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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圖:《同一首歌》的內幕 同一首歌,是大家的歌?

作者:周雪菲  2006-01-12 18:48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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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東省(三水)女子勞教所二區大門

據報導,央視要在多倫多等地出臺的《同一首歌》系巨星演唱會,總導演說,「同一首歌,是大家的歌。」關於此事,我想來談一談。

這個《同一首歌》呢,是我在坐牢的時候聽到的,突然在海外「聞響音」,實在突兀得很,但也還不算太出乎意料。讓我來向各位介紹一下。


作者周雪菲2003年11月,在所謂的「廣東省婦教所」拍的唯一一張照片,一式兩幀,2004年1月,她含在嘴裡帶出勞教所。



周雪菲在2005年12月在美國參加新年遊行的照片。

序曲:2寸的小紙條釀出3年牢獄

背景可能很多讀者都知道了,2000年的11月14日下午6時40分(北京時間),深圳福田區華強北立交橋一帶,就是百花公寓附近,我在赴朋友約會的路上因為要去「崗廈」這個地方,偏巧有兩個站都用這個地名,不熟路的我就向路人問路,在一個綠化帶邊上,一個年輕男子站在那兒,顯然是在等車,隔著我和他,也是緊靠綠化帶的那邊,有兩個年輕交警(我以為是交警)和一位老人在發生爭執,這位老人拉著板車,看情形似乎很不滿意這兩個年輕交警對他的什麼處理,正在據理力爭。天快黑了,近視眼的我就問在我這邊的年輕男子,「請問你知道崗廈怎麼坐車?」他熱忱禮貌的告訴了我,當時我已在深圳610黑名單上,只好在廣州去找工作,已與對方公司約好次日中午就去薦工,但面對這位萍水相逢的路人,我還是想給他知道法輪功真像的機會,我就是煉法輪功的,法輪功到底怎麼回事我當然清楚,政府打壓我們,北方的被關押的法輪功學員已經喝了8個月的只有騾馬才吃的那種糠粥了,上訪就被捉,絲毫不給我們說話的權利,我們只好寫在紙上給大家看,就這麼樸素的一念,那麼當時呢,我就想:這年頭這個年輕人還能如此熱誠,應該也是個好心人吧,我就略帶淘氣的往他手掌上拍了一張小紙條,那個大概是我手寫的,總共長就A4紙那個寬度,寬就2寸吧,內容是「欲知法輪功真像,請上國際網站明慧網」,還教了怎樣突破網路封鎖的方法,他略帶驚異的接了,我們就這樣道別了。

接下來,我步行穿過了立交橋的橋下,可惜,就在距車站還有10米左右,馬達聲轟響,一個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小姐,等一等」。這就是追兵到了,原來我以為的交警是富蓮派出所(記不大清了)的巡警。被此二人「拿住是問」,從此我被不知道什麼玩意兒非法判了3年勞動教養。說是公安局長落實的,到我手上的紙上又戳著「勞動教養委員會」的章。也經過體檢,當時還以為因我絕食當局的人道,孰料是看懷孕沒有,如有就讓流產。講起來就太多啦,總而言之,我就在2001年1月17日被囚車送往廣東省婦女勞教所,如今遷在佛山市三水區一區(也叫大□渦)。

一段插曲:悠悠此心

當時被抓時我還不滿27歲,那時也不懂那麼多,也是在中共幾十年灌輸下,以為自己堅貞不屈的過了這3年就算完事,可是啊,我太天真,太天真!

我怎麼能想到,那幾年我經歷了人世間最殘酷的一切,我怎麼能用語言形容之萬一?!

囚車在高速公路上行駛,我們一起十幾個,有老有少,全是法輪功學員,逢年過節,一批一批的人被送去服刑,在看守所叫「清倉」。大家談著話,我突然想起,杜阿姨有件紅色中式衣,趕緊叫另一位學員拿出牙膏,就在杜阿姨的這件紅衣上,我說寫「大法好」,以牙膏當筆的學員說寫「法輪大法好」,那麼也行,於是,囚車後窗的左邊,她們幾個透過鐵欄杆展開這件衣服,白色的牙膏寫出的「法輪大法好」展現給外界,右邊,也是隔著鐵欄杆,我伸出手,打出大蓮花手印,用從看守所聾啞小姊妹那兒學來的手語,一遍遍的「說」著:真-善-忍。法輪常轉,佛法無邊。後面大巴的人們看到了,他們有的學做手印,有的翹大拇指,還有的,乾脆模仿我們的煉功動作。後來在囚車前面「開道」的警車不知怎麼發現了,除了開到囚車後面來,高速公路,他們倒是無可奈何。而我們,總是不能讓他們奪搶我們的心聲的。

魑魅魍魎鬼鬼犯邊

2001年,怎麼也沒想到勞教所超乎尋常的「關懷」讓我大開眼界,先是囚車在操場上停下來,車門打開,我們下車,這時,居然上來幾個幫我們拿包的,她們穿著勞教服,面相決不能用善來形容,可是居然說話聲音和藹,這非常詭異,從來沒有說這種場所有此等奇事,我同時感到一個很大的看不見的邪惡生命的真實存在。之後又聽說,有法輪功學員被當地警察銬著腳鐐送來,甚至在當地像文革那樣的被召開批鬥會,這些戴腳鐐的法輪功學員進來時,勞教所警察如是說,「他們怎麼能下得了手這樣對待『我們的學員?』」語氣彷彿她們是亙古以來的好人。2001年勞教所的那個氣氛呀,就好像你是個瘋子進了正常人的社會,或者說,很多人都理智不清了,只有為數不多的還真正的像個人那樣的活著。在中共「強大」的洗腦攻勢下,對法輪功進行妖魔化的灌輸,中共自己這個真正的邪教反倒逍遙法外,面對眾多不明真像的人們,中共露出「喜不自勝」的猙獰笑臉。

我在勞教所種種奇特的經歷如是:當年我們一下囚車,一個小警察站在地上,「神氣」的「宣布」,「這裡就是廣東的馬三家!」聽上去就是自曝出處,馬三家是東北的一個勞教所,以「邪惡勢力的黑窩」著稱。古怪的是,新來的人被迅速分散,每個人身邊很快跟了監控,但當我發現自己去洗手間都有「跟班」亦步亦趨時,它們花言巧語的對不明就里的我說,「我們是陪同你的,過幾個月就不用了」。(意思是過幾個月你就轉化了,自然就自由了)我沒有想到的是,這樣的24小時貼身監控,從2001年1月 17日中午持續到2004年1月14日中午,加上在看守所、派出所被囚禁的2個月(始自2000年11月14日,據說勞教日期從被抓之日算起),我本已在高牆,卻又受到這種「規格」的「保護」(勞教所流傳的說法是「怕我們這些法輪功學員自殺,所以派人保護,這是「黨對我們的愛和政府對人民負責的表現」,諸君自己說邪不邪?惜乎這是勞教所絕對承認和肯定的事。)

勞教所處處貼著標語,在迫害法輪功學員集中的邪惡二大隊對面的一大隊的樓群上,(好「震攝」我們)特地從頂樓垂下一條大大的豎幅,什麼內容我也記不起了,在二大隊的樓頂,也對稱的飄下兩條大豎幅,還有氣球飛舞,中間進門的拱形廊,橫掛著又一條標語,每個房間裡,整面牆上貼著誹謗我們師父和大法的文字、漫畫,充滿著攻擊、謾罵的文化暴力,到處是「轉化新生」,「回歸人性」之類的顛倒黑白的標語文字,所有這些,營造著邪惡,讓人置身在沒有自由,與世隔絕的「思想改造」環境裡。1999年來的對法輪功學員暴打、4支乃至8、9支電棍同時連續電擊、蹲小號、罰做苦工、半夜罰跑、罰掃地效果不大,勞教所改用軟招,2000年秋至2001年初成立對法輪功學員實行「專管」大隊的「管理」,表面上採用親善手段,實際上私下裡整人毫不手軟,而且通常警察不動手,動手的都是被勞教人員,我的右手臂就是在308房間(最靠近洗手間,最偏離人群的房間)被吊傷,從此永不能自如後抬的,警察一再強調,「我們不打法輪功學員」,當然,攻心為上,既然不用武力即可取得人心的附合,何樂不為?落得個得了便宜還賣乖。方方面面的細節是說不完的,巨大的精神壓力,使我每天都等著「享受」夜晚睡覺時的「安寧」,唯有眾人入睡以後,我方才聽不到圍在身邊的眾說紛紜的勸我放棄法輪功的囂囂之聲,被洗腦的人或惡毒謾罵,或尋機鬧事,或冷言譏諷,或哄堂大笑,醜態畢露,被洗腦的她們連戒毒的姊妹都對我說「與以前判若兩人,以前走在去餐廳的路上都把丟在路邊水果皮紙屑揀起來,又自律又很善良真是好人呀」,現在,「她們最愛到干警面前打小報告了,虛偽又自私」。被中共謊言毒害、身處迷中的這些往日同修,她們忘記了要走返本歸真之路的初衷,尤其是那極少數幾個完全背離師父真善忍教導的「紅人」,熱衷於吃喝玩樂,吹拉談唱,帶動得大家看起來快活自由。我的心在這嚴峻的考驗面前,已經沒法為她們發痛啦,成為眾矢之的的我很艱難的往前走著。

「一潭明湖水, 煙霞映幾輝 ,身在亂世中, 難得獨自美。」這是一九九七年十一月十七日,我們師父發表的「洪吟」中的「游日月潭」。修煉佛法一修到底,雖九死其猶不悔,我堅信法輪功的道德力量,下定不打算活著出去的決心。

1.23自焚偽案後 同一首歌出籠

也就是2001年那一年的1月23日還是24日的晚上,忽然新「上任」的王姓大隊長「親臨」308房間,死說活說把我拉出房,原來新到了「焦點訪談」的「新節目」,其實那時我根本沒動心,坐在操場上,我神遊萬里,人世滔滔,電視裡頗是熱鬧,操場上,電視觀眾也被搞出來一大圈,在我,卻是一開始就覺得假惺惺,怎麼可能認同勞教所在此基礎上的進一步胡扯和造謠呢?當同室的人要拉我去看千篇一律的洗腦錄像時,我簡單的說:除非我耳朵聾了,眼睛瞎了。她們沒有辦法,只好自去了。當她們要拽我上那荒唐可笑的警察作教員的課時,我心裏想:她們不配。我只是我師父的弟子,別人誰也教不了我,我堂堂的修煉佛法,何必要參與你世俗的把修佛人強拉入政治還整這麼多名堂出來,敗壞世道人心,我不承認你們。從2000年11月到2002年12月兩年中,為了討取公道,我一直在斷斷續續的絕食。法輪常轉,弟子之心,天地可鑒。

而這時,勞教所樂聲大作,春節的晚會,每一次逢年過節,勞教所舉辦文藝晚會,還從勞教人員裡選拔文藝人才,為其粉飾。不過也有出「漏子」的時候,2003年,徐國意(她是法輪功學員,曾被幾天幾夜強制不許睡覺,強制坐塑料小板凳,她被迫害得數度昏迷。)她是搞音樂的,她教我們唱古曲:「蘇武牧胡節不辱,雪地又冰天,渴飲雪,飢吞氈,……歷盡難中難,心如鐵石堅。」勞教所利令智昏的讓她去文宣隊,結果在舞台上,她用電子琴彈出了法輪功學員填詞做曲的音樂。

也就是在2001年那個時候,「同一首歌」在勞教所可謂出盡風頭,被廣為傳唱,製成錄像片的表演歌曲,不明真像的受騙者眼裡泛著淚花的唱著這首歌,稍一不注意你就會被那種煽情的虛假氛圍帶動,而且還這麼多人,甚至一群人解除勞教的時候,她們把當時的勞教所政委謝素宏拋向空中,所謂的認錯的「勞教」人員和警察如此「親密無間」的表現正好被媒體利用,各地來學習轉化經驗的、媒體記者來採訪做秀的、甚至邪悟的博士、留學生幫著寫警察的工作總結,用虛假的文字搭起警察的仕途、榮耀,那段時間,整個情形就不正常到了這種地步。可是人們怎麼知道呢,他(她)們被掀起了對法輪功的深深仇恨與誤解,而真正的法輪功學員,卻被極度限制,號稱「嚴管對象」,中共把花邊、花朵拿給世人看,這鮮花的周圍和下面,卻蘸滿了法輪功學員的血淚,這人性的真實與殘酷卻被蒙上厚厚的鐵幕,「水千條山萬條我們曾走過,每一次相逢和笑臉都彼此銘刻,在陽光燦爛歡樂的日子裡,我們手拉手啊想說的太多……」這樣的歌詞聽起來多麼感人,可是這被簇擁的歌聲後,卻是真理的沉默與善良正直的人們默默積蓄的偉大抗爭。

一提起這「同一首歌」,透過時光的風雨,我彷彿又看到因為生離死別,媽媽悲痛的在我面前哀哭,彷彿又見到湛江籍的鄧妹被拖去工房,她被惡人左右開弓的打,那麼厚的褲子都被磨破,彷彿又看到絕食多日的李姓法輪功學員因為集合時大喊「同修們要堅定啊,還我師父清白,還大法清白,還我自由」而被拖上樓以破布堵嘴,吊了很長時間,我不會忘記姓鄧的警察當時懷孕,深夜站在走廊前「關注」著「事態」的發展,我聽到隔壁的同修即使這樣,嘴裡說不出話,還是用盡力氣從嗓子眼裡發出「法輪大法好」的「喊聲」,從晚上九點到凌晨3點,連續幾個小時從無間斷,她的嗓子眼裡發出的聲音震動了天地啊。我彷彿又看到賴春英阿姨在工房給我看她手腕上的傷痕,她被單獨扣在房間裡,而後在陽台上,她們把她雙手捆在一起,雙腳捆在一起,而後手綁在前窗,腳綁在後窗,就這樣整個人橫吊起來;「同一首歌」是為她們而唱的嗎?是為我們而唱的嗎?紅色帷幕拉開的時候,那紛麗熱鬧的背後,是什麼呢?在勞教所,有誰為我們而唱呢?電棍瘋狂的電擊、繩索無情的捆吊、苦工無期的折磨、殘忍的灌食手段、越銬越緊的手銬、成堆的洗腦錄像片、幾尺的洗腦文字材料、無端的呵斥、怒罵,漠視仇恨的目光,濁世的清蓮啊,我親愛同修的傷與痛、淚與血,誰來替她們訴說?!

尾聲:沒有完結的故事

泰國,曼谷,天使之城,還我親愛同修的自由吧,李健輝,我未曾謀面、久仰大名的同修,我在坐牢時,也得知你的那麼一點消息,彼此身陷囹圄,卻已神交已久,你太太戴英,她是在福田區看守所的9號倉做手工皮鞋,我在10號倉,人們教我「打電話」,隔著風倉,一向嗓門不大的我卻不得不高聲大喊:戴英,戴英,你聽得見麼,我是呂朝暉的太太呀!咱們一起吃過飯!那時李健輝被抓,我和朝暉一起去看望戴英,詢問請辯護律師的事。我們還在街邊的小飯館裡一起吃了晚飯:每人一碗河粉或是一碗米線。當時車如流水,星月夜,前程不平,人走天涯,無暇為被非法關押的同修黯然神傷,而今日,大法洪傳全球,贏得世界讚譽,借問人間天上,相思了無益,賢伉儷彩雲何時歸?

今日得聞「同一首歌」被「黨和人民的喉舌」殃視推行起海外版,不由深為憂慮海外華人處境,身在海外,繼續被「鮮花」和「笑臉」「溫暖」和「關懷」著,實乃人間慘事。什麼是畫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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