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政府失民心,人民協助八國聯軍進城。
【看中國2013年09月29日訊】晚清官民矛盾有多大,沒法做太好的定性分析。看看捻軍,看看太平天國,作為仇恨的反抗運動,大體還可有以史為鑒的收穫。當然,我也有些困惑,有人攻訐我搞影射史學,即藉助歷史研究來表達對當下的不滿。如果不能影射,怎麼能夠借鑒?或者說,影射至少是一種借鑒方式。後來,我自己只有以自詡的方式解決問題——我是「大學問家」,那些人不過文化混混,不可同日而語。
仇恨有不同的了結方式,可寬容,可報復。報復裡面有輕度的,也有懲罰過度的。回觀晚清歷史,弱勢集體報復強勢的結果往往是懲罰過度。舉個例子,就是學者型官員袁績懋被剁成肉醬的慘劇。
袁績懋是道光進士。但有此儒學正統出身的袁績懋對曹操治術頗有研究,他任官時正值太平軍與政府軍互有勝負的激烈博弈時期。具體到回合,就是福建的彰州、泉州由政府軍從太平軍手中奪回。政府軍奪回失地,要進行政治清算。在清理參與太平軍的人的「叛產」時,有好事者為獲獎賞,多有誣陷,以至於「人心洶洶,將復叛」。閩浙總督慶瑞聞此大懼,選派有道員職銜的袁績懋前去查辦。袁績懋到任,把登記叛亂人員的花名冊當眾燒燬,宣稱一概不再追究。此法同曹操官渡之戰後的燒信之舉,漳泉二州的復叛之勢為之一消,原被牽連的人皆稱:「使君活我!」(使君,有專門職任的上級派員,此處,袁績懋可比古代「使君」)。
後來,袁績懋調任延平府。咸豐八年(1858),太平軍進攻延平,袁績懋退守順昌。順昌為福州的屏障,袁績懋發誓據守,聲稱:「順昌不守,則賊長驅直逼省城,大勢去矣!且數萬生靈,視我進退為存亡,敢輕去耶?」太平軍攻城不下,改用地道進攻,填滿火藥,炸開缺口。在混戰中,袁績懋被太平軍騎兵踏傷,欲用刀自殺而被敵兵擒住,結果是「賊執而去,刃亂下,醢而死」。
醢,就是剁成肉醬的意思。
剁成肉醬的報復太殘酷!遠遠超過清朝以前的有關案例。比如說,乾隆年間,周大綸與壽同(二位官員)戰敗被擒,被亂民肢解。肢解當然也夠殘酷,但比之剁為肉醬,還是輕一些的。從乾隆時代的暴民肢解官員到咸豐時代的暴民肉醬官員,百餘年間,可見官民積怨之深!暴民懲罰過度的舉措也在官員心理上造成巨大的震懾,以至於有的在大敗之際殺了全家。
殺了全家的例子是鄂爾霍巴全家被其爆炸殺掉。
鄂爾霍巴是滿洲正白旗人,當侍衛起家,出任湖州副將,為人正直。咸豐十一年(1861)湖州被圍後,所屬諸縣全部失守,等湖州被政府從太平軍的包圍中解救出來後,論功行賞。按理,鄂爾霍巴守湖州城有功當賞,但他上書自劾,希望承擔丟失諸縣縣城的責任。當時貪賞搶功乃至於殺良冒功的事件不斷,鄂爾霍巴有此正直之舉實屬罕見。時人交口稱譽。
由於戰亂,國家發給的工資時常不能按時到達,湖州城中儲備用空,他就典當自己的衣服,換全家人的口糧。湖州多次有緊急警報出現,而每次報警後,他就急忙上城頭。臨走前就對家人說一句訣別:「有不測,即舉火,無污賊。」後來,太平軍再攻湖州,湖州城門果被攻陷,鄂爾霍巴策馬回署,將提前預備好的火藥點燃,「藥火,闔家轟死」。
比爆炸殺掉全家案例稍微「人性」一點的是手刃、上吊。真地無言,只能說是「人性」一點,更深層的悲劇性就不挖掘了!
也是在湖州大戰之時,湖州下屬的烏程縣有位代理縣令,名叫許承岳。他本想誓死抵抗,但烏程千總官熊德勝開門投降。萬般無奈之下,許承岳先手刃二女,與妾錢氏同時在官所上吊身亡。類似的案例繼續發生。同治二年(1863),甘肅平涼教諭(相當教育局長)王汝揆,在城破之後逼迫妻汪氏、女兒一人、孫子一人自盡,而後到孔廟上吊自殺。
平涼大難之前,曾有友人致書王汝揆,敦其稱病辭官,逃還家鄉。他答覆說:「無疾而稱疾,是欺也;食祿而苟免,非義也!」而後對家人說:「我生的不是時候,遭遇上天對我的憤怒。讀書時只聽說過天怒,今天算是親眼見了。」
我無意反推王局長的敬業話語是表演?是政治賭博?是愚忠?但是,有一點他忘了,天怒之外有天聽、天視兩說。這兩點不都是儒家經典上出了兩千餘年的嘛!經典該增添了——在天聽、天視之外加上一條——天怒自我民怒!
昏聵下去,貪腐下去,暴虐下去,天怒總會再來。那些雖有正直之名的官員也難以逃脫肢解、肉醬、自爆、手刃、上吊的悲劇,因為整個體制在慢慢製造悲劇,而不是你一個人正直與否問題。正直者,尚且不免,貪昏邪惡者更當被懲處。或者說,由魚龍雜混導致了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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