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百個希巴蒂

如果傳聞中報導最後一個研究吐火泰斗在活了一百歲以後在北京去逝，也許會有人扼腕嘆息，但實際上不管在哈佛的美國，還是在柏林的德國，依然會有少數學究繼續他們關於古代文字的研究。

但是說到會講一種希伯萊古語分支中的一脈，也就是生活在西班牙講拉丁諾語的猶太人的情況，是不是也會引起關注呢？

聖經中記載的猶太人歷史，包括羅馬帝國如何驅散耶路撒冷的猶太人。於是由摩西領出埃及地的猶太子孫就散落流浪移居到世界各地，甚至遷徒到宋代的開封。不過西行的那一部分，他們可到達了歐洲最西端的西班牙。人們很難想像，這樣一個部落，他們沒有充分融入當地的社會，而是創造沿襲應用一種叫做拉丁語的中世紀希伯萊語，就像生活在東歐波蘭一帶以至於移民美國紐約的希伯萊語在猶太社區圈裡應用的意迪什語。

西班牙人當然曾經講拉丁語，現代西班牙語仍然是拉丁語系中的語言，但是生活在古代的猶太人，他們在幾百年中，創造了一種混合了古代，希伯萊語和西班牙當時的混合語，這種語言居然也能一代又一代人沿襲應用下來。不僅到了二十一世紀的今天，仍然講拉丁諾的希巴蒂人只有不過一百人了。希巴蒂是生活在西班牙的猶太一族，其實這名稱就是希伯語中西班牙的意思，這些猶太人和流落到全世界所有的猶太人從事類似的行業，如經商或從事智力教育的行業。不過在信奉宗教的傳統中，拉丁諾已保存在祈禱儀式的念詞和歌詠當中。像說方言一樣，少數希巴蒂人還講拉丁諾，但他們年事已高，逐漸謝世，語種瀕於滅絕。好在當代傳媒技術依賴於電腦語言資料庫，可以將有關的一切文字語言，輕而易舉的保存起來，至於會不會有人像研究吐火羅文一樣孜孜以求，也就不得而知了。

事實上，關於吐火絕活的研究，多涉及於中古歷史，也就是隋唐以來佛教經文的研究。因為世世代代還有大量的人研習佛經，經文的解說和譯解就會不斷進行下去，研究唐代歷史，或者研究佛經的學者，總是免不了要回答佛經中這樣那樣的西域文字的中文漢字音譯，於是乎世世代代都有少數熱心的研究者從事瀕危滅絕的古代文字的研究。

西班牙語曾經隨著地理大發現，而傳到拉丁美洲，但這不過是近五百年左右的歷史，至今在南美和中美洲各國印第安人和西班牙移民的後代說著奇奇怪怪的各類近似而又不同的西班牙語，但是幾乎亦不例外地都可以重新回歸西班牙，重新和字圓腔正的正統西班牙語對話，好像流散遷徒在全世界各地的華裔一樣，如果是南方的人，他們依然可以在少數群體中講方言土語，但是接受了當地高等中等甚至初等教育的移民後代，他逐漸放棄了祖先帶到海外的語言，多數講的都是當地官語。

希巴蒂人也是一樣，會講拉丁諾這最後一代老人已經近乎瓜熟蒂落的時候，他們的後代或許可以在教室中聽到古代語言的吟詠祈禱，但日常生活中拉丁諾離他們的交談和電腦字幕越來越遠。因為語言與金錢同行，而金錢也少不了和有用的知識同行，後來興盛的英語成了全世界的商業語言，至今在全世界經商的人少不了用英語會話簽約和閱讀。全世界的猶太人幾乎都在經商和研究學問，他們普通地選擇了英語或居住國當地的官方語言。即使在以色列這樣的國家，當地的語言與古代時已有很大的不同。至於生活在西班牙的希巴蒂人的後代，他們更沒有理由去講不是一面個人才能聽懂的拉丁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