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紅雨:修煉者的苦難是人性的試金石

與永恆的美艷無比威力無窮的大自然相比,一個人的生命是極其短暫而脆弱的。短暫而脆弱的一個人的生命,不僅隨時隨地會受到天災戰爭車禍人害等突然襲擊的威脅侵犯毀滅,還會遇到疾病苦痛的必然折磨。是人,就一定會生病,這是誰也否定不了的真理。生了病一定要上醫院,就不是真理而是很多中國人親身否定過的事實。尤其是在共產黨搞的三十年改革之中,生病不上醫院,已成為越來越多中國人自覺的選擇。看一次感冒幾百元,住一次院幾千元,開一次刀幾萬元甚至幾十萬元,對於" 喝酒基本靠送, 抽煙基本靠供, 工資基本不動,老婆基本不用"的共產黨官員們,當然是小菜一碟,但對於月薪只有千把元的下崗工人,農民工,退休老人乃至一般城鄉平民來說,無疑是極端恐怖的天文數字。共產黨官員可以在住院其間大收禮品,而平民百姓付不起住院費,開刀費,只好不住院,不開刀,在家等死。如果是晚期疾病,如果能夠速死,在家等死也是中國老百姓的一個福份。但如果是慢性病,如果不能速死,看不起病付不起高昂住院費開刀費的平民百姓們,總不能在家等死。病看不起,日子還得過。醫院住不起,就在家裡採取土法治療煉功治療體育鍛練等方法來治病健身,不僅有益於己,對其他人也毫無妨礙。任何一個思維正常的人對此都絕無反對的理由,相反,還會對這些自強自立的病人深表理解同情乃至讚嘆。

一個人有病不上醫院而獨自在家裡煉功健身,是一件無可非議之事。如果一群有病之人,在公園裡或在廣場街道邊集體煉功健身,是否同樣是件無可非議之事呢?同病相憐,稍有點生活常識的人,都會作出肯定的答案------無可非議。一個人有病不上醫院,是一個人的自由,是一個人的權利,一群有病之人集體煉功健身,同樣是這群人的自由,這群人的權利。只要他們的集體煉功不妨礙交通,不對他人造成傷害,人們不僅不會過問干涉,相反,這種集體煉功活動甚至還會吸引很多沒什麼病的健康之人參加到他們的行列裡。

這些有病與沒病的集體煉功者如果按照一個他們喜歡的教材煉功健身,如果像滾雪球一樣蔓延到全國的城鄉,如果這些集體煉功者不僅煉功健身,還追求做人的真誠與善良,還追求個人道德的發揚與升華,還信神與求靈,是否還是件無可非議的事呢?是否還是件他人無權過問與干涉的事呢?

喜歡,討厭,都是人的一種天生的自發的情感,誰願意做自己討厭的事呢?一件人們喜愛的事會很快地蔓延開來,本來就是一種很正常的社會現象。流行歌曲流行時裝之所以能夠流行,就在於人們喜歡,人們喜歡煉功健身,煉功健身才能流行。一個人煉功後,身體明顯感覺好起來了,一家人鄰居朋友也受感染,也跟著煉功健身,又有什麼不可以呢?感覺,精神,思想,信仰純屬個人的事,他人有什麼權力干涉過問?在以暴力消滅私有制建設共產主義為歷史使命的共產黨官員們,用暴力打倒資本家,地主,富農,自己成了資本家暴發戶之後,在億萬勞動人民下崗承包土地被強佔房屋被強拆,付不起醫療費,房費,學費反被媒體文化精英們侮辱為無能懶惰之後,在假藥假酒假煙氾濫成災之後,集體煉功健身者自發地追求說真話,做善事,又得罪了誰呢?這些看不到前途,看不到正義,得不到政府保護,得不到法律救援的老頭老太們相信神幫助他們驅除了疾病,恢復了健康,相信神會給他們帶來平安與幸福,招惹了誰?犯了哪門國法?

然而,世界人口第一的大國卻偏偏容不下這些安分守己誠實善良的修煉者,對他們大打出手。邪教,一個法律上沒有的罪名,在一夜之間,被共產黨強加到這個修煉群體頭上,隨之,全國城鄉,凡參加過修煉群體活動的人,無論是老還是少,無論是知識份子還是大老粗,統統被調查訊問,輕的進學習班,重的則被關押監禁逮捕。駭人聽聞種類繁多的酷刑肆無忌憚地施加在這些修煉者孱弱單薄的身軀之上。邪教,邪惡的宗教。世界上有邪惡的宗教嗎?不能說沒有,凡鼓動人們用暴力侵害無辜的宗教理應算做邪教。但這個修煉團體鼓動信徒們用暴力侵害無辜了嗎?沒有,這個修煉團體的教義上根本沒有這一條,這些善良誠摯的修煉者從未用暴力傷害過他人。相反,倒是共產黨的建黨學說共產黨的指導思想馬克思主義才公開號召信徒-----共產黨員帶領無產階級用暴力消滅私有制,用暴力消滅人類社會所有現存的社會制度,用暴力消滅資本家地主富農及其子女,用暴力消滅一切共產主義意識形態的敵人。共產主義是欺騙,社會主義是暴力,馬克思主義指導下的共產主義運動使上億人死於共產黨的暴力之下,其對人類的傷害遠遠超過了人類史上所有宗教戰爭的總和,馬克思主義的信徒共產黨搞的斯大林主義毛思想鄧理論江代表胡和諧紅色高棉主義金日成主義意識形態,才是人類最大最凶殘的邪教。

共產黨的邪惡,不僅僅在於用暴力消滅他們自行劃定的階級敵人,還在於用暴力消滅他們隨意認定的意識形態敵人。如果右派言論,造反派紅衛兵,六四學潮還能牽強附會地成為共產黨的政敵,必須無情消滅的話,那麼,安分守己孱弱的像螞蟻一樣的修煉者則無論怎樣想像,也與政敵挂不上邊,但共產黨不僅照樣對他們下毒手,且手段的毒辣殘酷性還遠遠超過了共產黨對右派造反派下過的毒手。這裡既有共產黨滅絕人性的本質使然,也有一種共產黨臨盡末日的恐慌感潛意識動作。無論共產黨給改革貼上什麼特色標籤,都掩蓋不了馬克思主義的本質是消滅私有制實行公有制,而共產黨政府成為全國唯一的大地主,共產黨官員紛紛成為資本家的鐵的事實,無疑宣告了為工農翻身求解放的社會主義革命共產主義理想是個天大的謊言,無情地宣判了共產黨是個沒有信仰只有無窮的權力貪慾的邪惡集團。信仰,是任何一個社會組織的凝固劑,沒有精神信仰失去精神信仰的組織結果只有一條-----崩潰。沒有信仰只有權力為凝固力的共產黨中,享受不到權力任何好處的基層組織實際上早已癱瘓解體,被權力帶來無窮好處的共產黨中上層則腐敗節節上升。至於共產黨頂層所依賴的最後一個庇護所- -----愛國主義,也早被識破共產主義謊言的中國人不屑一顧。人們對央視大火的狂歡,就是在下意識裡把躲藏在愛國主義庇護所裡的共產黨揪到光天化日之下遊街示眾。

共產黨對於這些不可遏制的離心潮流的恐懼心態,在歷屆黨魁掛在口頭的"亡黨亡國"中表現得淋漓盡致。這種末日恐懼感又導致共產黨對任何一種可能崛起的新中心格外的警惕嫉妒憎恨,導致共產黨必然瘋狂地打擊鎮壓任何一個他們認定的潛在政敵。但這種病態的打擊又不斷地逼使本來不問政治的人走上反抗之路,從而使共產黨的政敵有增無減。

專制統治者的末日恐懼就是人民的勇敢興起,人民紛紛勇敢地走上街頭餞行憲法賦予的言論自由出版自由宗教自由遊行示威自由等權利之日,就是共產黨垮臺之時。從修煉團體不屈不撓的反抗到各類群體的街頭騷亂,無一不是共產黨末日恐懼感製造出的麻煩。更為可怕的是,這種麻煩,與右派造反派六四學生給共產黨製造的麻煩有了一種性質上的巨大差別。共產黨殘酷獨裁六十年,壞事做絕,雖然也遇到一些不斷的反抗,但無可否認的是,這些反抗基本上是稍微有點不聽話的孩子對神聖父親的反抗,是相同血緣親密無間的大家庭內誤會似的反抗。因而,這些反抗,不僅很難有什麼實際效果,且很難持久,往往曇花一現。而來自修煉團體訪民們的大範圍的持續頑強的反抗,對於共產黨來說,卻是從未有過的第一次。它的重要性,不僅僅是第一次,而是反抗的對立性,平等性。修煉團體的反抗,是人對人的平等立場上的反抗,而不是撒嬌的孩子對慈祥的父親的反抗。是自由對專制的反抗,民主對獨裁的反抗,法治對人治的反抗,而不是人民民主專政對無產階級專政的反抗,不是胡溫新政對江代表的反抗。修煉團體的反抗是對共產黨極權意識形態及其體制的徹底否定毀滅,而不是共產主義理論左右之爭或共產黨獨裁的改革改良。

這不是在搞政治嗎?這不是在反黨嗎?說的對,這是在搞政治,這是在反黨。難道宗教信仰者就不能搞政治嗎?不能反黨嗎?世界上最大歷史最悠久的基督教,兩千多年來,哪一天不在搞政治?哪一個教皇沒有搞過政治?美國四十多位總統,有幾個不是教徒?絕大多數信教的美國人,四年一次的選舉總統,難道不是在搞政治?政教分離指的是國家絕不能過問干涉個人的精神自由,國家不能扶持一個宗教而打擊其它宗教,而不是指宗教信仰者不能過問國家的制度,不是指宗教信仰者不能捍衛自己的人權,不是指宗教信仰者不能反抗國家的專制獨裁行為。搞政治反對共產黨何罪之有?共產黨獨家制定的國家憲法,也沒有哪一條明確規定,中國人民反對共產黨有罪。相反,憲法倒是明文規定:" 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切權力屬於人民。一切國家機關和武裝力量、各政黨和各社會團體、各企業事業組織都必須遵守憲法和法律。一切違反憲法和法律的行為,必須予以追究。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有言論,出版,集會,結社,遊行,示威,有宗教信仰自由。"依據憲法與事實,很顯然,犯罪的絕不是修煉者而是共產黨。包括修煉者在內的所有中國人民反黨不僅不是犯罪,而是在維護法律的尊嚴,在捍衛憲法賦予的人權。對共產黨肆意踐踏憲法犯罪行為的任何一種方式的鬥爭,不僅不是犯罪,反而是每個良知尚存的中國人應盡的不可推卸的責任。

搞政治,是人的本性,自衛反抗,是人的天性。搞政治,是人類文明的標誌物,是人與野獸的分水嶺。是充滿著利益衝突的艱辛的人的社會生活迫使人天生的要搞政治,迫使人必須建立國家,但人建立國家並不是要國家奴役人,而是要國家成為保護人的天生的言論自由宗教自由結社自由等人權的工具,保護人的人身安全的工具。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國家可以打碎重來。國家為保護個人生命而存在,國家必須受到人的控制,人既要國家又要控制國家必須建立一個良好的政治制度。人類數千年的經驗及理論有力地表明,這個良好的保護人權的政治制度就是民主制度。但民主制度絕無可能從天上掉下來,它在任何一個國家的奠定,都是該國人民前仆後繼浴血奮戰的結果。歷史還告訴人們,宗教信徒的獻身精神在民主制度建立的艱難過程中,往往起到了極其重要的作用。中國人至今依然生活在殘暴的專制制度下,有多種原因,但不可否認,中國沒有持久的宗教運動是原因之一。基督教信徒為了民主自由大無畏的獻身精神來源於他們的堅定信念,即上帝面前,人人平等。有著堅定信念的人,其行為往往也堅定有力,持久頑強,不怕犧牲。中國修煉者自發地組織起來煉功健身,與己有益,與人無害,本來與政治毫無關連,但卻遭到共產黨的殘酷打擊迫害。修煉者面對共產黨的非法打擊迫害沒有低頭,沒有下跪,而是挺起腰桿反抗,他們只要有機會,就絕不停止煉功,只要有機會,就散發傳單,粘貼標語,向人們述說他們的苦難,向人們揭露事情的真相,向人們控訴共產黨的違法犯罪行為。修煉者們這一切勇敢行為,同樣來源於他們的堅定信念,來源於他們堅信: 踐行憲法權利無罪,堅持信仰無罪,傳播信仰無罪、宣講自己的苦難遭遇及澄清事實無罪!來源於他們堅信:人性是不可戰勝的,神與他們同在。

修煉者的反抗,是為了他們自身的解放,是為了使共產黨肆意踐踏他們人權的罪惡行徑早日終結,這一點沒有錯。修煉者也是人,是人就有私心。但共產黨肆意踐踏人權的罪惡行徑早日終結難道不是所有民主人士的宿願嗎?難道不是所有民主人士的嚮往嗎?難道不是所有中國人的福音嗎?共產黨的殘暴統治難道僅僅對修煉者實施過嗎?如果被共產黨殘酷鎮壓的地富反壞右分子及其子女,被大躍進餓死的中國人的後代,在文革中被殘酷批鬥的工人,學生,知識份子,六四被槍殺學生市民的家長老師同學朋友們,被共產黨搶去承包土地的農民,被共產黨強行拆掉房屋的市民農民,被豆腐渣校舍,三鹿奶粉奪去生命的孩子的家長們,被共產黨搞的家破人亡的所有中國人,都能像修煉者那樣對共產黨不抱任何幻想,都能像修煉者那樣關心自己的私人權利,捍衛自己的私人權利,堅忍不拔地公開反對共產黨肆意踐踏人權的犯罪行為,共產黨能夠肆無忌憚地殘暴六十年?如果沒有修煉者多年來的反抗與奉獻,沒有幾十位律師勇敢地站出來為修煉者辯護,沒有成百個為了言論而坐牢的持不同政見者,沒有成千上萬個訪民的鍥而不舍,沒有一年十幾萬起的街頭騷亂,能有共產黨專制獨裁史上最普遍最強大的人民覺醒與抗暴的今天?二十年來,一年復一年地坐在家裡寫寫給美國總統國務卿的公開信,請求他們給共產黨施壓,一天又一天地坐在電腦前斟字酌句,拼湊憲章,乞求威權統治者啟動政治體制改革,除了證明自己的卑怯懦弱奴性無能之外,還能證明什麼呢?共產黨長期的猖狂,是中國人長久怯懦怕死的反襯物,無私者往往是弱者。

"修煉者反一黨獨裁我們歡迎,但修煉者也搞迷信,也搞個人崇拜,也搞獨裁,要是他們上臺了,比共產黨還要搞獨裁,還要壞。"說這種話的人對於愛黨愛國的毛糞鄧糞黨糞們來說,是他們被滅絕人性的馬克思共產主義理論沖洗過的貧乏腦袋發出的正常聲音。而對於那些二十年裡毫無作為的民運領袖自由主義精英來說,只能是他們同樣被滅絕人性的馬克思共產主義理論沖洗過的貧乏腦袋發出的病態酸葡萄哀怨。宗教總是排他性的,沒有迷信還叫宗教?宗教迷信及個人崇拜,與政治權力迷信及個人崇拜,風馬牛不相及。基督教,中國修煉團體組織上的來去自由,與共產黨嚴密的軍事化的黑社會化的組織形式,是兩個性質截然不同的事物。修煉團體的獨裁能夠把批判者關進監獄?中國大陸除了高智晟夫婦外,還有幾個人敢公開發表聲明退黨?高智晟一家人為此下了地獄,美國人能因為罵上帝而被下到監禁毒打的地獄嗎?共產黨下臺了是民主還是獨裁,是你獨裁還是我獨裁,只有天曉得,人只有等待,而不需要人操心。不能坐著乾等需要人迫切操心的不僅僅是逼迫共產黨盡快下臺嗎?這並不是說對宗教對修煉團體不能批判,只是說不要使批判的言論暴露自己的無知與淺薄而讓人笑掉大牙。美國的本質是新教,偉大的美國恰恰是一群搞上帝崇拜的最虔誠的教徒流血奮戰建立起來的。但美國教徒暴力革命的後果不僅不是更大的暴政,反而圓了人類政教分離長久的夢。修煉者的反抗不是要染指政權,而僅僅是要求政權不要干涉他們的精神自由,干涉他們的修煉自由,僅僅要求讓只有一次的短暫脆弱的人的生命順其自然的平安渡過。在一個沒有宗教傳統的古老大地上,在政教分離民主自由已成普世價值的今天,在共產黨已喪盡人心的今天,共產黨倒臺後,有出現一個宗教國的可能嗎?有出現一個毛鄧式共產極權暴君的可能嗎?二十年來自己一無所能,卑怯得像只一心鑽進硬碟裡避難的老鼠,卻對越來越多甩掉知識精英甩掉理性程序而勇敢走上街頭者形成的對抗共產黨的新潮說三道四,指桑罵槐,赤裸攻擊,最好不過地有力證明,這些半吊子的民運領袖,這些半吊子的自由主義精英,用頭腦裡的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殘片,與沉澱在骨髓裡的奴性相結合,鑄就出一個陰暗冷酷充滿嫉妒猥瑣的市儈之心。

修煉者的苦難,是人權的災難,修煉者的反抗,是人性的反抗。對待修煉者苦難與反抗的態度難道不是鑒別真假民主人士的 X光鏡嗎?難道不是鑒別一個中國人有無人性的試金石嗎?修煉者悲慘的遭遇還在繼續,修煉者頑強的反抗還在進行,修煉者的苦難與反抗正在拷問著每一個中國人的良知。

上帝為中國修煉者流淚,上帝也為中國修煉者驕傲。


(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立場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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