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霸全球户外品牌的反骨冒险王(图)

 
知名户外休闲品牌The NorthFace、休闲品牌Esprit创办者汤金斯。(网络图片)  

在《富比世》(Forbes)杂志刚出炉、二○一六年最酷十四大景点中,位置最偏远、人烟最稀少的莫过于智利、阿根廷边界的“巴塔哥尼亚保留区”;“只要去过都可以自称为‘先锋’,”《富比世》写道,“因为放眼望去绝对看不到人。”

巴塔哥尼亚高原有“世界的尽头”之称,在“尽头的尽头”,暗藏全世界最大的私人国家公园Pumalin Park。

“私人国家公园”听来奇怪──国家公园是私人的?

意思是,“有人”买下这片土地,再掏腰包复育生态,最后无偿捐给在地政府做为国家公园。他就是甫于十二月八日因泛舟意外过世、全球最大户外用品品牌之一The North Face,和休闲品牌Esprit创办人汤金斯(Douglas Tompkins)。

十二月五日,七十二岁的汤金斯到有“风暴之湖”之称的智利第一大湖卡列拉将军湖,进行五天四夜的泛舟。突如其来的风浪,让汤金斯被独木舟覆顶又找不到物件攀附,最后在摄氏四度的湖水中待超过一小时、失温而死。

“我爸玩飞机、爬过世界各大山,”汤金斯的女儿夏天说,“最后竟死于一趟休闲旅行,让我们颇为吃惊。”这种平静的死法,对照汤金斯七十二年来的反骨人生,极不搭调。

17岁退学、21岁创业他始终坚持“做喜欢的事”

汤金斯十二岁便会攀岩,国中就读印第安森林学校时开始滑雪和爬山,因为不适应普通高中而遭退学;十七岁离开学校后,先玩三年户外运动,就再也没有接受过学校教育。

“我爸妈教我唯有做喜欢的事,才会做得更好、得到更多满足和乐趣。”汤金斯说,“如果你发现自己上错船,记得快点下船。”

离开学校的汤金斯,二十一岁成立了The North Face,他凭登山经验,靠邮购和少量零售贩卖自己设计的登山和露营器材。其中最经典的是,他以两根弧形的交叉支柱结构,取代传统帐棚中间的支柱,创造帐棚更大的空间,蔚为流行。

正常人看到事业起飞,理应趁胜追击,但他不是正常人。

25岁卖公司、26岁当总监龟毛到“厕所卫生纸都管”

二十五岁时,他卖掉了全部股份,所得资金多数交给老婆创业(即日后的Esprit),自己拿了少部分,和三个朋友到智利和阿根廷边界攀登巴塔哥尼亚南端冰原区的菲兹罗伊峰,费时半年、以全新路径登顶,成为第一组登顶的美国人。

“登顶那天是耶诞节,我们揹著超过五十公斤的背包,回头看着山。”汤金斯在日志上写着,“我们是五条像狗一样累毙的登山迷,满足的舔著餐盘,咧嘴笑着大喊:‘我们做到了!我们做到了!’”

“这段旅程,决定了我们接下来的人生。”登山者之一的邱伊纳德(Yvon Chouinard)说。下山隔年,邱伊纳德就创办了美国第一个捐出营业额一%做环保的绿色企业──户外用品巴塔哥尼亚(Patagonia);而对汤金斯的影响是,巴塔哥尼亚成为他下半生的命运。

冒险过后,汤金斯务实的回头赚钱。二十六岁回到与老婆创办的Esprit,以旧金山公寓当企业总部,自订职称为“形象总监”(ImageDirector),负责品牌形象主题、装潢和型录。

经常与大自然搏斗,不能有一点闪失,这让汤金斯在管理上凡事求精求细。一位老员工回顾,汤金斯是典型的“科长型”管理者(micro-manager),小如型录色差、大到视觉印象,他无法容忍跟他要求的不一样,而且事必躬亲;“连厕所用的卫生纸他都要管。”

汤金斯自己玩摄影,让他对Esprit的影像细节要求精细。当时它只是邮购品牌,他却砸重金找为第一代苹果麦金塔电脑设计Logo的设计师卡沙铎(John Casado)和为班尼顿集团(Benetton)拍广告的托斯卡尼(Oliviero Toscani)操刀,塑造Esprit鲜明的时尚品牌形象。

十年内,Esprit营业额突破一亿二千万美元,但汤金斯越来越空虚,开始跷班数月去爬山、攀岩和泛舟。最后,他同时处理掉婚姻和财产,把Esprit持股转卖给前妻与合伙人。

46岁定居智利、买地,不怕黑函,砸百亿复育雨林

当时四十六岁的他,带着超过一亿五千万美元,只身定居在南巴塔哥尼亚,一面反对鲑鱼养殖和兴建水坝等破坏水文的经济活动,一面投入温带雨林的保护及复育计画;却引来上至总统、下至庶民的反对,还有黑函威胁要取他性命。

“巴塔哥尼亚的水和风力资源是智利经济发展的关键。”一位当地人对英国《卫报》说,“一个超级有钱人到这里买了一大块地,说你们政府不懂得照顾土地,他要替天行道;我们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我认为我比智利人和阿根廷人更像当地人、更关心他们的国家,因为我没有糟蹋他们的土地,反而照顾得更仔细。”汤金斯接受智利当地杂志《地球岛》(Earth Island Journal)访问时曾说。

二○○○年后,汤金斯发现自己心律不整,他更积极的从事户外活动,以及加快复育的脚步;汤金斯的一生中,先后投资了三亿美元在环保,除了已购入的十二处国家公园预定地,他也与索罗斯、哈佛大学共同投入湿地保育计画。“他总是怕来不及。”邱伊纳德说。

汤金斯在生前最后一次专访,带记者走在Pumalin Park里复育成功的智利柏林间,感慨的说:“人们终将走在这片土地上,你不觉得这比光秃秃的‘森林坟墓’漂亮得多吗?”

汤金斯生于梦想,死于梦想,最后还把他与自然共处的梦想,化为世界遗产,最幸福无憾的人生,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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