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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記憶:毛澤東不怕林彪、怕林立果(圖)

 2008-06-02 23:52 桌面版 简体 打賞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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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雖然是全民族共同的災難,但每個人有每個人不同的"文革"。文革是一場全民族的運動,作為一種歷史的記憶,深藏在每一個經歷者的內心深處。歷史上從來沒有一場政治運動,在人們的心理上和精神上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記。
 
日前,在紐約召開的文革四十週年國際研討會的會上會下,與會者就"文革中的個人記憶""今天如何看文革"問題,對記者講述了各自的感受和想法。
 
毛澤東不怕林彪、怕林立果

圖:前空軍幹部、林立果同僚的陳昭。

陳昭:文革期間,我一直在空軍工作,跟林立果是同事。我在空軍政治部,是幹部處的任免處處長。林立果是作戰處的處長。我跟林立果有過接觸。在我印象中,林立果是個有才華、有思想的青年人。他跟人談話,要求對方談出思想和觀點來。林立果在空軍中確實很有威信。他是個有魅力的人。口才很好,講話很吸引人。他還愛好科技,搞過空軍雷達天線的改造。毛澤東對此還專門有過一個批示,說是不能叫作發明,叫作技術革新。

林立果雖然才氣橫溢,可是生性卻非常見腆。小時候,人家都說他像個女孩子。林家兩個孩子,林立果和林豆豆,都很內向。為此,林家還特意叫這二個孩子,到羅瑞卿和楊成武家,學習如何跟人交往。

我認為,毛澤東不是怕林彪,而是害怕林立果。毛澤東表面上把林彪作為接班人,其實根本不是。毛不想讓林彪接班。林彪不掌軍權。1959年林彪剛剛上任國防部長時,管了一段時間。然後,林彪就一直請病假,直到65年再出來。相比之下,賀龍很愛抓權。林彪在權力上很淡泊。

林彪走進權力中心,是被毛逼出來的。軍權並不在林手裡。楊成武都講,林彪作為接班人,跟劉少奇很不一樣。軍委辦事組,林彪只開過一次會。跟林彪關係那麼好的邱會作,也只去過林家一次。林彪不喜串門。葉群當林辦主任,是毛指定的。因為林彪身體不好,老是逃會,於是毛就對林彪說,你有病,就叫葉群代表你來開會。

鼓動夫人參政,可能是毛澤東的一種策略。首先是讓王光美參政、然後是讓葉群參政,我覺得那都是在為江青參政鋪路的。

毛怕林立果的年輕,怕林立果在軍隊裡的影響。571工程紀要裡面,肯定有林彪的想法。雖然林立果的思想高度,也能達到一部分,但主要來自於林彪的想法。不過,至今還沒有證據證明林彪看過那個紀要。但林彪很早就流露過對毛的那種看法,當著毛澤東的面批評秦始皇。

按說,我是文革受益者。我本來是空軍一高專的教員,一下子當了空軍政治部幹部處任免處的處長。我當時向江騰蛟拉了一個材料,八大的中央委員有多少被打倒。我們那時已經對文革不滿意。當時懷疑中央文革,勢不兩立。林彪還曾經要槍斃江青。林和江當時吵翻了,林叫江滾。葉群從中說和,江青服軟了。軍隊裡的人大都看不慣江青,從一開始就看不慣江青。軍隊裡的人對上海的張春橋和姚文元也很反感。

"913事件"發生後,我被關了3年。罪名是"攻擊無產階級司令部"。可我當初乃是全空軍的學毛選積極份子。空軍黨委就因為這個才提拔我的。後來我們把造反派打垮後,從極少數變成多數,我們掌了權。

我被關了三年之後,又流放了三年多。關押期間,家屬不許探望。然後流放到農場裡,勞動,餵豬。1975年,上面做了個結論,屬於"上了林彪賊船的人"。

1978年,鄧小平在1月份空軍全軍政工會議上發表講話,把我們通通加重處置。當初,我們被關押是因為兩條罪狀,一是"惡毒攻擊無產階級司令部",也就是"四人幫";二是吹捧林立果。當時,"四人幫"已倒臺了,第一條罪狀已經不成立了,可是,鄧小平依然把我們作為敵我矛盾處理。我被"雙開" ──開除黨籍、軍籍。我是全軍中唯一的一個沒有工資的人。從此,再也沒有人管我。我什麼工都打過,開車,端盤子,等等。我直到現在,都沒有一分錢的收入。

至於鄧小平為什麼那麼做?不但不給林彪平反,還重重地處置我們這些林彪案件的受害者?我認為,應該從鄧小平的個人品質上找原因。建國以後,鄧小平一直很紅。在反右和反修運動當中,鄧小平都是主力和主將,而林彪是完全退在一邊的。文革起來後,林彪還講過,劉鄧不應該打倒。當年在林辦工作過的人,曾經寫過一個回憶錄。那人是專門給葉群講歷史的。

據他回憶說,他當時看到兩件事情,感到很吃驚。一件是,他發現林彪的床頭放著劉少奇的《論共產黨員的修養》。還有一件是,林彪全家上下,都拿報紙當手紙,而報紙上印有毛澤東的像和毛澤東的語錄。那要是在普通老百姓家,輕者挨鬥,重則都可能要殺頭的。

今天回首"文革",我不想糾纏在個人的問題裡。但一定要把"文革"的來龍去脈弄清楚。建國以來問題的那個"決議",寫得不對。什麼叫做"兩個反革命集團"?林彪跟"四人幫"不一樣。林開始是跟著毛澤東,後來跟劉少奇一樣,老革命遇到新問題。林也不知道。等到慢慢看清了,林彪完全消極了,有時甚至對抗。

林彪1969年就想從階級鬥爭轉到生產建設上。陳伯達到毛家灣,向林彪請示時,林彪就表示了那個意思。林彪對毛澤東熱衷的階級鬥爭,採取"三不"的消極抵抗的方式:不建言,不報憂,不干擾。林彪平時很少關心國家大事,每天不過聽人念文件罷了,上午一次,下午一次。林彪的屋裡黑得像個影劇院,根本不像個指揮所,而像個墳墓。假如要奪權,屋裡怎麼可能那麼安靜?應該整天電話不斷,到處串連,四處指揮才是。可見,林彪根本沒有權力上的野心。

之所以打倒劉,是劉不太壞

胡平:我是老三屆──高中六六屆,1966年文革發生時在成都十九中。由於家庭出身黑五類(生父被中共以反革命罪殺害,繼父以反革命罪被管制),長期受歧視。

文革初期,"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的對聯傳到成都,校文革主持三天半辯論會,其中三天在批判我,我則不斷地上臺反駁。我是全校第一個提出給關進牛棚的老師平反,把他們從牛棚解放出來,創辦了成都市中學生第一份鉛印小報《中學戰報》,全版批判"血統論",全文轉載遇羅克文章,運動後期被辦學習班,說我為牛鬼蛇神翻案(因我主張解放被打成階級異己分子的校長),也追究我轉載遇羅克文章事(因我在文革期間未去過北京,無法說我和遇羅克們有什麼組織聯繫,遂作罷),直到毛髮表最新指示"知識青年上山下鄉",我才解脫出來。一下農村就被列入另冊,70年在農村又開大會批判我資產階級思想,等等。

我從1992年開始寫個人的經驗與思考《寫在世紀之交》,發表在《中國之春》和《北京之春》上,斷斷續續,至今還沒寫完,但上述事情大部分都已寫到。

在69年夏天,我們幾個朋友議論文革,一位老造反朋友就說:過去我們總說老保們受矇蔽,其實我們也是受矇蔽,受了個大矇蔽。

文革的造反運動確實打擊了各級黨組織,但是它幫助強化了毛的個人權力,使極權統治登峰造極。

中共在全盤否定的名義下禁止對"文革"的清理,一部文革史已經被搞得混亂不堪。

另外,所謂批判反動路線和真正的保護人權也還畢竟不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造反派不僅僅反對當權派壓制群眾,他們還積極地揪鬥走資派和批判資本主義修正主義。眾所周知,在被揪鬥的走資派中,首當其衝的是彭德懷、鄧拓式的幹部;在被宣布為資本主義修正主義而狠加批判的各種政策和觀點中,主要是那些比較務實和稍具自由化色彩的東西。

造反派是以反對資產階級反動路線的名義反對政治迫害的,是以堅持毛主席革命路線的名義保護自己打擊對方的,結果就成了為毛的例如三面紅旗一類罪惡背書,倒去批判那些在經濟政策和文化政策上比較務實的和稍具自由化的東西。

不錯,毛劉都是壞蛋。我們既然有機會借毛這個壞蛋之力去打倒劉這個壞蛋,何樂而不為?但問題是,毛之所以要打劉,不是因為劉的壞,而是因為劉的不太壞,因為劉還有一點好。毛是因為劉搞了點修正主義,多少糾正了點自己的錯誤,使中國走出大飢荒,才對劉無比忌恨,必欲除之而後快的。造反派助毛打劉,是幫助大壞蛋最壞的方面去打擊小壞蛋最不壞的方面。

不錯,有一些造反派只是打起毛的旗號反迫害,他們只是打毛的旗號去打擊壓制他們的那些當權派。但是你只要打的是毛的旗號,你就不免被毛所利用。保守派同樣打毛的旗號。有沒有人是打著紅旗反紅旗呢?有,但很少很少。大多數人無非是有點實用主義罷了:對自己有利的多講,對自己不利的少講或迴避。但大多數人還是承認毛的權威的。這當然是過去十七年洗腦的結果。這正是毛敢於發動文革的本錢。

文革中,各派都打毛的旗號保護自己,都打毛的旗號打擊對手。於是毛的權力就達到頂峰。在這種情況下,不論哪派贏得上風,哪怕佔據了中央權力,也不敢公開打出反毛的旗號,因為他們擔心一打出反毛的旗號就會立即招來"全黨共誅之、全國共討之"的災禍,誰還能當赫魯曉夫?誰還敢當赫魯曉夫?這樣,毛就可以高枕無憂,死也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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