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把租房合约改到我的名字吗?”清瘦的可兰乞求地望着我,那半含着泪的眼神,让我回想起一年前她初来美国时的情景。
那天,她的丈夫凌凌柒借来豪华的小轿车,把她们母女三人从机场接了回来。他们住的破烂的两房一厅,经过粉刷装修,外表虽然还是老旧,里面还算明亮宽广。凌凌柒把她们安顿在一间房里;另一间房却住着他的另一个女人华美和他们生的一个女儿。
美国没有法规阻止婚外生育,婚外情与外遇连总统克林顿都沾上;在中国寻花问柳,“包二奶”的榜样比比皆是。凌凌柒这样的安排,在许多偷渡客的眼里,是“天作之合”与“齐人之福”,把他看成是“学习的好榜样”。然而,可兰那清秀的脸庞上,却显露出种种的忧伤。
凌凌柒几年前偷渡来美后,一直参与组织经营地下赌场。她的到来,丝毫没有改变他的工作与嗜好。可兰不得不面对他的朝秦暮楚,强颜欢笑,还要争风呷醋。短短几个星期后,小小的住房变成“六国大封相”,吵闹声打骂声哭喊声呐喊声,声声入耳。一段时间后,华美搬走了。从此,凌凌柒一三五上华美家,二四六归可兰,礼拜天就在赌场过。
地下赌场是一个你坑人人坑你的地方,凌凌柒一直没赚到钱,连房租都要女人来分担。为了生活,可兰不得不到唐人街的菜摊工作。随后,凌凌柒连房租生活费都让她独力承担了。前几天得到消息,凌凌柒债台高筑,跑去纽约了。
赌鬼们背后谈论可兰,说她“脚头不好,前脚来美,后脚撑掉凌凌柒的小家,还弄到他输了底裤,债台高筑”。华美带着女儿平静的生活着,听说凌凌柒临走时,她保证“守妇道”。
我把租房合约改到可兰的名字下,望着她的背影,想起了“杨门女将”与《烈女传》里的人物,思考着世风日下的滚滚红尘中,什么是真正的道德与“为家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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