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拿大我懼怕的「二老」:老公和老闆
這裡說的「二老」,不是指常規意義上的父母大人,而是說我的老公和老闆。
稱呼帶上「老」,就派生了不小的權威。「老公」和「老闆」,這兩個頭銜在我這,都是老大的官,威風凜凜,聞之亦肅然起敬。大概是恨鐵不成鋼,我的「二老」經常修理本人,不過歪瓜裂棗難成器,至今我也沒讓他們感到完美過。
我的老公平和淡薄,對外人都是好脾氣,不過到了我這,則要區別對待。在家裡,我感覺老公總像拿著一付放大鏡,照得我哪兒都是毛病,可能是他覺得娶我娶得冤枉吧。
多年前,老公給我打分,我差點當場不及格:長得醜扣十分,不溫柔扣十分,不會做家務扣十分,生女兒扣十分……我趕忙打住他的舉證說明,分數再扣下去,我非變成二等品,得削價處理啦。
外在不美錯不在我,內在也不美,這要歸功於老公的積極參與。我常語重心長地感嘆,我本來還有那麼點大家閨秀的味道:知書達理、溫文爾雅,就是因為嫁給了老公,承受了他對我在腦力與體魄上,雙重嚴酷的「訓練」,我才迅速成長為「悍婦」,在家裡敢打能鬥。
我雖劣跡斑斑,好在老公並沒有放棄對我的改造。他抱著「悔人不倦」的樂觀態度,對我的諸多缺點堅持不懈地嚴肅指正。大概老公認為家妻雖醜,也不可輕棄吧。
我的老闆超可愛,面部表情很豐富,說起話來手舞足蹈。他說話時像是在表演。我剛進公司時,因語言不好不愛說話,每見他就笑。老闆回憶說,那時的我「甜甜的,很安靜」。我聽後快暈倒,這輩子,早早被老公培養成「打女」,沒想到也能讓人感覺到安靜。
後來的幾年,我和老闆一起到上海建廠,接觸久了,大家熟悉起來,交流不再拘禁,時不時一起敞開心扉,高聲對吼,吵得七葷八素。我感覺那時的老闆和我,如果有人給遞把槍,都能立刻一槍把對方給斃了。
老闆笑哈哈地對人說,這幾年我都辭職過好幾次了。不過呢,每當我辭職的時候,他同時也把我給炒了,兩人各出一狠招,然後雙方扯平。
後來,吵的次數實在不少,老闆和我都找不到「新意」,於是懶得再提音八度,創造新的分貝記錄。近幾年以來,老闆和我溫和地行著注目禮,大家只使用文明對白,沒有再博弈過。
內心裏,我對「二老」其實都很懼怕。老公是與我一起支撐家的人,老闆則每兩週發一次薪水給我。這兩個重量級的人物,我還敢跟他們較勁,膽量實在不小。
本人現想出一高招,打算去練習美聲,那樣,吵架時也許聽著像在唱歌,就不難對付「二老」。今後若老公興起再給我做評估,保不定我的得分還能有點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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