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京生：對未來中國前途的預測

 

又是新的一年。2010年新年的煙花放過了，年夜飯也吃過了，是坐下來圍爐夜談的時候了。話題不外是過去的一年如何如何；新的一年將會如何如何。關心生意的談生意；關心文藝的談文藝。我最關心中國的政治和前途，就和大家聊聊政治的過去和將來吧。

去年中國的政治形勢維持了前幾年的發展趨勢：人民群眾對現實的不滿維持了勻速上升的勢頭；經濟形勢持續惡化；官員腐敗持續發展；維權抗暴的勢頭也就順理成章地持續上升。有所不同的是，群體抗暴的規模持續擴大，並且有向民族矛盾發展的趨勢。

有些觀察家注意到了一個與過去不同的現象：就是群體抗暴的背後開始出現了中共內鬥的身影。藉助於人民群眾的不滿發動或者利用群眾運動進行內鬥，是中共內鬥不常用的手法，但卻是多次引發大規模動亂的手法。文化大革命和六四事件，就是最典型的案例。

古語說的好：前車之覆，後車之鑒。就是說前面的車是怎樣翻車的，可以給後面的車提供經驗教訓。文革和六四都是利用群眾的不滿發起運動。一個發動者勝利了；另一個發動者以失敗告終。這兩者有什麼相同和不同之處呢？下面我們略作分析。

相同之處是發動者來自權勢的最高層，但是都處於權勢的失意者地位。毛澤東是過去的最高領袖，但已經大權旁落。他以掌握軍權的林彪為後盾，以一幫御用文人為先鋒，發起了以文化大革命為名義的奪權運動。毛澤東一開始就把罪名和目標定的很明確。他本身的聲望也很高，使得對方沒有還手之力，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對手。

但是人民不滿的魔盒一旦打開，想穩定局面就不是那麼容易了。以當年毛澤東活神仙的地位，花了八年的時間也還沒有徹底擺平。他一死，鄧小平就復辟了。從政治到幫派，毛澤東都徹底失敗了。雖然一開始看上去他是大獲全勝。

1989年的六四有所不同。趙紫陽雖然獲得了多數軍隊高級將領的支持，但這些將領大多是鄧小平的老部下。他們敢支持趙但不敢反對鄧，實際上只是中間派而不是支持者。趙派的知識份子提出了明確的罪名：反腐敗。得到全國上下的認同，但沒有明確的目標。

一碰到人民要求推翻當局換領導的問題上，他們就集體退場了。這種西方紳士退場抗議的手法，是既針對了錯誤的對象；也針對了錯誤的形勢。在專制政治你死我活的形勢下，只能以失敗告終。

以文革和六四的歷史為借鑒，應該可以讀懂去年的中共政治，為什麼把習近平的軍委副主席看得這麼重。鬥爭激烈到了習近平如果不主動取消了這個議題，就可能導致一場政變。有消息指出，某些實權派人物揚言為了這個副主席的議題要發動軍事政變。那個揚言者仍然佔據著足以發動政變的位置，這正好說明瞭發動政變是最高當局的意圖。

為什麼胡錦濤對軍委副主席這麼在意？因為在前兩次重大的政變中，軍委副主席林彪和洪學智的態度曾經起到了關鍵的作用。林彪、洪學智和習近平的身份相似，都是和軍隊有深厚的私人關係而又居於實際上的最高指揮者地位。他們的存在，是政變成功與否的重要條件之一。

民意的支持度，一向被中國政治文化看作是成功與否的另外一個重要的條件。毛澤東先勝後敗都是民意在起關鍵的作用。第三個重要的條件，就是雙方的領袖意志和手腕的較量了。劉少奇、鄧小平從意志到手腕都略遜一籌。運動開始後，只一個回合就敗下陣來。連認輸都不被接受。因為這不是競技運動，是你死我活的戰場。

趙紫陽更是技不如人，東西方文化都是半吊子。他把一盤本來可以全勝的棋給走輸了，讓鄧派人物大喜過望，一時竟找不到合適的接班人了。他輸掉的根本原因就是不敢說自己要什麼，更不敢說給人民什麼。就像下棋不知道老將在哪兒，這還能不輸嗎?

從1989年的六四以來，人民的目標越來越明確，那就是民主和自由。誰能給人民這些，人民就支持誰。這比軍委副主席的權力更重要。在今年開始的下一輪中共內鬥中，誰能給人民他們所要的東西，誰就搶佔了先機。軍委副主席和意志、手腕加在一起，也不如人民的意志更重要。

這就是我對未來中國前途的預測之一。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