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是隴西郡成紀人。他的武功和才氣都出類拔萃,一生與匈奴交戰七十餘次,立下赫赫戰功。
司馬遷在《史記•李將軍列傳》中對李廣的一生的生動描寫膾炙人口。如寫李的力大無窮:「李廣出外打獵,看見草中的石頭,以為是虎就射去,箭頭沒入石中,近看原來是石頭。於是又重射,卻再不能射進石頭裡了。」寫他在匈奴人眼中的地位:「李廣鎮守右北平,匈奴聽說他的名字,稱他是‘漢朝的飛將軍’。躲避了他數年,不敢進右北平。」
李廣很廉潔,得到賞賜常常分給部下,飲食與士卒在一起。李廣一生到死,任俸祿兩千石的官四十餘年,家裡沒有剩餘的錢財,他始終不談家產的事。
行軍作戰過程中,有時缺水斷糧,如果發現了水,只要所有士兵沒喝完,他就從不靠近水,士兵們沒吃飯,他就從來不自己先吃。他待人寬容不苛刻,所以人們都很願意追隨他,為他效力。
司馬遷曾用《左傳》中的一句話來評價他:「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意思是說,自己行為端正了,不用下命令眾人也會遵從,自己行為不端,即使下了命令眾人也不會聽從。
在唐代著名詩人的邊塞詩中,經常會見到對李廣業績的熱情讚詠。 如王昌齡的《出塞》: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徵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王維的《老將行》:
少年十五二十時,步行奪得胡馬騎。
射殺山中白額虎,肯數鄴下黃須兒!
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
漢兵奮迅如霹靂,虜騎奔騰畏蒺藜。
衛青不敗由天幸,李廣無功緣數奇。
自從棄置便衰朽,世事蹉跎成白首!
昔時飛箭無全目,今日垂楊生左肘。
路旁時賣故侯瓜,門前學種先生柳。
蒼茫古木連窮巷,寥落寒山對虛牖。
誓令疏勒出飛泉,不似潁川空使酒。
賀蘭山下陣如雲,羽檄交馳日夕聞。
節使三河募年少,詔書五道出將軍。
試拂鐵衣如雪色,聊持寶劍動星文。
願得燕弓射大將,恥令越甲鳴吾君。
莫嫌舊日雲中守,猶堪一戰立功勛!
高適的《燕歌行》:
開元二十六年,客有從元戎出塞而還者,作燕歌行以示適。感征戍之事,因而和焉。
漢家煙塵在東北, 漢將辭家破殘賊。
男兒本自重橫行, 天子非常賜顏色。
摐金伐鼓下榆關, 旌旆逶迤碣石間。
校尉羽書飛瀚海, 單于獵火照狼山。
山川蕭條極邊土, 胡騎憑陵雜風雨。
戰士軍前半死生, 美人帳下猶歌舞!
大漠窮秋塞草腓, 孤城落日斗兵稀。
身當恩遇恆輕敵, 力盡關山未解圍。
鐵衣遠戍辛勤久, 玉箸應啼別離後。
少婦城南欲斷腸, 徵人薊北空回首。
邊庭飄颻那可度, 絕域蒼茫更何有!
殺氣三時作陣雲, 寒聲一夜傳刁鬥。
相看白刃血紛紛, 死節從來豈顧勛?
君不見沙場征戰苦,至今猶憶李將軍!
然而這位無論功勞和名望都堪稱一流的‘飛將軍’生前沒有得到應有的獎賞,身後沒有好名聲,連子孫後代都沒有好的結局。歷代多少人氏為此唏噓不已,為此困惑不已。
李廣與堂弟李蔡同朝為官,李蔡的人品、名望和功勞都在李廣之下,但李蔡卻一直官居李廣之上,李蔡被任為丞相,位列三公。而且李廣手下的許多官兵都被封侯,而李廣卻始終沒有獲得爵位和封邑,官位沒超過九卿。
年邁的李廣在跟隨大將軍衛青出征時迷路,失期獲罪,最後落得不得善終,抱恨自刎而死。他的幾個兒子也先後早亡,孫子李陵後來在與匈奴作戰中戰敗投降,他的母親和妻子、兒女都被朝廷誅殺,李氏家族從此沒落了。
很多人為李廣人生的悲劇尋找原因,主觀上,客觀上列出各種原因。結果他們自己都很難說服自己,更不用去說服別人。其實,司馬遷對此在《史記》中已給出了明確答案。
李廣有一次向一位術士王朔道出自己的疑問,問道:「難道我的面相就不該封侯嗎?還是我命中注定的呢?」王朔說:「將軍自己想一想,難道不曾有什麼悔恨的事嗎?」
李廣說:「我曾經擔任隴西太守,有羌人反叛,我引誘他們投降,八百多人都投降了,我又用欺詐的手段將他們在同一天都處死了。至今我最悔恨的就是這樣事啊!」王朔說:「沒有比殺害投降的無辜之人罪過更大的了,這就是您不被封侯的原因。」
人所得的善報都是自己前世,今世所積累的德換來的。人所遭遇的各種不幸都是自己前世,今世所造的業換來的。不管人們是否承認,這是客觀規律。在李廣身上這一點看得更清楚,因為事情的因果都發生在今世。
在人們造的各種業中,殺人是最嚴重的。當然戰場上也會死人,但那是天象變化,那筆賬不會算到人的身上。但殺戰俘則是一種罪行,有關人員必須負責任。李廣一下子殺了八百戰俘,那是天大的罪,天大的業。你有多大的戰功,你對戰士如何愛護,那都抵不了這天大的罪業。就是因為殺戰俘,李廣得不到好下場,他的子孫後代也得跟著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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