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学家黄仁宇先生曾论证,皇权社会从中期到晚期过渡之际,社会既定的道德规范与人们实际的行为便开始产生较大的裂缝,而后这种断裂带愈来愈伸展和扩大,涵盖面从官场直抵民间的各个角落。这用来解构中共建政五十多年来“假祸”的恶性演变,真是再明晰不过了。
假祸狂澜
早期之中共处于求存挣扎的严酷环境里,假话纵有,也未成为其弥天大祸。自延安时期从流离中脱困初享小安,假话便开始发酵;及至中共夺得政权,君临天下,假祸遂决堤而出,至大跃进年代,以几千万饿拜白骨为铺垫而臻达第一个假祸洪峰。又至文革十年,假话、空话与疯话齐齐暴涨,铺天盖地,竟至神州陆沉……文革收锣,邓临朝开启胡赵新政,其时拨乱反正的号角是“实事求是”和“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说白了,就是“去假话化”。然而,本朝的假话早已制度化,哪怕是胡赵帐下欲讲真话的,也要贴上一张假话的“面膜”,闪烁其词,欲说还休。这种悲哀来自东方专制主义的深层,乃为本朝政治之癌。虽说删削一些假话又或在假话的掩护下做一些实在事,也一度令国政回春,而病灶祸胎犹在,则国难不已。
六四后“假祸” 狂澜重来,一浪高于一浪。官场既假,商场亦假,舆论更假,总之无有不假。人民“爱党”自然是假的,连“爱国”也造假,如五.八炸馆的爱国狂潮,时任副主席的胡锦涛上电视勉励民情,那就是一场“收放自如”的朝野互动大戏。文官如是,武官本应忌假,殊不知,关乎严重国际冲突的“南海撞机”,军方也一样诿过造假,坚称美机突然转向导致撞机,上报中央。此说甚至都未必是罹难战机飞行员王伟的僚机战友的真实证词,如军方报上去是自己的战机危险驾驶,不慎酿成国际事故,肯定有一票军头都要撤职查办,还是说假话办假事最为稳妥。中美之间一轮雷鸣电闪之余,北京渐知事有跷蹊,美方怎能用十多条人命和昂贵的大型侦察机去撞你?何况对方又拿出了照片和录像带,于是只好偃旗息鼓,不过说出的假话是万难收回的,否则于党心民心都无法交待,要惩治军方的说谎者,亦属不能,连中央都在成天说谎,奈何边关将领?
国际造假
军政之事假得儿戏,那么关乎亿万生民乃至全人类的存亡大事,又将如何?“非典”危机便是实例,如此造假,人命何价?幸有蒋彦永医生犯颜以孤身担负起天下的兴亡,令谎言锻羽,适逢胡锦涛刚刚扶正,遂连续出手惩处高官,一时坊间称颂,以为星移斗转,时局一新。孰料“花无百日红”,胡温的“百日维新”之后,国政又迅速回归故辙,假话依然是本朝不可变易的主旋律。试看“中俄联合军演”,中方非但斥资全盘“埋单”,可笑的是“联合”也者,竟是在同一片地盘上各自演习,互不相涉,既无电脑连线,也无联合指挥部,中俄都不知对方的军事调度,只是虚应故事,如同戏台上的武生依锣鼓点比划,给外间的看客做一场SHOW。这已属“国际造假” 了。
不难想见,“假祸”之源正在于这个制度,每个人都被其异化和奴化,成了谎言的忠仆。当然叛逆者也非没有,据叶永烈前些时候披露,所谓美国人罗伯特.劳伦斯.库恩撰写的《他改变了中国:江泽民传》,也是假货。原来,竟是江氏要炮制这本书,主笔初定是叶永烈,却要和美国人库恩联合署名。叶本无异议,岂料龙庭之上忽又改变主意,为该书的“影响力”计,力压叶永烈放弃署名,独用库恩之名,如此则影响更大云云。叶不肯,遂出局,改用另一笔手。这就是现今伪书《他改变了中国:江泽民传》的来历。这真是比起“红都女皇”江青都不如远甚!江青与美国记者维克特谈话拟出书,至少没有找人捉刀代笔。说来果系一蟹不如一 蟹了。
谎言治国
再看今上胡锦涛又如何?据前一级警司郝凤军披露,九十年代中期,政治局常委胡锦涛视察天津,郝凤军当时仅为刑警,却由地方指派担负近身警卫工作。胡在天津和平区作亲民姿态,旁边欢迎的“民众”,郝认出其中不少是化装的老民警,郝跟一熟人打招呼:“你怎么来了?”答曰:“不是让我们欢迎吗?”郝问:“你住这儿?”答曰:“我不住这儿。有钱吗,住这儿!”而胡锦涛走访的一户住家,就是和平区区长的亲戚。更绝的是,胡视察菜市场,被安排和他说话的是居委会主任。此人对胡讲:“我们这里的猪肉很便宜,才两块多钱一斤。”胡只在猪肉摊停留三十秒,他离去后便人头踬动,抢着买这“便宜猪肉”,原来当时天津的市价是七元一斤。事后,派出所要出动民警催逼买过内的居民退还,因为戏做完了,不能白白蚀本。“叫什么一─视察SHOW”?
日前胡锦涛出席联合国成立六十周年的世界首脑会议,同样的欢迎SHOW又在纽约上演,使馆出资赞助与筹划的华人街头表演,场面喧哗,路边摆放着赠饮品“娃哈哈”,事后又有饭局款待。可惜连圣面也没朝上,胡的座驾从侧门而入,于是众皆索然……或许,胡对这套造假程式已了然于胸,甚至不无厌倦,但他和他的党正是依存于一个巨大的谎言躯壳里,不可与之倏忽分离,如之奈何?
假祸横行,日甚一日,乃至于祸及生灵,鸡瘟未已,猪瘟又来,不旋踵鱼瘟再起,何时人瘟肆虐,劫数降临?想想真教人不寒而栗!
(争鸣10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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