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新讀】讀《東周列國誌》●說來話長(圖)
《東周列國志》中三百野人的故事，感人至深。（手繪插畫：志清/看中國）
歷史通俗演義《東周列國志》的人氣不次於四大名著，明代馮夢龍是這部書的主要作者。全書涵蓋了自西週末年周宣王至秦始皇統一六國之間的歷史，這一段歷史叫東周，也叫春秋戰國。在眾多的歷史通俗演義中，《東周列國志》堪稱經典之作，經典就是經久不衰的典籍，千百年後的人們展卷一讀，仍然心有所感，義趣無窮。
《東周列國志》的開篇是一首《西江月》：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後商周；
英雄五霸鬧春秋，頃刻興亡過手！
青史幾行名姓，北郊無數荒丘；
前人田地後人收，說甚龍爭虎鬥。
剛才說了，《東周列國志》寫的是春秋戰國的歷史故事，不過，這首開篇詞卻是從三皇五帝說起，似乎有點離題太遠。而這正是本篇要與讀者們分享的話題：中國人的故事為什麼說來話長。
譬如這篇《西江月》，從三皇五帝，講到夏商周，也就是三王時代。我們通常把這段歷史叫上古。上古時代，對於現代人來講，是一個神話的時代，留下太多神奇瑰麗壯闊的記載。這段歷史有多久遠呢，我們只能知道三代之首的夏朝大概從公元前2000年開始，而三皇五帝的時代，學者們眾說紛紜，從公元前4000年，5000年，6000年，7000年，最長的，還有說從公元前12000年開始。所以，講東周的故事，要從那麼久遠講起，真是說來話長。
其實，不只是《東周列國志》，很多經典都是如此。比如清人曹雪芹寫《紅樓夢》，要從女媧氏煉石補天開始寫起。又如以唐代的玄奘法師西行求法為背景而寫的《西遊記》，更是從盤古開天闢地開始寫起。
中國人之所以喜歡這樣寫故事，並非故弄玄虛，而是另有深意。因為中國人的文化是神傳文化。什麼意思呢，簡單說來，就是文化雖然千門萬類，但溯其源頭，都可以牽出一段神話傳說。這個「神話傳說」是個現代的說法，在古人看來，那就是歷史的源頭。因為中國人的歷史太漫長了，中國人的內涵也很豐富，從生活日用到文化藝術，方方面面都有深遠的歷史淵源。所以，中國人講起故事來，也自然說來話長，必要從頭說起，這是一個原因。
另一個原因就是，這樣寫故事，還與中國人的天命觀有關係。不只是西方人認為是神創世造人，中國古人也有同樣的認識，認為是神創世造人。那麼，神既然開創了世界，又造了人，又造了世間萬物，那麼必然也會賦予天地人萬物一種安排，而在古人看來，這種安排的結果就是歷史的過程。所以，當人們寫歷史故事的時候，都是基於這樣一種天命觀來寫作。於是乎，我們看到，那周朝人的故事，那唐朝人的故事，那明朝人的故事，或是哪一個時候的故事，似乎都是從開天闢地以來就已埋下伏筆，穿遠了渺遠的時光，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