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东京浅草寺旁边的一间小小的咖啡馆内,走进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如果不是因为她开口说英文,从她的外表,看不出和日本人有怎样的不同。猜想她来自中国,于是攀谈起来,原来她来自上海。
咖啡馆的角落,坐着一个一直在用ipad上网的日本人,看上去五六十岁的样子,长头发,脖子上系着一条长长的棉质围巾,很有艺术家的风范。他突然用流利的,几乎没有口音的英文和我们搭话,原来他听懂了中文的上海和香港两个字,而他在多年前去过这两个地方,所以,觉得特别亲切。
女孩子临走,和我还有这个日本人合影留念,她说在写旅行的博客,要把所见所闻都记录下来。东京是第一站,接下来她要去京都。忍不住问她,现在抵制日货,为何还来日本旅行?她淡淡的一笑,摆摆手,“那是国内的事情。”
看着女孩子优雅的离开,我有点后悔问她这个问题,担心破坏了她旅行的心情。其实之所以会有这样的问题,是因为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而且是我在来日本旅行前并没有意识到的。
在京都和朋友一家汇合,连我们都觉得很巧。因为我们的这次旅行是临时决定。订机票的时候,相熟的旅行社职员一开始还很担心订不到票,或者价格太昂贵,不划算,毕竟离出发还有三天,又是香港和内地的假期,结果,连对方都觉得不可思议,香港的航空公司还有不少空位,价格还有优惠。
朋友一家的旅行是一早确定的,聊天的时候才知道,他们这次非常的低调,除了好朋友,没有告诉同事要去哪里,用他们的话说,费事无意之中伤害了一些人的感情。原本他们和另外一家一起出行,眼看反日情绪越发高涨,那家的男主人临时取消日本假期,因为他是一个民营企业家,担心自己来了一次日本旅行,会被人抓住把柄影响生意。上万人民币一晚的豪华酒店过了退款的期限,差点浪费,还好朋友一家继续日本之行,于是做了个顺手人情。
我笑他们过于敏感。只是,当我发了微博,看完了后面的评论之后,我才明白,他们的小心,自有道理。我也理解了那位企业家的决定,他的谨慎颇有先见之明。一位美国跨国公司的负责人说起他接到的一个电话,对方是他们的中国客户,开门见山就问,这家美国公司提供的货品里面,有没有来自日本的配件,因为公司有了新规定。这家美国公司的负责人只能老老实实告诉对方,如果想要高质量的产品,那对不起,全部都有日本的配件。
从京都到奈良再到东京,不管是在景点,还是餐厅,火车,总是会遇到三三两两的讲着不同方言的自由行游客,他们都很安静,也很从容。没有遇到一个来自大陆的旅行团,到是遇到一个台湾的,在京都岚山的竹林小道上,导游的大嗓门显得相当显眼。只是任何事情都有另外一面,她的大嗓门,让一旁的我们,顺带听了一段日本历史,才知道,原来眼前的古庙,是“源氏物语”太多场景发生的舞台,嵯峨野宫。走进神社,翻看挂在那里的祈福木牌,英文,日文,中文,来自不同国家的人们,心愿却是差不多:身体健康,学业进步,爱情美满。
在东京,特地去了一年多前,在日本采访海啸和核辐射的时候,去过的一家寿司店,就在新宿。寿司店里坐满了客人,虽然在公共场合,日本人是安静和守秩序的。还是那几个老人家在店里面忙前忙后。去年我和我的同事在这里吃饭,我们是唯一的一桌客人。
那时的东京,虽然依然井井有条,但却是明显的肃穆和萧条。路上的行人,在那种淡然的表情下面,依然可以感受到一种紧张。而现在,新宿又回到了原来的那种繁华和喧哗。临走付钱,发现老人家已经准备好了收据,还盖上了图章。看来这家店,在过去一年,接待过不少中国顾客。
临走的时候,特地去了日比谷公园的松本楼,这里是孙中山和宋庆龄结婚的地方,走进大堂,放着一架钢琴,那是宋美龄当年时常弹奏的。
经过日本的内阁府,墙上一副巨大的海报吸引了我,原来是北方四岛的日本地图。之前一晚看日本的电视新闻,报导说,虽然日韩关系回落,但一个民间日韩青年交流活动如常进行。一个韩国大学生面对镜头说:“正是因为有争议,才更需要进行交流。”于是,我开始思考这样一个问题,那就是大家争议的最终目标,到底是为了和平还是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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