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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金神話破滅 神木民間資金蒸發

作者:李妍  2013-08-06 11:12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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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中國2013年08月06日訊】曾經因全民免費醫療和免費教育紅極一時的陝北縣城神木,7月29日,一年一度最大的廟會如期舉行。

夜幕初降時分,群山圍繞下的縣城燈火輝煌。高層建築鱗次櫛比,金碧輝煌的高級會所、酒店、娛樂城佔據了中心城區的近半數地盤。伴隨著交錯混響的音樂和滿城閃爍的霓虹燈,蘭博基尼、法拉利、保時捷等百萬級跑車呼嘯而過。

表面上繁華奢靡依舊,暗中浮動的卻是民間借貸崩盤引發的恐慌。

白天,在當地頗有威望的高利貸大戶徐某開著悍馬環繞全城,以此展現鎮定,更避免十餘名散戶上門逼債。時常還遇到同樣「巡城」的熟人,彼此相視,會心一笑;而到晚九點,徐某雇佣的十人「追債團」,從「跑路」的堂兄家裡拖出一輛寶馬X5。

在此之前,「追債團」已在西安尋找堂兄近半個月未見蹤影。為避免和兄嫂、大伯等親友發生正面衝突,徐某特意選擇家人趕廟會的時間動手。雖然一輛寶馬X5遠遠不抵堂兄欠下的5億元融資款,但「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徐某也藉此釋放信號,以警告堂兄,「光躲是不行的」 。

近半年來,神木豪車數量銳減大半。徐某說,大部分被抵債賤賣了,剩下的都是「死撐著裝門面,逼債的還沒下手」 。

神木一夜暴富的傳奇故事早已經轟動全國。

2001年,盛產紅棗、雜糧和牧草的神木還是陝西省貧困開發重點縣。2008年,乘著煤炭黑金「黃金十年」的東風,神木憑藉地下富藏的煤礦一躍成為全國百強縣。同時,「炒煤礦」風潮與高息民間借貸相互助勢,神木財富急劇膨脹,產生了2000位億萬富翁和全縣免費醫療、免費教育為代表的「神木模式」。

2012年,神木成為西北首個GDP過千億元的縣城,位列全國百強縣的第26位,遠超過陝西漢中、安康、商洛等地級市。不料,同年國際煤炭行情大逆轉,神木煤炭塊煤從680元/噸直跌到550元/噸,籽煤、面煤等跌幅都在100元/噸左右,售價直逼成本價。隨後,神木近百處煤礦陸續停產,如今僅有不足10處維持正常運轉,焦化廠、洗煤廠也相繼停工。

煤炭危機迅速傳導至民間借貸環節。2012年底,融資規模超40億元、波及人口超5萬的「黃金大王」張孝昌「跑路」,成為神木民間借貸全面崩盤的關鍵節點。

2013年初,「房姐」龔愛愛身份意外曝光,只是令當地民間借貸危機的冰山一角浮出水面。此後,2000餘家地下高利貸機構憑空消失,超300億元民間資金蒸發,近千人出逃的局勢引發了全城恐慌。終於,在神木,房價暴跌、商業蕭條、醫保欠款、社會解構,如同一張張倒下的多米諾骨牌。

「全民借貸」崩盤

不到三個月,神木2000多家「典當行」消失得無影無蹤。所謂典當行,其實是以投放高利貸為生,從事吸貸轉貸活動的民間機構,當地人稱擔保公司或融資公司,實乃地下錢莊。

近年來,神木的金融規模已相當龐大。根據神木縣政府公布的信息,2012年,神木縣有銀行類金融機構21家,是長江以北地區銀行最多的縣;還有小額貸款公司22家,數量為陝西各縣之冠,註冊資本總額近27億元。

但合法金融機構所提供的貸款,仍難以滿足動輒幾十億元的煤礦交易需求。靈活易取的典當行迅速遍地開花,民間借貸成為主角。「開個房間就是典當行。」在一家僅有21個房間的招待所裡,典當行就有四家。招待所老闆何龍稱,在賓館、寫字樓和居民小區裡,典當行更是不計其數,甚至很多人把典當行開到家裡,擺張桌子就辦公。更有甚者,拎著包就到鄰近農村搞流動典當,隨手拿一張白紙,寫個字條就是票據。

典當行承諾的高額利率令人咋舌。據徐某介紹,當地通常使用月利率,最低為3分,年利率即為36% ,約為銀行利率的6倍;較高可達到4-6分,年利率即為48%-72%,約為銀行利率的8-12倍;極個別時期,典當行中的大戶和老闆提供五天以內的大額資金緊急週轉,開價高達5角,年利率為600%,約為銀行利率的100倍。

按照銀監會和央行2008年5月聯合出臺《關於小額貸款公司試點的指導意見》的規定,小額貸款公司的貸款利率不得超過銀行利率的4倍。典當行所推行的超高利率留下了大量轉貸空間,利率金字塔體系也由此而成。

典當行老闆黃永生介紹說,金字塔頂層是神木縣著名的「黃金大王」張孝昌、「集資大王」劉旭明、「80後富豪」喬秀峰、「神木四大富婆」中的劉銀娥、「房姐」龔愛愛等人,他們直接擁有或控股煤礦,通過民間借貸炒高煤礦價格,享受最高額的利潤。

位居金字塔中間的是各層級吸貸、放貸大戶,也有「空手套白狼」的「轉貸專業戶」。黃永生就是其中之一,他的運作手法很簡單,以低利率貸款,再以高利率融資進入另一典當行,賺取差價。黃永生稱,最牛的一筆,他貸出1億元,一個月時間,賺了近100萬元。「轉貸主要靠關係和信譽,看你能貸出多少,能爭取多大的差價空間,全靠消息靈通,隨時進出。」

更多人,處於金字塔底層。7月29日,財新記者看到,在神木縣人民法院門口,白髮蒼蒼的老者涕淚交加,幾十萬元養老金不見蹤影;穿著補丁衣服的農民掏出了大半生積蓄,賠上了女兒的嫁妝錢;養雞場的大姐背上了百萬元欠債,在縣政府、人民法院門口一睡幾天……在神木,從七八歲的孩童到七八十歲的老人,幾乎人人都知道高利貸,並能夠說出利率、典當行、三角債關係、著名大戶等信息。無人否認神木已然是「全民借貸」的現實。民間信貸總額龐大到無法估算。

據公開信息,已「跑路」的集資大戶張孝昌、劉旭明、喬秀峰、劉國林、王鳳義等人借貸資金總額已近200億元。「現在至少有上千人‘跑路’,有逃債的,有追債的,有一邊追債一邊逃債的,也有偶爾回來又跑了的。」徐某稱,僅他熟識的就有七人「跑路」,其中最低融資金額超3000萬元,民間資金「失蹤的至少300億元」。

徐某分析,民間借貸崩盤的直接原因是利率過高導致利滾利壓垮借貸者,錯綜複雜的三角債關係也令斷裂的金融鏈無處可解,「跑路潮」導致的巨額資金流失更是加劇了人們的恐慌和絕望。

死亡的氣息瀰漫在縣城上空。「西安、鄂爾多斯的一些酒店不讓神木人住,害怕是去躲債的,惹麻煩,更怕會自殺,晦氣。」剛從兩地追債回來的借貸大戶劉大龍擔心,上半年,仍有很多人在觀望堅持,到了下半年,絕望和壓力會更大。「自殺的人也會更多」 。

2012年12月12日,神木人武安詳在西安一酒店割腕自殺。今年1月23日,神木縣國內安全保衛大隊政治教導員張英被發現服毒死亡。兩起自殺事件均被證實與高利貸有關。

禍起「炒煤礦」

表面看來,神木民間借貸崩盤源於高利貸機構混亂無序,且煤價大跌導致實體經濟支撐乏力。但實際上,「神木危機的根源在於‘炒煤礦’,煤礦價格已經遠遠偏離實際能產出效益的價格」。陝西省榆林市一位官員對財新記者分析說,煤炭價格難以再現2006年前後的大幅暴漲,煤礦泡沫已經形成。「五年內,神木難以恢復元氣。」

神木人楊才茂從19歲就在煤礦上工作,20年後,他已經成為神木縣頗有名望的煤礦買賣中介人和談判高手,他本人也在多個煤礦持有小額股份。據介紹,從2005年到2012年,神木煤炭價格從68元/噸飆升到680元/噸,漲價10倍。與此同時,神木「炒煤礦」形成風氣,甚至很多人只買賣,不開採。

神木煤田被視為聚寶盆、搖錢樹。已探明的儲煤面積佔全縣總面積的59%,達到4500平方公里,已探明儲量500億噸。當地煤層斷層稀少,埋藏淺,易於露天開採,煤質優良也屬罕見,特低灰、特低磷、特低硫、中高發熱量。神木煤一時價格高企,奇貨可居。

國家宏觀政策和地方政策對神木的煤炭產業也都屬於利好。2008年,因北京舉辦奧運會,鄰近的山西、河北煤礦多處停產,加之國家4萬億元投資計畫的刺激,神木煤炭供不應求。

神木縣也通過財政補貼和稅收返還的形式鼓勵煤炭行業和蘭炭(蘭炭又稱半焦、焦粉,是利用陝西神府煤田盛產的優質侏羅精煤塊燒制而成,品質和性能優於焦炭,作為新型炭素材料取代冶金焦而廣泛運用於電石、鐵合金、硅鐵、碳化硅等產品的生產-編者注)行業的發展。神木很快成為全國第一產煤大縣、全國最大蘭炭基地和聚氯乙烯基地,西部最大火電、浮法玻璃、電石基地。

隨著百萬噸級項目不斷上馬,作為稀缺資源的煤礦成為「炒價」目標。楊才茂稱,曾有人在2001年入股煤礦1萬元,2006年即分紅1000萬元。他也曾親自參與煤礦買賣,見識過一日三次易主、漲價上億元的瘋狂。到了2012年,煤礦價格最高炒到了40億元,而十年前,價格僅為20萬元-50萬元。瘋狂炒作中,動輒幾十億元的買賣很難以現金交易,買方賣方都打條為證,隨後再去借高利貸週轉。高利貸泡沫由此而生,並與「炒煤礦」泡沫共生共長,直至崩潰。

根據中國法律規定,礦山企業轉讓採礦權,必須經省級以上地質礦產主管部門審批,並繳納採礦權使用費、礦產資源補償費和資源稅等,但據財新記者瞭解,神木炒礦者與煤礦原法人一般簽訂兩份合同。表面上簽訂長期承包合同,以應對監管機構查處;私下再簽訂一份轉讓合同。雙方同時達成協議,如果以後出現任何事故,全部由購入者負責。

從2005年起,榆林市也曾多次下達整治煤炭生產經營秩序的通告,但由於大部分炒家採取參股或長期承包形式與煤礦原法人合作經營,政府工作人員已很難掌握礦權轉讓的實際情況。

很快,神木人已經不僅僅滿足於神木百餘個煤礦的炒價。在神木人的炒作下,鄰近的府谷、東勝、中旗等地煤礦價格大漲。據楊才茂稱,鄂爾多斯約八成的煤礦都控制在神木人手中。神木人還組團出省,到新疆、甘肅、湖北等地炒煤礦,與溫州人、河南新鄉人一起高額競價,名噪一時。

瘋狂炒作下,神木煤礦價格已經偏離正常值。然而,煤價至2012年跌至530元/噸,按照當時煤礦價格及開採成本,「開1噸賠100元」。徐某稱,很多煤礦賠在手裡,炒家為了出手只得以休整為名停產。

據《榆林市2013年一季度經濟運行分析》顯示的數據,今年一季度,神木縣99處地方煤礦停產42處,有50處在搞基建,正常生產的只有7處。據財新記者瞭解,時值7月底,正常生產的煤礦不足10處,神木縣焦化廠和洗煤廠也相繼停工。

泡沫破碎

距離鄂爾多斯僅1個小時車程的神木也曾席捲「炒房」潮。2012年初,神木老城區房價普遍在5000元/平方米以上,中心城區達到1.2萬-1.6萬元/平方米,個別小區高達2萬元/平方米。

如今,中心城區房價普遍跌幅過半,下降到6000-8000元/平方米,且交易清淡。寫字樓、商鋪、住宅區的租金價格也大幅降低。據地產中介張忠民介紹,前兩年神木房價高企主要源於外地人口大量湧入,租金價格攀升推動房價暴漲。「當然,也有炒房的原因。」張忠民稱,現在縣中心地段的惠民路、麟州街、金煤路都有大量商品房閑置,很多住宅房被低價抵押變賣。

房地產大幅受挫導致神木多處在建工程停工,由此引起的勞資糾紛令地方政府頭痛不已。位於呼家圪臺村的房產項目就已停工近三個月,其中已經成型的樓群建築有15棟左右,已打地基的建築有五處。據張忠民介紹,此項目是神木縣醫療衛生系統的集資房,每平方米價格在4000元左右,遠低於同地段房價。

今年6月,負責此項目的神木地產商王和平突然死在鄂爾多斯一家賓館內。據財新記者瞭解,王和平涉及高利貸問題,並牽涉多人。由於王和平拖欠工人數千萬元工資,7月8日,100多名工人圍堵神木縣政府,要求政府出面解決問題。

神木一向奢華繁榮的商業、服務業也備受挫傷。在最熱鬧的人民廣場四周,恆生購物中心、開元商場、萬千百貨等高檔購物場所打出低價折扣的廣告牌,部分品牌低至三折。據瞭解,這三家商場進駐神木已有五年以上,罕有折扣。消費均價在千元以上的王府國際大酒店、五洲國際宴會中心、亞華酒店等入住率比去年同期下降一半以上。

高檔KTV和娛樂中心也大不如前。前述招待所老闆何龍稱,外地前來神木提供陪酒等服務的女子在當地被稱為「公主」,如今「公主」數量減少過半,鄰近供「公主」長租的小旅館葉門可羅雀。

最顯露敗像的是金店。「黃金大王」出逃後,神木原比超市還多的金店均被警方控制,金店財產也被清查收繳,很多專櫃和店面被受損散戶砸爛。

2009年3月,在全國醫改多年未見實效,「看病難、看病貴」備受詬病的大背景下,神木率先推行的全民免費醫療引發全國矚目。按照神木推行的報銷起付線,鄉鎮醫院每人次200元,縣級醫院每人次400元,縣外醫院每人次3000元。起付線以下的費用由患者自付,起付線以上的費用按規定由縣財政埋單,人人皆有保障。

如此待遇遠高於大城市。然而,7月16日,一則關於神木縣財政300億元虧空,免費醫療、免費教育政策將大受衝擊的傳言通過手機簡訊迅速散播,並引發多達2萬人的群眾集體圍堵縣政府。對此,神木縣財政局局長劉小平闢謠稱:2012年神木地方財政收入為53.5億元,上級補助14.37億元,財政支出67.8億元,淨結余700萬元,神木縣財政沒有虧空和赤字;2013年,全民免費醫療年初預算2.04億元,截止到6月份已撥入免費醫療專戶1.5億元,免費醫療並未受到影響。

但據財新記者瞭解,負責全縣城鄉居民免費醫療各項業務工作的合療辦(全稱神木縣全民免費醫療管理辦公室,原名新型農村合作醫療管理辦公室-編者注),以地方財政不足為由,欠神木縣第二醫院900多萬元報銷款,欠全縣100餘家定點藥店400多萬元報銷款,並要求醫院和定點藥店照常為病患報銷,承擔墊資壓力。

撕裂的信心

煤炭經濟驟然間崩塌,讓已經習慣於暴富神話的神木百姓始料不及。

養雞場大姐只拿到一張收據,就交出所有錢財。字據上寫著一句話,「今收到某某人民幣三百萬整,利息三分。張孝昌,2011.9.18。」這位大姐稱,她輾轉託人花錢,才終於使「黃金大王」張孝昌願意收下她的錢。因為信賴中間人,也信賴張孝昌響亮的名聲,她從未想過有可能不賺錢,還賠本。

直到聽聞張孝昌「跑路」並被警方控制,她才慌忙抄起家裡的尿素袋,從農村趕到縣城,想著隨便找個張孝昌的金店,裝些金首飾也行。但面對貼著封條、空蕩蕩的店舖,她坐在門口嚎啕大哭。

與她有類似遭遇的人不在少數。神木人習慣於用「良心」談論投資風險,對於法律意識和市場經濟規則的漠視令人震驚。反之,對於宗族血親和親朋好友無原則的信賴也令人匪夷所思。

對於近十年來已經習慣於富有生活的神木人而言,投資風險是遙遠的。即使在2011年,相距僅100公里的鄂爾多斯爆發因「炒房」而起的民間借貸危機,神木人也普遍認為,煤炭作為稀缺資源和實體經濟,價格上漲是大勢所趨,只是漲幅多少的問題,由此而生的民間借貸也必然踏實穩當,牢不可破。

神木縣位於陝西省北部,榆林市東北部,遠離省會西安,並位處陝西、山西、內蒙古三省(區)接壤地帶。特殊的地理位置使神木在風俗習慣和人文傳統上獨樹一幟,既與三地各有相似之處,又都有著明顯區別。「神木人口音、習慣、性格跟別的都不一樣。」多位神木人表示,即使神木曾貧窮多年,但仍信奉「男不外出、女不外嫁」的傳統,在社會結構極其穩定的小縣城裡,因血脈相連、名望顯赫或相識多年而產生的信任感非常強烈。

如今,「神木人失去的不僅僅是錢,最重要的是信任」。徐某說,事已至此,他已做好與親戚朋友翻臉的準備。在三角債叢生的神木,幾乎每個人的債務都會牽扯上幾個自家人。「現在誰都不相信,大家都這樣。」多位神木人感嘆:「錢都把人搞壞了。」

一夜暴富曾讓神木人的生活充滿戲劇性,先後湧現了打「飛的」去吃一頓火鍋的「80後富豪」喬秀峰、空運20多輛加長林肯辦百萬元婚禮的「集資大王」劉旭明、囤積黃金白銀百餘噸的「黃金大王」張孝昌,以及以「房姐」龔愛愛為代表的「四大神婆」……腰纏萬貫、高調豪奢的「煤老闆」形象成為神木人的標籤,也成為積累信任,為自己籌集巨額資金的最大籌碼。

昔日的「佳話」今天令神木人痛恨不已,「都是吹牛滿天飛」。「還是實實在在做人做事。」招待所老闆何龍坐在他曾經最不屑的招待所裡,體會著經營利潤細水長流帶來的踏實感。他的侄子不再說一夜成為億萬富翁的夢想,打算繼續做裝修生意。「原來都是被高利貸鬧的,太不務正業了。」

「有得有失吧!」徐某說,「不過,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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