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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坚韧的女孩教会了一个男人什么是爱

 2007-11-05 03:27 桌面版 正體 打赏 0

最青涩的年纪,他和她相遇。那时,她20岁,他21岁。

他们都是穷孩子出身,来上大学时,他口袋里只有一百块钱,而她穿着母亲手缝的内衣,那时他们想,一定要在北京这座城市站住脚。

没有钱花前月下,但两个人的爱情一点也不少,坐在湖边,一边读书一边谈情,他随手采了手边的草,给她编一个草戒指,然后小心翼翼地套在她的手上,她笑着说:“好看。”

那个戒指,她趁他不注意夹在了书里,后来,一直偷偷戴。他说,将来有了钱,就给她买金买银买钻石的。这些话,她信。

大四那年,他们偷食禁果,她怀上了。

那时学校里校风很严,学校里知道了这件事情,她一个人承担了下来,没有说出他的名字,虽然所有同学老师都知道是他,可是她说:”不,不是他的,与他没有关系。”两个人的前程,不能全都耽搁了,她要让他知道,她有多爱他,甚至可以为他放弃自己的一切。

他跪在她面前:“你放心,我们说过相爱一辈子的,毕业后我找好工作就接你回来。你先回家,等我,好吗?”

她无法在北京再待下去,回了老家。他也守信用,每天一个电话, 两个月回来一次, 毕业时,他如愿留在北京,而且进了中直机关。他是农村孩子,在这里没根没业,有同事就介绍女孩子给他,是个北京女孩,父母是高干,有车有房不算,还能对他的前途有极大帮助。

那时,他有些动摇了。

是啊,她在乡村,只是一个没有毕业的女孩,还快生孩子了,将来还能有什么前途?那一刻,在情感的天平上,他做了倾斜,可是,他还是良心发现,觉得这样做不妥。

生孩子的时候,她打来电话说:“此时,多想你在身边。”

他赶回去是两个月后,看到敞着怀给孩子吃奶的她,披头散发,衣襟上沾着饭粒子,面色很黄。怀里的孩子叫着,他想着北京追求自己的美丽女子,简直是天与地的差别。

她看出他的慌张,也看出了他的迟疑,说:“如果你不方便,我不会拖累你的,真的,我可以再嫁别人,我也知道,今天和昨天的你,不可同日而语了。”

此时的他羞愧万分,可他想不要她也是真的。于是,他掏出一张银行卡,那是两万块钱,于她而言,那是很大的一笔数字了,他撒了谎,没说不爱她了,只说:“我要出国,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不要等待我了。”

他当然没有出国,而是和一个高干子女谈起了恋爱,去吃马克西姆餐厅的西餐,学着穿西服打领带,去弹着钢琴的五星级宾馆里喝咖啡,也用英语说亲爱的……总之,他要把旧的那套全部抛弃掉,他要开始新的爱情和新的生活。

怕她打扰,他换了手机号,对所有同学朋友说他要出国了,正在办手续。

而她则给了他更干脆的消息,她说:“我嫁人了,不要担心我,你我,尘缘已尽。”

他这才放下了一颗心,从此张扬着自己的现代时尚爱情,把自己融入到北京人圈子中,但有时他也慌张,是在梦里,他遇到她,她眼泪汪汪,一遍遍地问:“你不是说要和我好一辈子吗?”醒来一身冷汗。还好,她结了婚,没给自己找麻烦。看来,钱能摆平一切的。

不久,他也结婚了,婚后三年,果然也出了国。他渐渐忘却了她,因为现在的太太不但厉害,还是一副小姐脾气,假如知道他还有一个儿子,断然是轻饶不了他的,所以,他口风很紧,瞒得厉害。

几年之后,太太和一个荷兰人好上了,提出了离婚,他领着小女儿在美国生活,还好,生意做得不错,不久,做了一个国际大公司的副总,梦里,常常想起她来,她过得还好吗?

他知道已经没有想她的资格,是他放弃她的,可现在,他没有想同床共枕多年的妻,想的却是她。她是一朵朴素的小兰花,那样淡定,从来不张扬,没有要过他半件东西,他甚至连一粒扣子也没有买给过她。

又过了几年,他回国,辗转了好几个人打听她,可一直没有她的消息。

于是,他一个飞往四川,去找她。回到她呆的家乡,他看到了她。

她在一个乡镇企业做会计,还是那样清秀瘦弱,穿着碎花的裙子,35岁的女人,脸上却有了沧海桑田。

他以为她会哭,会惊呆,她却只是云淡风轻地问:“回来了?”仿佛他昨天才刚刚出门,仿佛他不曾离开。

两个人静静坐下,他随意翻她的书,她仍然是这么喜欢看书,却翻到那枚戒指,瞬间,他仿佛被击中一般,这么多年,她还留着这枚草戒指?

“你?”他说。

她静静地笑着:“这是我收到的第一枚戒指,所以,我要珍惜。”

“那么,你不怕你的丈夫说你?”他注意到,她手指光光的,根本没有戒指,她头也没抬,声音平静地说:“我一直没有结婚。”

他呆住了。她说:“当年,当年是为了让你死心,我想,爱一个人,就给他最大的自由吧,而你和我说过一辈子,那么,让我一辈子守着自己的爱情吧。”

扑通一声他跪倒:“亲人,原谅我。”

她扶起他,说:“走,带你去看儿子吧。”

儿子已经上高一,远远地看到时,他的眼泪再也没有忍住,高大英俊的儿子,一如当年的他。他想跑过去,她却拦住了他,“不要吧,孩子以为他爸爸在美国,而且,已经离开人世,我一直告诉他,爸爸有多爱他,多疼他。”

他轻轻扶住她的肩问,“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她安静地笑着,“我已经不爱你了,你知道的,没有爱情在原地等待你,可我也不能爱别人,我愿意和儿子这样过,一直到老。”

那一刻他才知道什么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她还是把他当成了朋友,带他转来转去,看小城风景,做手工水饺给他吃,但一切已经落幕,与爱情无关了,可她心中还是有他,只是那尘世间的一个影子。到这时她才知道,爱情,有时就是一个人的事情。

他走的时候,她给了一样东西。

是当年他给她的那张银行卡,她说,“有些东西,不是钱能买来的,比如,爱情。”

上飞机的时候,他说,“原谅我。”而她轻轻地拥抱了他一下,然后说:“看,你也长了白头发,都中年了,好好地过吧,我根本不曾恨过你,谢谢你曾经给我的爱。”

至此,他终于明白,他丢了一颗金子一般的心。

回来的飞机上,他把那张她和儿子的照片看了又看,然后捂在胸口,泪如雨下,他从此明白,什么叫一诺千金,什么叫永远。

所以,当他的妻子后悔了回到他身边时,他安静接纳了她,并且说,“回来了就好。”妻子哭着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我明白,珍惜眼前人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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