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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國美女──西施

作者:陳菽蓁  2009-03-03 21:45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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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色天下重,西施寧久微?
朝為越溪女,暮作吳宮妃。
賤日豈殊眾?貴來方悟稀。
邀人傅脂粉,不自著羅衣。
君寵益嬌態,君憐無是非。
當時浣紗伴,莫得同車歸。
持謝鄰家子,效顰安可希?
《王維‧西施詠》

早春,苧蘿山若耶溪冰雪消融,水色映曳在暖暖陽光下,只見顏色瑰麗光影層遞,隱約聽得的輕脆水聲,交織在此起彼落的笑語聲中-春天來了!

時值春秋末期,越國,夷光的家就住在小溪不遠,儘管溪水猶自冰冷沁心,少女夷光和同伴們可不理會那些,趁著大好春光,在溪邊任意嬉戲斗鬧著,水中的長紗就讓溪水照管去,近午時分,大夥兒玩鬧夠了,再合力浣洗一番便是了。

夷光玩得最凶,光潔的臉上燦爛怡人,靈性純淨得如同清澈見底的溪水,笑聲在溪水和同伴嬉戲聲中飄蕩。微風春陽中,水面迎來若有似無的輕霧,范蠡站在溪邊望著巧笑倩兮的儷影,一時之間頓然忘失所以了。

夢中何曾見過如許令人眩目的面容呀!在這青山秀水之間,居然孕育出如此人間少有的絕色佳人,隨著被吳國所敗的越王勾踐,到吳國為奴,三年間歷盡艱辛和屈辱,方得返回故國的越國上大夫范蠡,此刻因為這個面容而震驚、而目眩神迷了。

夷光渾然不知自己即將踏上截然不同的生命旅程,只是被呆立在溪邊的人吸引住目光,她意識到他是與眾不同的,因為他卓然不群,氣質不俗,面孔有不同於常人的堅毅,深沉智慧的眼神裡,隱藏著不易察覺的感情,夷光疑惑了:「他是誰?」「她是誰?」範大夫也在心裏問著,「西施」,他聽見她的同伴這樣喚著她-「西施」。

越國是不能長久處於劣勢的,戰敗的恥辱讓越國上下無時無刻不在為了復仇而準備,文種與范蠡擬定「興越滅吳九術」向勾踐獻計:「臣聞五色令人目眩,故妙舞清歌,害人之謀,蛾眉皓齒,伐性之斧」,因此九術之一最有名的就是「美人計」。

他倆建議勾踐獻上美女給吳王夫差,一則表示臣服之心,以鬆懈吳王的戒心、二者眩惑吳王心智忘忽國事,越國正好趁此時機生聚教訓、充實國力,並靜觀其變以待時機。

於是這一位山邊小村、溪邊浣紗的美女西施,被召入宮賦予重責大任了。越宮三年,西施習歌舞、練語文、熟禮儀、精樂曲,甚至刺探吳國軍情、提供情報等技巧無一不備,一心只為邦國大計。

昔日鄉野浣紗女,如今已是色藝雙全的絕世美女,那一日青山水邊的的相遇情懷,只能深深的埋藏心底深處,若有兩心相知的情愫誓約,怕只得夢中追尋了。

自恃氣吞河岳、春秋霸主的吳王夫差,自然也要稱臣於這位受過精心調教、天資國色的美女了,儘管老臣伍子胥心焦上薦:「不可,王勿受也。臣聞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昔桀易湯而滅,紂易文王而亡,大王受之,後必有殃!」伍子胥固然忠心謀國,但是夫差躊躇滿志豈會聽從?西施身負家國興覆大任而來,又怎會屈服在吳人與朝臣嘲諷、排拒壓力之下?

吳王更加驕橫淫奢了,為了歡宴歌舞,「館娃」、「靈館」建起來了,西施最擅長跳「響屐舞」,於是「響屐廊」筑好了,西施裙襬繫著小鈴鐺,穿起木屐翩翩起舞,聽著「響屐廊」上響起的曼妙樂音,看著令他心旌神馳的婀娜曼舞,夫差願意傾世上所有,只願此刻常在眼前,何況當今諸侯國之中,吳國已是強者,伍子胥之言,不可信!不可信!

因此夫差執意御駕親征,派兵攻打齊、晉兩國,意欲奪取中原霸主。這,正好讓積蓄已久的越王乘虛而入,勾踐率十萬精兵,直攻吳都。

可憐大勢已去的吳王夫差,想當初為讓西施可以遠眺故鄉,他花了八年時間,動用吳國巨大人力物力,重建當年他父親闔閭練兵的場所--姑蘇臺,卻也成了自己的斷頭臺,他就在這裡被越王勾踐所殺。

至於西施的結局是世人所樂見的:范蠡功成身退,堅辭越王勾踐的高官厚爵,選擇帶著西施共乘扁舟漂泊而去。

吳越相爭的殺戮記憶,且靜待太湖的暮靄與山嵐用餘生洗淨,有關於愛情的故事,就留予後人去傳頌揣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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