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稽列傳〉西門豹對「河伯娶妻」的反擊(圖)
神棍與官吏勾結,以「河神娶妻」才能抑制彰河氾濫之理由,頻頻向百姓斂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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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認為萬物皆有靈,所以山有山神、樹有樹靈、水有水神、河有河神……鄴縣的女巫、官吏和豪紳相互勾結,以「河神娶妻」才能抑制彰河氾濫之理由,頻頻向百姓斂財,殘害少女,最後遭受新縣令西門豹的雷霆處置。
長得漂亮的女孩都被抓走了
戰國時代,魏文侯二十五年,西門豹上任鄴縣令,他到鄴城時,召集當地的長老詢問民間疾苦,那些人都說為了要給河神娶媳婦,百姓都很貧困。
西門豹詳問事因,長老回答:「鄴地教化的鄉官和縣裡的職員,每年向百姓徵收賦稅,收取的金額達數百萬之多,用其中的二三十萬為河神娶媳婦,其餘的錢財則由廟祝、巫婆一同瓜分。那期間巫婆會四處巡視,看見哪家女兒長得漂亮,就立即下聘娶走。
巫婆為女孩洗澡沐浴,給她縫製新的綢絹衣裳,並在河邊蓋起齋居,掛上大紅色的帳幕,讓她居住在裡頭,還準備牛酒飯食給女孩吃。折騰十幾天後,大家一同來裝點乘浮的工具,作得像出嫁女兒的床帳枕席;女孩坐在上面,放到河中漂行,漂流到幾十里就沉沒了。
那些有漂亮女孩的人家,大多都會逃離鄴城,所以城裡的人就越來越少,更加的空虛、貧困。這種情況已經很久了,民間流傳說:『假如不給河神娶媳婦,河水會衝來淹沒農田,淹死我們這些百姓。』」
西門豹聽完後說道:「等到河神要娶媳婦,大夥到河邊去送新娘時,請來告訴我,我也要參加。」大家說:「是。」
這次的新娘長得不美 要換一個
到了那一天,西門豹來到大家聚集的河邊,放眼望去,三老、官吏、豪紳、鄉間父老,連同觀看的百姓共二三千人。大巫婆是個年約七十歲的老太婆,隨從的女弟子有十幾個,都穿著綢子單衣,站在大巫婆的後面。
西門豹說:「哪位是河神的媳婦?先讓我看看她長得美不美。」巫婆們就將新娘從帳子裡扶出,帶到西門豹面前。西門豹看了看,回頭對大家說:「這個女孩不美,需要換一換,勞煩大巫婆向河神稟告,我們後天再送來更美的新娘。」於是命士兵抱起大巫婆投入河中。
過了一會兒,西門豹說:「大巫婆怎麼一去這麼久,還不回來?徒弟去催促她一下吧!」就把一個徒弟投入河中。又過一會兒,說:「徒弟怎麼也去這麼久,還不回來?」再派另一個去催促她們吧!又把一個徒弟投入河中……總計投入河中的弟子有三個。
西門豹說:「巫婆、徒弟都是女人,可能不會稟告事由,勞煩三老替我稟告河神。」又把三老投入河中。西門豹彎著腰,看著河面很長時間,長者、官吏和旁觀者都非常害怕。西門豹回頭說:「巫婆、三老都不回來,怎麼辦?還是再派一個廷掾和豪紳去瞭解一下吧。」廷掾和豪紳都跪在地上磕頭求饒,把頭都磕流血了。西門豹說:「好吧,我再等等看。」
等了一會兒,西門豹說:「廷掾起來吧,看情況河神留客太久了,你們都回家吧!」從此以後鄴縣再無人敢說要替河神娶妻了。(參閱《史記‧滑稽列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