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在臥室裡還會有什麼正經事。"丈夫不無幽默地說。
"少來這一套,我今天真的有事呢。"
"什麼事這麼要緊?" .
"有關證券方面的事。"
"我們不是有約定,不談我工作方面的事嗎?"丈夫馬上警覺起來。
"又不是跟你打聽什麼內部消息,你緊張什麼。"妻子瞪了丈夫一眼"人家問一點有關我國證券市場方面的知識也會違反紀律?不問就不問,有什麼了不起。"
"好,好,你問,你問。你只別生氣!不過,你不是在大學裡教經濟學嗎?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丈夫一臉的迷惑不解。 !
"我有一位好友,前天晚上,我們在一起喝咖啡,順便聊起股票的事。她說這幾年把自己的積儲全都買了股票,結果虧的一塌糊塗,真是慘不忍睹啊!"
"她是賭徒嗎?"
"你這是什麼話,你老婆是和賭徒為伍的人嗎?她還是經濟學教授呢!她的學生還經常出現在各類財經類電視節目中。"
"她不是賭徒那她到股市去幹嘛?她不知道股市是賭徒的天堂嗎?"
"人家去股市投資呀!你們不是想盡辦法叫老百姓來股市投資嗎?"
"投資、投資,你知道什麼叫投資嗎?現在股市裡只有國有股和法人股有投資價值,2-3元一股的國有股、法人股與10-30元一股的流通股是同股同酬, 可你們又買不到,你投什麼資?你看用友軟體的董事長王文,2002年用友軟體的分配方案是每10股派6元,按他所持的股份除掉20%的稅一個人一次分紅就分了3000多萬元,按現在的淨資產算每股也只有8.83元,更何況每股的淨資產裡面還有一大部分是由於公司上市給他帶來的,這叫拿著股民的錢賺股民的錢。可股民用五六十元的價格買一股卻與他同樣分紅,你這是投的什麼資?"
"既然這樣不合理,為什麼不將國有股和法人股按淨資產對比市價折換一下再分紅。"
"那樣的話股民幾年也分不到幾個子了。上市公司要有錢分紅,它還要削尖腦袋來融資?王文要不是個人有那麼多股份,他會現金分紅?他不知道玩個什麼10送幾的遊戲就得了。再說股價是不斷變動的,這種想法根本不具有可操作性。"
"這不是損害股民的利益嗎?國家為什麼就不管?"
"股民的利益?才懶得管呢!分給誰不都一樣,國家還可得20%的所得稅,要是玩起送股遊戲來,國家什麼都得不到。國家還巴不得企業用現金分紅呢。去年還硬性規定不用現金分紅的公司不准再融資,不然的話,這些‘鐵公雞(上市公司)'肯拔出一根毛。"
"唉!"妻子富有同情地嘆了口氣"怪不得經濟學家吳敬老先生把中國的證券市場稱為一個大賭場。看來這老先生一點也沒有說錯。"
"你還別提吳敬連,提起他我還真有點頭痛!"
"那是為什麼?真算起來他還是你們的老師呢!"
"你不知道他一個賭場論出來,害得我們有多慘!股市被蒸發掉幾千個億不說,上證指數從2200多點一路狂跌下來,簡直都快成世界末日了。股票發不出去,在證監會排著隊等著上市的公司喊冤一樣的喊,煩都快被他們煩死了。"
"照你剛才說的,那吳老就說的對啊!"妻子說。
"誰不知道他老人家說得對!你以為對的話就能夠隨便說嗎?這吳老也真是的,他也不想一想他什麼身份。中國首席經濟學家呀!有些話別人可以說,說了也沒事,可他不能說啊!"丈夫顯得有點激動:"要不是後來我們死磨硬掐地把肖老和他倆的得意門生請出來,在吳敬連老先生對面搭了個戲臺與他唱了那麼久的對臺戲,真還不知道這股市會跌到何處去。"
"可話又說回來,也許有些秘密在證監會裡像我這樣的小蘿蔔頭是沒法知道的。這出‘雙簧'戲是不是有意演給大家看的或是有意要擠‘泡沫'真的不得而知。"
"這場風波現在總算平息下來了。"妻子說。
"平息下來了?說的輕巧!還不知有多少後遺症呢。"
"還有什麼後遺症?" '
"你看看現在的股市,只要連發得幾隻股票,股市就掉頭往下竄;什麼時候發行股票還得跟大券商、基金老總們通個氣,還得配合他們來做‘行情';滿市場的折價基金就像一堆爛蘋果一樣沒有人要,新基金還怎麼發得出去。"
"發不出去就少發點嘛!"
"少發點!少發點老百姓手裡的錢會出來。儲蓄有10萬個億呢,這‘籠中老虎'不讓它瘦下來怎麼得了。國家等著錢用,這10萬個億擺在那裡卻不能隨便動,每年國家還得付100多億的息。老百姓的幾個多餘的錢現在是弄進股市裡了,即使是不炒股的人有多餘的錢恐怕也被子女、朋友借都借進股市了;就是那些有錢人的錢怎麼也弄不進股市,我們是辦法想盡了。"
"我看你們證監會也有過錯。早幾年,老百姓積極性多高,搶著買股票,一把把的鈔票往股市裡扔,那些個上市公司根本就不把這鈔票當錢用,像燒紙錢一樣的燒。一個要垮了的企業包裝一下就讓它弄幾個億,二、三年花光了又到股市裡配呀、增發呀,以為股市裡取之不盡。"
"你真是讀死書!"丈夫輕輕敲了敲妻子的頭接著說:"這也是‘扶貧政策'嘛!你想想,那麼多國營企業,有多少工人的飽問題要解決,你以為容易嗎?都下崗國家豈不會......能夠有錢投到股市來的人畢竟比人家*工資維持生活的人好吧。你說上市公司燒錢,那這錢燒到哪裡去了?還不是修了公路,搞了基礎設施建設。
你想想,‘中石化' 要不是在四個地方上市,弄那麼多錢,它哪有資格去國外拍外國石油公司的股權;拿什麼來參與國家重點石油工程建設?中石化燒掉了什麼錢,錢不都在這裡嗎?說大一點,這還關係到國家的石油戰略呢。你看湖南的上市公司‘電廣傳媒',增發了5000萬,搞了15個億不都是投到了湖南的廣電事業上了,不然,他們有些電視欄目怎麼和中央臺叫板。再說即使是上市公司搞了錢,亂投資,亂花,那這些錢也是被別的企業賺了,別的企業不也是國家佔大頭。
俗話說‘肉爛了在鍋裡',大股東掏空了上市公司的錢,那大股東又是誰?不還是國家的。你別想那麼多,橫豎就是一個理,只要能把這十萬個億里的錢弄到股市裡來就行,發行國債還要還,而發行股票得來的錢是不要還的。進來了的錢就別想出去了。"
"怎麼進來了的錢就不能出去了呢?"妻子迷惑不解。
"你怎麼出去,你出去就要另一個人進來,國家總不會拿出錢來買你的股票。"
"那到也是,怎麼這麼簡單的道理我就沒想到呢?"
"不管怎樣,那時後你們就應該好好管一管,現在把老百姓弄傷心了,不往股市裡扔錢了,你們又著急起來,再這麼下去,我看這股是遲早會沒戲了。
"哈哈!笑話。國家會讓這麼大一棵搖錢樹枯死?你做夢吧!"
"可這‘傷心地'誰還會來啊!"妻子搖了搖頭,真的很傷心的樣子。
"我們不正在想法子嘛,想一想,總會有辦法叫股民往裡扔錢的。"
"這股票到底值不值錢?老公,你說說這股票到底值不值錢?"
"你怎麼還問這樣的傻問題羅!我打個比方:這是過去的普遍情況,現在好些了。有一個國有企業就好比一些個舊鐵櫃,原價是每個1000元,現在恐怕只抵得二、三百元了。、企業、券商,會計師事務所,審計他們合在一起把這個舊鐵櫃去鏽(剝離不良資產)後,刷幾道油漆(包裝),然後送到我們證監會這裡來鑑定評估一下。
你不知道送這些鐵櫃來的這班人有多大的神通,我們有時也沒有辦法,也就只好爭一隻眼閉一隻眼地鑑定一下,然後按4000--9000元不等的價格(市道好的時候就抬高些價)賣給一些批發商(一級市場上申購的機構)和一些零售商(個人中籤者),這些批發商和零售商然後又按翻一倍左右的價格賣給顧客(二級市場上的投資者),以後就是顧客(股民)相互之間的轉讓,每個擁有這個鐵櫃的人都想以更高的價格賣給另一個人,最後總會落到一個倒霉鬼手裡賣不出去了,只好開始折價......你看這股票值不值錢?"
"這和搞傳銷有什麼差別?簡直是一個樣了。"
"老婆,我看你腦袋有些開巧了。"丈夫似乎在為自己這個貼切的比喻而自鳴得意。
"我這位朋友還有些外幣在那次B股對國內投資者開放時也被套在B股裡呢。還套得很慘!"
"活該!你別說了,別說了,我看你這位朋友真是木腦袋。這樣的人怎麼做的教授,真是電打懵噠!(長沙俚語:觸電後人神智不清)"
"她當時看了B股與國內的A股有那麼大的差價,心想風險不會很大羅。"
"B股在國外投資者手裡,就好比A股市場上的PT股票,沒有人要呢。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為了能夠將國企在國外上市,搞一些外幣回來,一直在維護B股的形象,你不知道國家有多少外匯被瑣在B股裡。
你以為外國投資者的錢就那麼好弄?2001年B股火暴的時候,復旦大學的謝百三教授扯起喉嚨喊,這要不得,要不得,把B股拉高,外國人賺了錢都跑了。他以為眾人皆醉,唯他獨醒。他哪裡知道這幾年B股前二十名交易量最大的機構都是中資機構,國家填進了多少外匯。
難道我們就不知道外國人賺了錢就會跑,權衡利弊,把國家的外匯解放出來,這是不得已而為之。這位謝教授就不想一想B股發行時,這些錢本來就是外國人的,只不過是讓他們拿回去一點點。
再說國內存有外匯的人都是一些有錢人,存在銀行裡還要拿國家的息,多討厭!讓他們拿出來給國家作點貢獻也是應該的。至於那些在 2001年六月份被允許進入B股市場的人,那哪裡是一群投資者,簡直是一群瘋子!一群電打鬼!"
"你還有完沒完?還真越說越起勁呢!你說我朋友是瘋子、電打鬼,那你老婆不也是瘋子,也是電打鬼!我要睡覺了,拜拜!"妻子說完扯過被子就把頭給蒙上了。
"......???!!!哦,天啦!不會吧?那位教授不會是你吧?哦,老天,真要命!你把家裡的外匯全部買了那該死的B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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