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居十六觀之七.漱句》(陳洪綬,1651年,紙本,淺設色,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這是一幅人物背影畫,象徵普遍意義的人性。畫中人物盤腿而坐,看不見的眼睛平視空無一物的前方,似在尋找生命的道路。他的衣袖寬鬆,極盡誇張,如行雲流水,鋪向兩邊。這種傳統衣袖,既是對人手具有無窮意味的表露,也是對人手的作為的約束。
兩隻衣袖大體相似,但又略有不同。右手衣袖圓鼓,下擺在下落中向右極力張開、勾連,如有風火。左手衣袖落於地上,平攤如蕩著波紋的水面。
這已表露出左右兩邊本質的不同。右肩部在「空氣」中聳立、隆起,象徵「人為」的一邊。右袖如「風起雲擁」,象徵人的創造。
左臂如流水般傾瀉而下,斜支起一隻高過人的頭頂的琵琶(象徵高於人卻又用於人的音樂),與右肩形成對比,象徵「去人為」的一邊。落下的左袖形成「波」,象徵區分、集結與散開。
抬起的右手執一酒杯,杯口向後傾斜,似乎喝酒的、「醉」的是看畫的觀者,象徵人在認識上的迷惘,與危坐、禪思的人物形成對比。
盛酒的罈子不在人物的右邊而在其左邊,酒杓的手柄也朝向左邊,這就使畫中人物隱藏著一個從左邊到右邊、從「去人為」的一邊到「人為」的一邊的盛酒的動作,這是一個顛倒因果的動作,因為先有「人為」(因),才會有「去人為」(果)。
黑色的束腰表示「以神的能力束腰」,其上如船,其下如雨。雨傾瀉在向兩邊分開的波浪上(束腰下的裙邊),此波浪中間分開波浪之處並沒有下落的可見物(或下落的就是人物自身),它像徵話語所激起的波,是「話語的波」(並非是氣息的話語,也並非聲波)。
「分開的波」波向兩邊而仍舊是一個整體,象徵神約的、話語的生命區分。
但人將話語變為束腰、袖邊及衣領的「黑帶」,僭取、分割神的能力,將神約的區分變為人為的分割,使「話語的波」變為人物的坐下「風波」(坐下卷起的衣邊)。
「風波」如風推浪湧,從左邊波向右邊,從去人為的一邊波向人為的一邊,顛倒生命。它就是人物隱藏著的盛酒的舉動。「風波」的波口向下,就像飲酒時傾倒酒杯。「風波」顛倒前後因果,使生命迷失了開始與結束,落入無始無終的世界,這就是「瓷杯」杯口的「指環形」所象徵的。
「杯口」分不出哪裡是開始,哪裡是結束。但如「透視光柱」般的瓷杯的外輪廓聚焦於不可見的之處,似在指示世界的開始與結束之處。
右手似乎從「瓷杯透視」中找到了生命的起源,它具有鴿子的形象,大拇指與其餘四指分開,狀如鳥頭與鳥翅,但它卻由於身負「瓷杯」及翻捲的雲水(雲水象徵迷失上下、天地)而在飛翔中墜落。
人(或手)人為地自救,割斷右手與人物的連接(手腕處的線條)。但這種人為地割斷左右卻是斷不了的,人手是無法分割左右的。畫中的右手的拇指實際上也是左手的拇指,既是「去人為」,又是「人為」,或說「天意的工具」。
但人為將左右天意的一體變為左右的人為結合,使右手「吃」了左手拇指(右手拇指與食指間「肚腹隆起」)。這是「飲酒」所致,畫中的酒杓(如果蒂)、酒罈(如果皮)、落下的左袖(如果肉)組成一個「智慧果」的形象。
右袖上有一些與勾形相似卻沒有黑帶的衣皺,它們既像是向下散開,在火苗(右袖下線)處消失,又像是從火苗中升騰,向上聚集。就在它們的聚集之處,在人物的右手臂處的「馬槽形」、「V形」中間,衣袖突然隆起,「渾身裹著襁褓」,是靈對人的生命及作為的更新之處。
從以上概要中可以看出,此圖實際上表現出了中國儒家「天人合一」思想、佛教禪學和聖經創世論,對古代文化及現代科學的研究(對稱及宇宙起源)都有重要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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