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慣是境界太低,痛苦太多是智慧不夠。(圖片來源:Adobe stock)
「看不慣」是境界太低
人生在世,難免有看不慣的人和事。莊子說:「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無物不然,無物不可。」
萬物都有其存在價值和存在根據,沒有什麼不可以存在,沒有什麼沒有價值。所以世間善惡美醜,從道的觀點來看是可以相通為一而存在的。
一個人生活在世界上,角度不同,立場不同,人生的境界也不同,不必隨意就對別人的行為、言語看不慣。
莊子說:「不譴是非,以與世俗處。」莊子告訴我們,要遵從自己的內心,不為世俗所累。「看不慣」的東西、人和事越多,這個人的境界也就越低,格局也就越小。
從世俗的角度講,「看不慣」不僅是境界小、情商低的表現,更會為自己樹敵無數,招致怨恨。在這方面,曾國藩做得就非常到位。
曾國藩升為二品官員後,可以乘八人抬的綠呢轎,但他一向節儉低調,就決定依然乘坐四人抬的藍呢轎。按照例制,藍呢轎見到綠呢轎必須讓路,否則,抬綠呢轎的人就可以揪住坐藍呢轎的人一通暴打。
有一次,曾國藩乘著藍呢轎出門,轎子走到一條窄路上,後面來了個綠呢轎。這種情況下,藍呢轎可以不讓路。但曾國藩還是命人靠邊走,即使如此,綠呢轎依然不能通過。
抬綠呢轎的人見狀奔過來,不由分說,掀起藍呢轎簾,一把揪出曾國藩,啪啪就是兩耳光。
可笑的是,乘綠呢轎的只是個三品官員,曾國藩還比他大一級呢,此官員認出曾國藩後,趕緊跪下來賠禮道歉。
所有人都等著曾國藩打對方兩耳光解氣,沒想到,曾國藩扶起對方,誠懇地說:「確實是我的轎子擋了大人的路,大人趕緊上轎,趕路要緊。」莫名其妙挨了打,居然沒事人一樣,而且,還再三叮囑轎夫,凡是見了綠呢轎,不管對方是否官比自己大,都必須讓路。
曾國藩說:「士有三不鬥:勿與君子鬥名,勿與小人鬥利,勿與天地鬥巧。」不計較,就不會將自己拉入爭鬥的漩渦,不被爾虞我詐所累;不計較,就不會樹立太多的敵人,不會時時遭人陷害;不計較,就能節省大量的時間,精力充沛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因為事事不計較,所以事事看得開,看得順。曾國藩一門心思做實事,創下了九年內連升十級的官場奇蹟。
莊子:看不慣是境界太低,痛苦太多是智慧不夠。(圖片來源:Adobe stock)
「至樂無樂 至譽無譽」的莊子
老子認為,痛苦源於慾望的放縱。「禍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痛苦和煩惱來自不合理的慾望。慾望過盛,心頭貪念越多,羈絆越重,痛苦和煩惱也就越多。
莊子的大智慧,在於他能夠將人內心最隱蔽的慾望消除一空。當世人為了內心的慾望拚命往上擠時,莊子卻從容放下一個又一個慾望的包袱,開始往下走,名、利、權、勢都拋下,越走越輕,將生命重新歸零。
倉央嘉措曾說:世間事,除了生死哪一樁不是閒事。莊子,連生死大事也看淡了。莊子妻子死的時候,他不哭不叫,卻「鼓盆而歌」,因為在莊子看來,生死都是假象,我們都在大道中。
莊子將死,他的弟子想要厚葬他,莊子則認為「吾以天地為棺槨,以日月為連壁,星辰為珠璣,萬物為赍送,吾葬具豈不備耶」。弟子怕莊子死後,屍身被鳥獸破壞,莊子卻說:「在上為烏鳶食,在下為螻蟻食,奪彼與此,何其偏也?」
生不帶來,死不帶走,遑遑光陰數十載已是上蒼給予我們最好的禮物,又何必要求更多呢?
做人慾望不要太多,要求不要太高,攀比心不要太重。
莊子在《至樂》中說:「天下有至樂無有哉?」天下有至樂嗎?如果有至樂,人們將要做些什麼,依靠什麼?躲避什麼,留念什麼?喜歡什麼,憎惡什麼?
莊子說,在這個社會,「夫天下之所尊者,富、貴、壽、善也;所樂者,身安、厚味、美服、好色、音聲也;所下者,貧賤、夭惡也;所苦者,身不得安逸,口不得厚味,形不得美服,若不得者,則大憂以懼,其為形也亦愚哉!」
富、貴、壽、善不是快樂的必要條件。反之,莊子認為,那些富貴的人不僅不快樂,而且還很苦惱,很憂愁。
莊子說:「至樂無樂,至譽無譽。」達到極致的快樂是在內心深處,是沒有表現的。真正的快樂是與自然相融合、與天地相感應的樂,真正的榮譽是沒有讚揚、沒有名輝的榮譽。這種快樂,並非物質或地位等因素決定,而是取決於一個人的智慧和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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