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安门广场千万人民主的呼喊沉寂了,坦克车卡轧轧的履带和伴随哒哒的机枪声消失在靡音艳舞之中,洴溅血肉的街头早已换了新颜。二十一年前“六四”黎明前的枪声倒下的不仅仅是学子们年轻的身躯,而是一个民族的正义力量和精神风华。从那一刻起,中国大地上良知无处藏身,正义被绑赴刑场。从那一刻起,人变成了没有善恶的兽,权力的魔鬼吞噬了一切,罪恶再也不是遮遮掩掩,而是无法无天,欺诈、抢劫、虐杀,堂而皇之。偷盗、卖淫、坑蒙拐骗,成了生存之道。一个民族从此没有了是非之分,没有了羞耻之感,营营苟苟的生活中有痛吟之声、淫欲之声,有狂笑之声,有愤恨之声,但没有慈爱,没有悲悯,没有为道义拍案而起的铿锵之声,中华民族从“六四”枪声的那刻起已经死亡,尸体在腐烂中发出阵阵恶臭。
二十一年前,中国曾经有过希望的那一刻,虽然中国人历尽共产革命、专制统治、毛祸三十年的劫难,饿死,整死了千千万万的人,我们的民族虽九死一生,但人心没有死,人们心中仍然有着美好的东西,和为美好奋斗的精神力量。胡赵的政治改革让人重新燃起了对国家前途,一个美好明天的希望,人们开始吃饱了饭,衣服开始花哨了起来,课堂里可以安静地读书了,知识又重新得到了尊重,精神上开始有了一些自由,一个现代文明的国际社会正在向我们徐徐展开,实现“四个现代化”成了整个民族的共同目标。但是整个旧的共产体制依然拖着这个社会的进步。“四项基本原则”仍然是这个已经面临解体的共产帝国的圭臬。要实现“四个现代化”必须有第五个现代化,即民主化才能实现,随着共产党改革派胡耀邦的去世,一场波澜壮阔的民主运动在全国展开,民主自由的呼声沸腾了中国社会。但由着邓小平为首的中共元老阵营的反扑,“八九六四天安门民主运动”倒在了中共老人帮的枪口下。“六四”镇压,以中共的话来说保二十年的平安。它的代价是一个民族的良知和正义的泯灭,一个社会的道德的解体,释放所有的魔鬼蹂躏我们这个社会。从锦江假药到三鹿奶粉谋财害命的产品,遍及城乡的害人于命的豆腐渣工程。从108情妇的张二江书记到146名情妇的徐耀其局长的官场淫乱文化,从陈克杰到陈良玉贪污受贿数屡屡被刷新的封疆大臣。帮闲帮凶的无耻文人,从张维迎的“改革要利用腐败和贿赂”,到厉以宁的“中国贫富差别还不够大,只有拉大差距社会才会进步。和农民工人是中国巨大的财富,没有他们的辛苦哪有少数人的享乐,维持这样的现状是很必要的”,以及余秋雨含泪劝说灾民不要上访,和王兆山的“党疼国爱,纵做鬼也幸福”,再到孙东东的“访民都是精神病”。更有一代无知无畏的愤青,虽是小民却站在党国立场上喊打喊杀。正如佛经所说“邪师说法,如恒河沙”。在这样一种黑白颠倒的社会主流文化之下,被边缘,被损害,被侮辱的群体被逼上边锋。带冤上访者成了我们这个社会的一个族群,于是有了走投无路点火自焚的唐福珍,经受不了血汗工厂压榨连环跳楼的富士康职工。有了杀警讨说法的杨佳,怒杀淫官的邓玉娇,以及那些以冤屈报复社会,向无辜的孩子、妇女挥刀的歹徒。而那些为社会承担道义,怀抱民主理念,“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之精神境界的志士,已是这个社会的凤毛麟角,成为当局的封杀者,追杀者,他们或亡命海外,或身陷囹圄遭受牢狱之灾。
二十一年来,在中共权贵统治之下,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被糟蹋得惨不忍睹,西方民主文化被妖魔化得无以复加,当千座大厦高高矗立,万座工厂拔地而起时,亿万劳工被奴役,江山被污毁得满目疮痍。在嗜血的繁华之下,我们这个民族失去的不仅仅是良知还有正常的思维和人类的基本价值观。这是二十一年天安门枪声的代价。随着“六四”的远去,抚今追昔看今天这个百丑千恶的社会,我们更认识到二十一年前那场民主运动的价值和意义,更深刻地感受到“六四”的镇压给我们国家和民族带来的灾难之深重。面对现实我们需要百倍的坚毅,需要赴汤蹈火的精神,需要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菩萨般的慈心宏愿,救度我们这个民族,让十几亿中国人心灯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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