛伏》中的台詞－－「兩根金條放在這，你能告訴我哪根是高貴的，哪根是齷齪的？」反正，人家錢到手了。

現實就是這樣光怪陸離。主流人群一方面渴望利益，潛意識中又不認同拜金。市場經濟的利益導向，既對人們具有激勵意義，同時也令人心存無奈。面對低俗與赤裸，許多人首先會報以不削，又禁不住想一探究竟。人們批判房價過高，又羨慕豪宅擁有者。人們一方面痛斥分配不公，又都削尖了腦袋往既得利益圈子裡鑽。人們都在痛惜人心不古，但面對老人摔倒、小偷逞凶，一些人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走開。某些行政者在講台上大講可持續發展，但顧及GDP與低素質勞動力就業，又遲遲不對污染企業進行轉產與技術升級。人們痛恨腐敗，又出現了「不是不想腐敗，而是沒有機會腐敗」的論調。

或許，這就是多元社會帶給人們的弊端。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不同的人會給出不同的答案。即便人們給出了答案，也不一定會照「對」的執行。鄭板橋的那句「難得糊塗」在今天依然令人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