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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沒有盡頭的上訪......

 2009-11-25 22:03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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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我就知道在我的姥娘(母親的媽媽)家一個街裡有一個女人,她的男人死了,她還有一個傻兒子,他的名字在我記憶中就是叫"憶景的老婆"。就是這幾個字,發音就是這樣的。我不知道她的真名,他的兒子不是特別的傻,還可以騎自行車,種地,可以進行一般的對話,就是智力低下。後來,聽別人說,孩子的舅舅(就是她的哥哥或者弟弟)在文革中批鬥時被打死,黎明時分丟到了井裡,說是自殺。由於年代久了,去問好多人,沒有人知道究竟是怎樣,甚至有人說她和她死去的孩子的舅舅通姦,才生的這個傻兒子。

後來,我知道這個女人一直在上訪,她經常到我姥娘家裡去,說她找了公社書記,還說公社書記拿出了錢,好大一疊,她說這就是說明他們理虧了。當時年齡太小,沒有更多的記憶。

後來,我上了高中、大學,再後來,我的父親在買菜時和一個菜販發生了衝突,被打成重傷,那一方財大氣粗,聲稱花多少錢扔了局裡,也給不了你們一分。

由於工作十分繁忙,無法脫身,我的弟弟告訴我,母親在一次縣裡開常委會時,衝開門,一下子跪在地上......,我無法想像當時確切是什麼場景,我知道的太少了,好在,那一家只是有錢,還沒有什麼後臺。在3年之後,事情終於得到瞭解決,給了我們部分賠償。英國有句諺語:遲到的正義非正義。不管怎麼一個結果,畢竟我的母親不必再天天奔波於國家政權之間了。

記得母親到石家莊中級法院反映問題時,我們遇到了那個女人。她還是絮絮叨叨的同我母親說著什麼,我當時沒有聽清,看來她的征程比我們的要漫長。她的傻兒子也曾經去上訪,由於智力有問題,沒有人拿他當一回事。聽街坊鄰居說,人家告訴他:你回去吧,回去我們就給你解決,這個傻小子樂哈哈逢人便說,喜形於色。

再後來,又過了許多年,那個女人得了食管癌,在發現之後的幾十天內放射治療,不久,便大吐血死亡。那個沒有了依靠的傻兒子先是在一個親戚家,親戚家感到了厭煩,讓他到街裡的油條攤上"隨便吃",兩個月後,他終於去世。

一個沒有盡頭的上訪,就這樣結束了,歷經了四分之一個世紀還要多,我不知道中國有多少上訪只能有這樣一個結局,我知道我們都是草民,沒有任何辦法。不知道這樣的悲劇還會不會重演。我只是把歷史記錄下來,好讓周圍的人們知道這一切。

因為許多人他們文化不高,更不會上網,我只能在信息封鎖中默默盡力,這是我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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