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孤獨終老 俄報披露蘇聯核彈組裝人員生活(組圖)

作為蘇聯核彈的組裝者,他們為鍛造國家核盾牌奉獻了青春。弗拉基米爾·扎伊採夫便是這樣一位無名英雄,他親手裝配了至少300枚以上的核彈。

嚴格篩選簽保密書

農專畢業後,扎伊採夫便響應政府號召去開墾處女地,隨後前往軍隊服役,並被送往位於烏茲別克的航空技術學校深造。扎伊採夫以全優的成績通過考試,前往莫斯科郊外的庫賓卡服役。

1957年,一批高層軍官來到他所在的營地,這些人是來為核工業招兵買馬的。

軍官問扎伊採夫:你是否願意穿白大褂在車間工作?是否希望掌握全新的、甚至不是每位將軍都有機會瞭解的新技術?他們描述的工作條件令所有人動心不已,大家紛紛報名,但最終只錄取了包括扎伊採夫在內的4人。

克格勃對4人的履歷及家人政治面貌進行了半年的漫長審查。有位入選者的堂兄弟曾有過一次偷竊記錄,此人馬上被除名了。此外,他們還接受了兩次相當嚴格的體檢。



守護俄軍核基地的A-10部隊

經過層層篩選的人員乘坐被帘子遮得密密實實的汽車,抵達莫斯科西郊的一處秘密地點。大門打開,是戒備森嚴的哨所和三層電網。樹林裡分布著簡陋的平房,這便是宿舍和指揮部。

我們被單獨叫去訓話。上司用5分鐘介紹了駐地情況,半小時介紹了我們肩負的責任。我在保密協議上簽了字,這意味著自己將在這片森林裡過上離群索居的生活......回憶那一刻,扎伊採夫顯得有些無奈。

擺放在俄羅斯原子彈博物館中的核試驗裝置

工作細密堪比醫生

在接受培訓後,扎伊採夫與工程師和技術人員開始了特級絕密的工作。

他對自己組裝的第一枚原子彈記憶猶新。這是一枚剛設計出的試驗品,3噸重、3.5米長、1.7米高,像個怪物。他們忙了一週時間才組裝完畢。

他感覺自己更像是外科醫生而不是組裝工人:白大褂、帽子、專用拖鞋、手套,無菌環境堪與手術室媲美。

各個零件被裝在木盒子裡,運抵該處,大零件則是通過集裝箱送來。每安裝一隻墊圈,就要在專門的記錄本上做上標記,每道工序完成後都要經過三重檢查,先是級別更高的軍官,然後是技術檢查處的代表,隨後還得由總工程師過目。

克格勃人員通常也會在場,他們是所謂的圖書管理員,但現場沒有圖書,只有很難辨認的藍色圖紙。即使是在組裝車間裡,炸彈一詞也是禁止使用的,大家只能用產品來稱呼。

車間裡存放著很多桶酒精,大家用它來洗手,但如果有人喝酒,會馬上被解雇。因為組裝核彈需要全神貫注,絕對大意不得,畢竟經手的是可裂變物質。

扎伊採夫很多次將原子彈的核心部位拿在手上,它看上去像只鵪鶉蛋,很難想像這東西能夠毀滅一座大城市。組裝前,為消除緊張情緒,他都會用濕毛巾擦手,核心部位通常是在防彈玻璃工作室內組裝的。

最初,扎伊採夫天天都有命懸一線的感覺,後來便習以為常了。

工作車間裡有輻射劑量計,但它所測的只是伽馬射線的輻射,而非核彈的輻射。上級不會讓扎伊採夫接受身體輻射檢查,醫生也不會將患病原因如實相告。有時碰到髒零件,工程師會提醒大家趕緊裝好,然後離遠點。大家都心知肚明:輻射是無時不在的。有時鼻子突然出血或是肚子不舒服,那肯定是輻射惹的禍。扎伊採夫打掃過一處存放熱核導彈的地方,在那裡遭遇過量輻射,一個月裡全部頭髮都掉光了,再沒有長出來。

蘇聯建造在荒地上的核實驗室

風景很美生活枯燥

在親手組裝核彈的同時,扎伊採夫還需要值班。距離指揮部不遠的草叢中停放著幾架退役的飛機。為了讓距駐地30公里處的村民誤以為這裡是飛機場和技術維修基地,每天凌晨4點,扎伊採夫和同伴都會開動飛機發動機,讓它不斷轟鳴。沒有特殊許可,人們無法離開此地半步,如確實需要離開,要提前半個月提出申請。

家人一直不知道扎伊採夫具體從事什麼工作,母親很想來探望兒子,但他始終沒能滿足老人的心願。不過,每3天會有郵車送一次信過來。

軍事重地中的生活與監獄有幾分類似,無處可去,出了車間就是宿舍,每天都是這樣枯燥的生活,扎伊採夫只能靠射擊打發時光。

但扎伊採夫還是有些懷念那裡的生活:人不多,大家彼此認識,出門也不用上鎖......風景很美,還有狍子和駝鹿經常來串門。與其他地方相比,這裡物資供應非常充足,就像是共產主義社會......我的月工資是320盧布,在當時相當可觀。

25年裡,扎伊採夫記不清自己組裝過多少枚導彈、航空炸彈、魚雷。他沒有留下過車間的照片,因為這屬於絕密。他的軍服上掛著10枚勛章,榮譽證書多得連箱子都裝不下。

每逢新年,扎伊採夫都會給同班組的夥伴寄賀卡,但今年尚未收到任何回覆。他很不願意相信,18人中只剩下他一人孤獨終老......

20世紀50年代中期,美蘇冷戰加劇,蘇聯為能扳回在核武器方面的劣勢,加緊核試驗,並首次進行了真人核試驗。然而,這讓其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俄國文學家陀思妥耶夫斯基曾經流放到哈薩克斯坦東部城市塞米巴拉金斯克,並根據當地的生活寫下了小說《死屋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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