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国2013年07月25日讯】在今天的世界上,民主国家虽然越来越多,但是依然有人对民主政治提出种种责难;虽然专制国家变得越来越少,但是依然有不少人替专制制度刻意辩护。对民主政治的一个常见指责就是,就决策而言,民主政治虽好,但是效率不高。为专制制度最常见的一个辩护就是,就决策而言,专制虽差,但是效率颇高。很多人接受这样一个看法:就效率而言,民主不如专制。一些人论证到:任何事情都有其代价,同样,实行民主也不例外。这个代价就是民主政治下决策与行事效率低下。你看美国政府权力三分互相掣肘,立法机关一分为二相互扯皮,两个政党互相拆台,还有媒体和选民在那里风言风语,争论不休。而在专制之下,决策与立法,雷厉风行,说干就干,说做就做,领导人一拍板,就能举全国之力,办惊世之大事。
如果不加仔细辨析,对民主政治的这个指责,听起来似乎还颇有道理。然而,要比较民主与专制各自的效率高低,先必须对效率有个界定。首先要明确的是,决策的效率不等于决策的速度,虽然两者有关。如果仅仅从时间的角度来界定效率,把效率理解为决策办事所需要的时间多寡,那么,专制下的“效率”不仅高,而且高的出奇。上面的那个苏联政治笑话就是一个高效办案的注脚。
其次要明确的是,效率是以预期的效果来衡量的。时间意义上的速度高低是个次要的尺度。如果不问效果,把坏事办的多快好省,这不叫有效率。为大炼钢铁,一夜间砍光村里和附近山头上的树木,这也不叫效率。所以,衡量政治决策的效率,必须联同其效果一起衡量。不考虑后果的效率,不是人类所需要的效率。真正的效率,不是用时间长短来衡量的,而是用效果来衡量的。谈效率没有用,关键是看效果。这个效果一定要是好的效果。
民主与专制对效率的不同理解来自于各自对政治不同的理解。在专制下,时间在政治中具有特殊的重要性。衡量决策与施政效率的最重要的尺度是时间。决策与执行的速度越快,说明权力受到的制约越少。专制所追求的正是不受约束的权力,所以,时间才被看成是衡量效率的第一尺度。专制国家虽然决策速度快,但是这些政策常常带来严重的后果。另一方面,专制国家的决策常常服务于统治者自身的利益,对普通民众有害无益。
在民主政治下,审慎在政治中具有特殊的重要性。衡量决策与施政效率的最重要的尺度是审慎而不是速度。民主政治下的效率是基于审慎的、德性的效率,而不是仓促、孤行的效率。这种审慎高于速度的效率思维的对立面是大干快上、多快好省的大跃进式的效率思维。“欲速则不得达”这个描述特别适合于民主政治下对效率的理解。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效果与速度并不总是成正比例的关系,在政治与人类公共事务领域,尤其如此。
民主政治下,审慎之所以重要,有其内在的原因:民主政治是程序政治,不遵守正常的程序,就不是民主政治了。所以,经过必要的程序,相互讨价还价,尊重民意,是立法与决策的必要过程。这些都需要时间。因此,在民主制度下,重大决策犯错误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了。由于种种纠错机制的存在,和对权力的制约,即使出现决策上的错误也相对容易得到纠正。
相比之下,专制制度下的决策,不需要经过刚性的程序,不允许发表不同意见,不需要尊重民意,不存在对权力的有效制约。如果执政者认为很有必要的话,决策的速度当然很快。一些专制国家在一个较短的时间段内显示出“高效”,如第三帝国,苏东集团,但是,这种高效是通向覆灭的“高效”。
有人常用能否“集中力量办大事”来衡量政治制度的效率乃至优越性。然而,必须承认,集中力量办大事不是民主国家特征。民主政治的优越性中不包括“集中力量办大事”这一条。在民主国家,除去战争状态外,政府既无权集中力量,也无权办大事,当然也就不需要专制国家盛行的“集中力量办大事”所需要的决策与执行的“效率”。从后果上看,集中力量办大事,往往是集中力量办错事办坏事。民众的需求与政府的决策基本能够对接,这样效率当然高。如果统治者的决策与民众的需求没有制度化的有效对接机制,其结果不仅是效率低,最终还会导致改朝换代,就像中国历史上一再上演的那样。
真正的高效率,不是要追求高速度,而是要防范高速度,因为其背后所隐藏的可能是仓促。从前述的那个苏联笑话来看,专制统治把速度当效率,他们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民主政治把审慎当效率,宁可放过一千,绝不错杀一个。民主政治的效率观,更顺应人性,因为谁都不愿意被错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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