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遵義會議到今天整整四十年，得主席諄諄善誘，而仍不斷犯錯，甚至犯罪，真愧悔無極。現在病中，反覆回憶反省，不僅要保持晚節，還願寫出一個像樣的意見總結出來。祝主席日益健康！ 周恩來 75.6.16.22時」。
這是77歲的周恩來在強撐病體向毛澤東親筆匯報「體重還有六十一斤」的病情之後寫下的信的最後一段。寫罷這封信後，周恩來又給毛的機要秘書張玉鳳附了一張便條：
「玉鳳同志：您好！現送十六日夜報告主席一件。請你視情況，待主席精神好，吃得好，睡得好的時（候），念給主席一聽，千萬不要在疲倦時念，拜託拜託。 周恩來 1975.6.16.22時半」
讀這兩封首次公布於世的信，與其說其懺悔內容讓人百感雜陳，不如說其低三下四央求的口吻讓人驚愕莫名。無怪周恩來對張玉鳳叮嚀再三──他給毛澤東的這封信實在太重要，濃縮了太厚重的歷史內容，既是周恩來對他一生與毛澤東關係的自我總結，也是在某種程度上解讀周氏晚年內心世界的一條難得的線索。
《晚年周恩來》一書，就這樣從兩封信引導讀者踏上了周恩來的心靈之旅。「這篇辭卑言重、極盡低首下心之能事的東西，究竟是周恩來內心深處的真情表露呢，還是在乞求毛高抬貴手的韜晦之術呢？抑或兩者兼而有之？」該書作者高文謙這麼設問，又以這部近五十萬字的巨著去尋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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