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麵東京

東京也無非是這樣,上野的櫻花開得爛漫時節,確也像緋紅的雲。這是文人筆下的一百年前,編在腦後一根豬尾辮子的大清國留學生的東京印象。而今中國人還是要在日本留學,而且僑居日本的中國人已追百萬之數,他們也吃吃壽司,穿穿和服,每天說的是日本話,寫的是夾雜著假名的漢字,有的還娶了日本女人,夜夜同枕共寢,生兒育女,在東瀛繁延後代,用漢和大辭典。一旦中日兩國關係緊張起來,大家心裏都很難過。

其實,一衣帶水的中日兩國,友好交往的歷史要比怒目相向,劍拔弩張的歷史更為源遠流長。不是說字同文,音相近,衣食住行樣樣有手足之親,文化雷同,據說當年秦始皇派徐福尋長生不老之藥,帶去了三千童男三千童女,都在日本也就是古代的扶桑紮了根。

日本的假名就是中國草書和楷書劈開的偏旁部首一樣的書寫代號。

至於日本人吃的生魚片,在中國史書和江浙東南沿海一直保留著這樣的習俗,海島的居民和沿海打魚為生的食性一樣,不過日本人也吃麵,吃中國人式的湯麵,也吃義大利式的麵條。在東京有多少義大利人或者有多少日本人開的義大利比薩店,麵條飯碗,那是無數一一數計的,同為義大利的麵食本來就有一種歷史快餐的特點,加上移民美國的義大利人用現代快餐理唸經營,由住紮在日本的美軍和旅行的美國商人的推廣,義大利的快餐和麵點幾十年下來,也迅速在日本東京等都市推廣開來。

我所見到的中國人也在日本的義大利飯店餐廳打工,什麼都干,從洗碗到煮麵,備西紅柿醬樣樣須通。日本老闆還算客氣,因為多少有點兒公司經營方法,不像其它國家有些中國老闆的態度那樣,因為沒有多少文化,偷渡打黑工的中國人就要逆來順受,鱉氣的很。當然人不能一概而論,即使是日本人也是這樣,日本人的大多數,對中國人還是比較客氣禮貌的,至少表面上是到位的,日本人中也有傻呵呵的,喝完清酒,互訴衷腸,遠不像絞盡腦汁,謀生計那樣的人多一個心眼。但是東京的義大利面,也只能臨時吃吃,再說日本東京還有那麼多華人經營的料理,也有韓國人的燒烤,每當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繁華熱鬧的東京就是燈紅酒綠的熱鬧去處。但是日本人早晨大概不怎麼吃麵條,如果上午在賣面的飯店裡點上一碗麵,多是一大碗湯,裡面只有幾根麵條,初次遊逛東京就不知道還要不要上第二碗湯麵。硬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熟悉東京生活習慣自然有不便之處。一位日本人對我說,東京看來樣樣都貴,其實普通日本人生活得挺好,因為賣魚的魚市,賣菜的菜市還有大大的超市,物美價廉,遠 不是遊客想像和面對的尷尬。

東京日本人的習慣和其它國家習俗文化不同,連對待黑烏鴉的態度也和中國人不同。東京的烏鴉真是太多了,尤其在上野公園甚至街區都能見到。法國派去的記者在東京拍照烏鴉的行為,不知道是蒙太奇手法的剪輯,還是真實的描述,吃不慣殘羹剩面的烏鴉,找到一粒可以銜起的核桃,就飛到高壓電線桿上,將核桃拋到路面,如果核桃不碎,再撿起來從高處拋下,如果路上有車過去,還可以輾一下將碎未碎的核桃,烏鴉看著紅綠燈的變化,見到行人開始走動,它也大大方方地飛下來,邁著八字步,有條不紊地將碎核桃一一食之,生活在東京的烏鴉也變得聰明起來,更不用說大批生活在東京的日本人、中國人、韓國人還有經營義大利餐館的歐洲人了。

東京成為日本首都也只是近代的事情,以前的國都在京都奈良,就像中國的盛唐時期把國都定在長安,那裡的麵食極為講究,到了東都洛陽,作了十三個朝代國都,雖有牡丹的美名,家家戶戶還吃麵食,吃麵條。至於東京的日本人,仍以吃米為主,兼或美國牛肉,但是美國加州牛肉麵大王還有義大利空心粉一應俱全的湯麵、拉麵、金絲面、銀絲面都是應有盡有的。

到了東京吃一碗味道特殊的湯麵,然後喝御茶之水的飲料,還有東京各種嫩豆腐之類,至於逛大學城,進書店翻閱,就更是美不勝收的文化盛宴了。

二0一0年十一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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